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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文化報

作為壹個詩人,高昌有著很好的靈魂,他能敏感而細膩地感知世界。他想表達自己的感情,詩歌成了他表達自己的最好方式。高昌說他如水。他的很多詩都是關於水的,往往表現了水的柔弱壹面。他形容早春剛剛解凍的壹條小溪,“融與凍之間/清澈的靈魂殘忍地沈默。”小水流是擬人化的形象,很怕冷。就像老子寫的弱水流動,謙卑地,低姿態地流動。有評論認為高昌流露出壹種自己的軟弱,有道理。但我更傾向於認為,高昌繼承了傳統的君子風範,他的詩表現了他自強不息的人生態度。歷代詩人的詩中有很多表現清廉生活的,這是古代知識分子的壹種修養。高昌的詩有些是傳統的,有點自憐,看似柔弱。事實上,他想過純潔的生活。當現實生活不潔時,他不得不逃避。“如果我出生/遇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會死/如果我死了/遇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會回來”(厄爾尼諾)。這個寶貝不能被汙染,不能去幹凈的地方,也不會傷到自己。拋開國家和民族的是非問題,我們普通人逃避災難和痛苦是可以理解的。但逃避並不是完全無力的反抗,也不是完全的恐懼,有時是為了保持高尚的品格和健康的靈魂。屈原的溺水,司馬遷的屈辱,可以說是弱者的逃避,強者的選擇。有時候眼不見心不煩其實是壹種無聲的反抗,是為了維護尊嚴,堅持原則。這種選擇不能簡單地視為軟弱。在我看來,高昌在詩歌中堅持並表現出壹種純情,面對虛假、邪惡、醜惡,不願汙染自己的心靈和精神。這是正直文人的壹種生活態度。這種潔身自好的生活也是現實社會所需要的。當前,人文知識分子肩負著精神文明建設的重任。為了讓社會更加真善美,他們首先要過高尚純潔的生活,活得有尊嚴。同時,高昌的詩表達了他對崇高精神的執著追求:“我們是多麽需要信仰/星星指引我們的靈魂/否則/百年後螞蟻馱著我們的軀體/還有什麽能讓我們孤獨的皮膚/閃耀著驕傲的光芒?”我們多麽需要信仰。說出妳的想法,坦白妳的真實感受,坦率地向讀者展示妳純潔的靈魂。

高昌的壹些諷刺詩,得到了詩人的認可,揭示了他詩歌堅強的壹面,更清晰地展現了他純潔的靈魂,與假、醜、醜劃清了界限。高昌的諷刺詩完全立足於現實的堅實土地,感知時代的風風雨雨,富含深刻的哲理。比如在《要下雨了》中,詩人敏銳地意識到商品經濟大潮下文化的尷尬和人的浮躁:“我們的文化中心/像壹只坐在水邊的花狗/它也想變成海裏的魚/它只是還沒有鰓”,這首詩生動地描述了當前轉型期文化單位面臨的困境。再比如《看妳》,生動地刻畫了腐敗官僚的面部表情,生動地刻畫了壹些官員的醜惡嘴臉和虛偽的小人心態。世界因他們而冷看到這個世界上壹些惡人的勾心鬥角,嘲諷他們“世界因他們的冷笑而冷”。高昌的諷刺詩含蓄生動,藝術諷刺,充滿靈性和美感。

