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我去了河南鄭州。晚上走在街上,看到壹個中年人搖著壹把刻好字的紙扇,想借。那人把扇子的壹面展示出來,只見書上寫著:“扇子有風,捧在手裏,有人來借,失手了!”我很驚訝:馬平川是壹個廣闊的中原,為什麽人類的感情是如此吝嗇和冷漠?那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轉動手腕,給我看了扇子的另壹面。書上說:“熱了好幾伏,不能借風扇。雖然我們是好朋友,但是妳熱我也熱!”我恍然大悟:原來河南人寫在粉絲這邊的打油詩,壹方面表明了不借粉絲的態度,另壹方面又解釋了為什麽不借粉絲,可謂用心良苦。用看似輕松幽默的語言,表達了盛夏酷暑的無奈,以及對涼風的無限渴望,以至於看到扇頭帶來的涼風是如此珍貴,以至於寧願責怪好朋友也不願借扇。於是他釋放了自己的“卑鄙”。饑餓的人們壹直在歌唱他們的食物,處於炎熱幹燥天氣的人珍惜他們的風是很自然的。
這是河南鄭州,還是北方的土地。打馬過長江,熱如火烤,悶如籠蒸,更是難以忍受。我下海做生意四年了,每年都會去壹次江南出差。因為害怕南方的高溫酷暑,出行盡量避開夏天。但由於特殊情況,我不得不三伏天前後兩次去“四大火盆”之壹的南京和南京附近的溧水。
江南是從水裏打撈上來的,是從壹個綠色的油瓶裏溢出來的,到處都是流動的或靜止的水,到處都是停滯的或飛綠的。竹林茶園覆蓋山野,荷葉田覆蓋水面。連男女說話都帶著壹種柔和,構成了江南女兒家的模樣。然而,上帝並沒有把壹切安排得盡善盡美,特意給了南方壹個如火烤籠般的熱氣騰騰。在去南京的路上,盡管吃了事先準備好的任丹和藿香正氣水,天氣還是那麽熱,每壹根血管似乎都要爆炸,每壹個汗孔都變成了小噴泉。最後在流汗中中暑,頭疼欲裂,胃也不舒服。直到到了南京,去醫院拿藥,註射了654-2,治好了夏天的病。第二次去的時候,住在麗水招待所。晚上躺在床上,雖然頭頂有電風扇吹著,但身體還是熱的,如躺在熱煙裏,津津有味流出來的汗壹個接壹個的被搓著。
作者收集了壹些全球變暖“溫室效應”背景下的氣象資料。2004年,清朝皇帝和皇室成員避暑的塞外之地承德,竟然是“氣溫高達34度,避暑山莊熱浪滾滾”。同年,《新華每日電訊》7月29日發表《中央氣象臺解讀“蒸籠”天氣》壹文稱:“6月29日以來,35攝氏度以上高溫天氣在南方大部分地區肆虐壹個多月”;上海、浙江、福建、重慶等地受副熱帶高壓控制的長江中下遊及華南大部分地區的氣溫。已經連續刷新了近30年、60年的同期最高氣溫。”“浙江大部分地區近期日最高氣溫在40攝氏度以上,局部最高氣溫高達43攝氏度”;在河南、長江以北的大部分地區,“今天連續遭遇入夏以來日最高氣溫38攝氏度以上”;在安徽東南部,“日最高氣溫39至41攝氏度。”太行日報轉載了去年8月15日新華社傳真照片的說明文字,稱:隨著全球變暖,珠穆朗瑪峰冰川尾部從之前的海拔5400多米退縮到海拔6500米,全部退縮範圍為1100米!
什麽是全球氣候?去年8月29日,《光明日報》以《這個夏天,世界太熱了》為題,披露了以下令人震驚的信息:“這個夏天有點出奇的熱,熱得異乎尋常。無論是歐洲還是北美,熱浪的消息頻頻傳來”;“在多年溫和多雨的歐洲,我們今年經歷了前所未有的高溫和幹旱。多年洶湧的河流幹涸了,濕地龜裂了,城市在烈日燒烤下焦灼了,兇猛的山火把南歐的地中海森林化為灰燼,曾經的度假勝地變成了廢墟。在發達的法國,成千上萬的人中暑而死,仿佛被壹場戰爭洗劫壹空,就連衛生部的高官也被迫辭職……”
“在南亞和中國南方,今年的高溫持續時間也是歷史罕見的。遊泳池和海灘到處都是人群,甚至多年不用的防空洞今年也成了人們納涼的好地方。”報道還稱,高溫酷暑也帶來了許多“副產品”,除了森林火災,還有蚊蟲叮咬傳播的瘟疫、人畜中暑、農作物高溫危害、大面積缺電等。(註:以上資料陳舊,但足以說明“溫室效應”的基本事實和特征。)
根據我幾次去江南的經驗,也有不熱的時候,就是趕上雨季。天空像壹個死去的兒子完全無望的寡婦,哭個不停。家裏潮濕,床潮濕,衣服潮濕,骨頭有發黴長毛的感覺。突然,我明白了為什麽在這炎熱的南方,很多地方的人都那麽喜歡吃辣椒。國家在多水的地方,濕氣會很重。如果再遇到陰雨天氣,不吃辣的東西驅除體內濕氣才奇怪呢!
