《長恨歌》所涉及的安史之亂這壹歷史事件,或許可以寫成正義與邪惡的鬥爭,但他選擇了另壹個主題,這源於詩人儒家知識分子的政治立場。其道德主題並不體現在直接的政治批判中,而是在更普遍的意義上規範人們的倫理關系和社會行為,情感主題與歷史(道德)主題交織在壹起。應該說白居易在這個問題上並沒有太多的道德禁忌,或者說他對道德問題的看法比較簡單:禮所禁止的事情不能做,人的情欲也要適當發泄。然而,即使在禮儀之邦的唐代,公然以“重色”、“風情”為詩歌主題,把女性美謳歌得淋漓盡致的白詩描寫,也已經沖擊了壹些道德規範和文學工具。換句話說,白居易用這種方式處理感情問題,已經面臨道德壓力了。他有時候會在道德和情感之間有壹個非此即彼的選擇,而壹些可能更無形但仍然束縛人心的道德鎖鏈,是他不願意接受並拋在壹邊的。這讓我們想起了他的早戀經歷。在正式結婚之前,白居易與壹個叫香菱的女子自由戀愛,但家庭和社會都不能接受這種婚姻,因為這是壹種不體面的結合,他們之間的關系屬於兩情相悅的私人結合,而不是父母媒妁之言,這是不能長久的根本原因。再加上家庭對白居易童年的影響,使他的世界觀和人格形成了兩個平行的世界:壹個是道德和官運的世界,壹個是感情和個人生活的世界;父親代表前者,母親代表後者。這個童年的兩個世界——道德和情感——實際上成了圍繞白居易壹生和文學創作的兩大主題。聯想到《長恨歌》是對往事的痛苦回憶,那麽我們就不難理解,白居易在道德和情感問題上經常陷入困境,成長過程中必然會有幾次精神危機,情感生活中也壹定會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許應該說,這些來自他早年生活的情感體驗,構成了他不畏“無敵”攻擊,大膽創作情感題材的動力。
正是由於詩人對功利的追求和藝術的深化,才描繪出以“愛”為中心的中國版《人鬼情未了》的動人場景,是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的完美結合。其中凝聚了詩人的思想,也層層積澱了歷代讀者的美好理想。對人性的贊美,讓作者與讀者產生互動。只因“根深蒂固”的豆古題材和對真情的向往與追求,
這首詩獲得了永恒的魅力。之後,白樸的元代《吳彤雨》和弘壹的清代《長生殿》等以此為藍本的作品,無論是題材還是藝術成就,都比白詩失去了太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