高昌用詩歌表達了自己對世界的善良和真摯的感情,堅持真善美。他的詩充滿了陽光和愛。他把自己比作壹只羊。“我母親有壹顆善良的心在我胸中。我總是帶著喜悅奔向明天/即使明天是壹滴悲傷/我,搖搖我的小蹄子,原諒這個世界”(羊)。正是出於人性的善良,他相信愛情,才會對詩人北島的《我不相信》給出這樣的回答:“理解我,北島/我要相信/即使命運打我壹千個耳光/我也會給他壹縷明亮的溫暖”。熱愛生活,熱愛自然,執著於壹個美好理想的人,懂得感恩,所以高昌有壹些感謝生命,感謝大地,感謝母親的詩句。母愛被高暢重復。母親,壹個不知道金星是誰,辛辛苦苦了壹輩子腰都彎了的農村婦女,在高昌眼裏比金星還美。記憶中也留下了美好的童年。在家鄉的角落裏,“每壹縷清風都是親切的”,“太陽在那裏看起來格外的和平”,想到這裏“心中有無數的芬芳”(《我常常想起壹個小角落》)。詩人雪萊說:“詩人是壹只夜鶯,她生活在黑暗中,用美麗的聲音撫慰自己的孤獨。”夜鶯高暢,不願在黑暗中獨自歌唱。他想有誌同道合的戀人相伴,所以他的詩集叫《兩只鳥》。他渴望真摯的愛情和幸福的婚姻。壹個充滿溫馨的詩和甜蜜的夢的家是壹個熱情友好的家,這是詩人的滿足。“朋友走進我們的家/像兩顆芬芳的心”(親愛的)。他相信愛情的力量,“生命其實是脆弱的/但愛情是堅韌的”。在高昌的詩中,愛的能力相當強。既能“縫合悲傷”,又能“隔斷悲傷與蒼涼”,呵護“每壹處細微的傷口”。堅持壹個美好的理想,有壹種在堅持中不敢犧牲的精神:“即使是壹塊冰/也在等待陽光/即使陽光像壹群蟲子/吞噬著我的寧靜和水晶。”即使我是壹塊冰。這些充滿美好意象的詩句,是高昌心中流淌的真善美的情懷。

高昌的詩有壹種平和的意味和溫暖的感覺。高昌的溫婉氣質決定了其詩歌的婉約風格。高昌深受中國傳統美學的影響,中國傳統詩學強調“中和之美”,這是追求和諧的中庸之道。高昌的詩和諧優美。在他的意識中,人與自然應該是和諧平等的,他的詩特別同情弱者的生活。蕎麥花“花開時是慘淡的背景/蕎麥花只有苦澀的秋天/風使它顫抖/雨使它憔悴/霜使它苦澀”,然後作者問:“如果人生要最後壹次真正美麗/為什麽總是要面對/面對那麽多的悲傷和艱辛”(蕎麥花只有壹個秋天)。在詩人眼裏,眾生應該是平等的,所以詩中表達的感情和對生活的態度是寬容和友好的。《蒼蠅也有美麗的夢》描述了壹群蒼蠅,他們說“的確/我們是卑微的/卑微的/但也是/壹群飛行的生命”。這類詩歌同情弱者,關註眾生的生命狀態。從溫暖中,有壹種淡淡的憂傷,也有壹種溫暖。中國的傳統審美是“樂而不淫,悲而不傷”,所以詩人在追求或熱愛美好的事物和生活時,並不太激動,而是采取壹種克制的對抗:“即使因為悲傷,我也不大聲呻吟/即使因為痛苦,我也不痛苦地哭泣”。和諧美的另壹面是,童趣在高昌的詩歌中隨處可見。童趣調皮活潑的作用,可以放松、軟化嚴肅的主題和語言,童趣的天然契機產生跳躍的節奏,令人愉悅。《我常常懷念壹個小角落》擬人化地將蔬菜和小生物與河流不同的景色並列,山水相連,色彩斑斕,像壹幅幼稚的兒童畫。《拉關籬笆》裏的蔬菜就像童話裏的人物。高昌甚至還有壹些帶著孩子口吻的詩,比如《嵯峨巖遊記》,把山景和壹些不相幹的事聯系起來,壹種調皮和靈氣彌漫在詩中。“遊蕩的白雲/沙沙的草/背誦中國古詩/背誦阿裏巴巴的神秘咒語/開門/開門/開門/開門是山澗有曲子/迎客的是壹群熱情的蟲子”。生動的比喻,突然的聯想,生動的語言,跳動的節奏,真的很有童趣。

特別需要指出的是,高昌的詩比當代壹些故作高深、令人費解的青年詩人的詩更容易讀懂。這是因為他的詩歌來源於養育他的農村土地,來源於“古典與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