還有,我聽說過江南有三種蚊子,但是我遇到的蚊子都不是很大,有壹種甚至很小。但無論大小,都是黑色的,臉上帶著白色的條紋,飛進來的時候壹聲不響,遠沒有北方吹著口哨哼著曲子,先跟人打招呼。突然身體像針紮壹樣疼,去打時已經來不及了。很快,被咬的地方又紅又癢。撓,撓,撓,撓出了血,還是很難止住癢。回到北方後,半月的後方由紅轉黑,慢慢消失。按說,旅社的每張床都配有圓柱形蚊帳,但即使塞得嚴嚴實實,蚊子還是會像巫術壹樣鉆進來。於是我就和那個被狂轟濫炸了壹夜的小幽靈拼了個妳死我活,幾乎壹夜都睡不著。
南方除了氣候炎熱,濕氣重,蚊蟲毒,還有壹個缺點就是冬天,因為沒有取暖設備,大白天裏面比外面還冷,真的很可怕。
熱不熱真的跟人的心情和心情有很大關系。有壹次去河南新鄉辦事,那是農歷五月初壹(當年五月)。但在新鄉,太行山像壹道巨大的屏障橫在西北的地平線上,阻隔了空氣的流動,陽光直射熱源,使之成為壹座燃燒的火城。在火爐般的高溫中,我感到窒息和眩暈。我不得不在午餐時點了壹個冰啤酒杯來澆滅我的心臟。周圍的環境,從幹燥到灰塵,從炎熱到蒼蠅,給人壹種骯臟汙穢的感覺,也讓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天氣很熱,我沒有胃口。筷子壹攪,壹只蒼蠅出來了,我驚呆了。熱力助我心,心借熱力。我勃然大怒,對餐館老板大喊大叫。差點想揍對方壹拳,卻忘了出門在外矮三分的老話,壹個人。幸虧餐館老板是個老奸巨猾的人,滿臉堆笑,反復認錯,還端來壹碗新米飯,他才悻悻地放棄了。但那碗飯終究咽不下,於是在餐廳外面買了兩杯冷飲,吃了壹頓午飯。下午回來,車壹路爬上了天高雲淡的太行山,到了靈川。頓時,山青水秀,透入骨髓的涼意撲面而來,讓每壹根神經、每壹個細胞都繃得緊緊的。我的心情突然平靜下來,好像小時候被媽媽安慰過壹樣。新鄉和靈川只有幾個小時的路程,但氣候差異如此之大。火爆急躁的人,冷靜沈著的人,不在乎古法的人,都選擇山中陰涼的地方建廟,使得天下名山、高僧占據全部。
我所在的靈川縣,在太行山的盡頭,最高海拔1791米,這是由“高處不勝寒”的規律決定的,避免了盛夏高溫的囂張氣焰,盛夏也絕不受高溫之苦。早在金元時期,曾在此求學的大詩人、大學者元好問就總結說:“陵川在太行山之巔,蓋天地之間之涼境。”在他63歲的晚年,在他的家鄉忻州,他仍然記得陵川的涼爽,並在壹首紀念陵川西溪古寺的詩中說:
松林蕭蕭映靈思,沙礫流金不知熱。
太平散人從江表,驚作仙府。
西溪不到四十年,西光林影猶欲當。
突然看到那幅畫是壹場夢,現在塵埃落定。
詩中“石碩劉瑾不知暑”“自驚涼作仙府”是高度贊揚靈川清涼的兩句話。
去年年底,由於工作需要,我向縣氣象局詢問了整個夏天的氣溫情況。氣象局的人告訴我,它也經歷了壹次氣溫持續上升的氣象變化。年內氣溫為歷史最高,但年平均氣溫只有8.2度。夏季達到或超過23度標準溫度的天氣只有9天。極端日最高氣溫年記錄為30.1度。這是“溫室效應”出現以來的最高氣溫記錄,之前的氣溫從未超過30度。
因為氣候涼爽,根本不需要空調和電風扇。就算裝了空調,也是為了冬天取暖。相反,午休時,妳還得拉壹床被子蓋在腹部,以免著涼。清晨和雨後,老年人必須穿長袍以保持涼爽。許多人感覺不到我們這裏氣候的變化,但他們穿著薄襯衫和短褲來了。正好是陰雨綿綿,他們凍得直哆嗦,抱著胳膊。因為在新聞辦工作,經常陪同上級新聞單位。下雨天,我多次從家裏拿來西裝外套,讓他們穿上。其實當地也有不看天氣的,大部分都是愛吹牛的大姑娘小媳婦。她們只是穿著低胸露腿的奇裝異服,賣弄風情。天氣壹不小心就變成了“凍美人”,抱肘縮肩,渾身起雞皮疙瘩,失去了紳士風度。雖然幾乎所有人都買冰箱,但真正用的很少,大部分都是裝飾門面。至於蚊帳,他們沒有壹個買下來掛的,只是增加了上下床的阻礙。雖然有蚊子,但是數量少,毒性小,壹口不算太大。頂多比晚上在屋裏點蚊香,壹切都好。
靈川也是壹個到處都是森林的生態縣,官方森林覆蓋率為51.6%。尤其是東邊的太行山主脈,到處都是壹堆堆綠色的花,連空氣和雲彩都染成了綠色。隱藏在森林中的該縣“七子山避暑山莊”景區在建設過程中向壹群學者求助。我想幾位文學前輩是從歷史文化的角度取的意,打算形成幾個環節,於是另辟蹊徑,把氣候和生態聯系起來:“萬壑松風,天造冷氣機空消暑;前山崔琦,天然氧吧洗適合延年益壽。”因形勢適宜,刻在半山腰松林中涼亭的柱子上,收了500元的金筆費。在我獲得的文學獎勵中,字數論是最高的。但要問心無愧地接受,因為沒有人為的虛假。整個靈川都在壹個遍布全國的大型空調和氧吧裏。居於其中,人神清氣爽,脈象通暢,三魂歸竅,六神安定。所以人有修行者的平和與定力。
靈川的氣候讓很多外地人只把自己的家鄉當做自己的家鄉。在街上,我遇到了壹個在靈川工作的江蘇小夥子。他說他剛回老家,本來打算住壹段時間,但是實在受不了烤箱的熱氣。在家裏只呆了兩天,他就匆匆趕回來了。我深感不解,問他在斯裏蘭卡土生土長,怎麽就接受不了家鄉的水土。其中壹個苦笑著說,以前渡海很難,但是在靈川過了壹個夏天,就受不了要回老家了。我心裏豁然開朗。原來南方人並不是天生就有耐熱基因,而是無奈“綁起來挨打,沒飯吃憋餓”。四面八方包圍的暑氣,想躲都躲不過,只能咬咬牙,扛到死。那個江蘇小夥說,在我們那裏,不僅白天熱,日落之後也熱得受不了。如果妳想乘涼,只能提壹桶冷水或者在浴室的淋浴噴頭下洗澡,或者把自己扔進江河池塘的水裏。現在大部分人都裝了空調,但是再有錢又無憂無慮的人,也不可能整天呆在空調下,更別說隨身攜帶了。
我還了解到,很多來自浙江、江蘇、安徽、湖南等魚米之鄉的男青年,因為氣候迥異,放棄了親情和鄉愁,在靈川當了女婿。很多在靈川做生意工作的南方人,除非有特殊原因,夏天是絕對不會回老家的。有的幹脆帶上家眷,在靈川安營紮寨,壹副老年不歸的架勢。和他們聊了聊,我得出結論,南方老家的人死於和靈川壹樣的東西——被熱死。死者多為患病者,但也有精力充沛的少男少女在40度左右的高溫中倒栽蔥,從此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他們在靈川,絕對不會被熱死。他們還告訴我,在靈川,妳不僅享受夏天,還享受冬天,因為房間裏有煤可以生火取暖(現在是集體取暖或者電器取暖)。戶外因為緯度低,遠離東北,內蒙等地,呼吸成霜,小便成冰。現在人們都說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而妳才是真正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
既然陵川這麽好,夏天過後就不想去太行了。妳懶得看天涯海角的海浪,西域的沙漠,到處都是各種美景。我寧願把自己封閉在太行山裏,呆在壹個角落裏,每天早晚遊蕩在壹個小鎮的街頭或寄宿在山野的壹所房子裏,披著四面八方的風,沐浴著沁人心脾、入骨髓的清涼,做壹個人間幸福的小仙女。太陽高的時候,妳可以坐在辦公室或者家裏,也不用出汗濕膩,也不用頻繁搖風扇靠風驅熱。神清氣爽的時候,頭腦冷靜,大腦清醒,讀書寫字都很開心。
經常能想到河南人“粉絲不可借”。我沒有杜甫那種“安身於巨樓”的美德,但我也不是壹個純粹的利己主義者,所以我想和天下所有人壹起享受太行山的清涼。我覺得這也是壹種社會資源。不是說壹個人過的不如開心嗎?為什麽不和全世界的朋友分享呢?更何況陵川的太行山和擎天柱地,雄渾婉約,絕對的美。靈川的古今文化景觀也是波瀾壯闊。特別是陵川縣,古代產生狀元7人,進士93人,被譽為“元代才子”、“金元文學泰鬥”的元好問。從14歲開始在靈川讀書6年。靈川現存金元古建築17座,比江南各省的總和還多,被稱為金元古建築地面博物館。同時,在壹個小縣城裏,有14個全國文物保護單位。這樣壹個涼爽的地方,這樣壹個人文的地方,真的是壹個絕佳的夏日放松和逃避的地方。所以我真誠地邀請各行各業的朋友來我的太行山鎮避暑。作為東道主,我會盡地主之誼。我只是想提醒妳,去之前壹定要記得在包裏放壹件長袖襯衫,以免早上和下雨天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