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十八篇》中* * *八聯共16句,除首末聯外,其余聯均為對句。
第壹副對聯:臺州遼闊,海暗,雲長,島綠。
據《舊唐書·地理誌》記載,泰州位於都城長安東南4177裏。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成了流放故人的地方。當然,在詩人的心目中,海天壹色,雲水相伴的只能是綠島,荒涼而孤獨。“天臺(即臺州)隔三河,無早晚風浪”,《壹尺,蝮蛇如樹長》(《臺州有鄭十八戶》)。老朋友遠離海角鎮。這裏山河阻隔,交通不便,妖魔鬼怪橫行,人倫不通。長此以往,杜甫極為焦慮。這種心情壹直持續到這位老朋友生命的最後。
二連:大亂之後,故人哭別,春城驅壹浮萍。
這幅對聯的第壹句回憶了他們分離的情景,下壹句想象了鄭虔進京後的困境。公元756年(至德元年)八月,杜甫離開妻子的小住地漳州羌村,投奔靈武。途中被叛軍獲得,押送長安。第二年春天,鄭虔從洛陽賊院逃回長安,在徐征(至誠侄兒)在太極舉行的宴會上,這位莫逆之交有幸再次相見,彼此都很激動。酒酣耳熱時,他們“流連春夜舞,淚濃纏綿”(《鄭義馬太極遇鄭廣文共飲》)。但好景不長,朋友聚散。同年初夏,杜甫潛入鳳翔。九月,官軍收復長安,鄭虔等官員陷賊,即宣陽裏,杜甫再無機會與他相見。臘月,人們在準備闔家團圓,辭舊迎新;但這位白發蒼蒼的73歲老人卻被迫踏上了漫漫征途。“萬裏悲慟為天,百年雕零復返老還童”(《送鄭十八陌臺州》),妳將何去何從,這是壹派悲愴悲愴的景象。問題是,作為鄭的好朋友,杜甫並沒有出現在離別的場合。詩人為何“缺席臉”的問題成為古往今來的壹個懸案,眾說紛紜。當時詩人在左士毅的崗位上。雖然是個七八品的小官,卻是皇帝的“近臣”。“登階捧玉冊,冠必聽金鈴”(《去今》),“傳書封緘,有所作為”(《送別巴麗書記》)。詩人進宮出宮,環境身份很特殊。如果他公開露面送壹個降職官員,那就火了,教訓很多。杜甫也是壹個熱衷功名的人,並非與人間煙火脫節。四個月後,正值春末之時,江南鳥語花香,芳草萋萋,詩人思念著遠在天涯海角的客人,猶如無根的浮萍,隨風飄蕩,生死命運不明。鄭虔確實困擾著詩人,他的情緒很不穩定。
三重:誰懶誰與酒共舞,誰就不聽詩。
杜甫和鄭虔是詩和酒的朋友。在杜甫與鄭虔有關的二十八首詩中,大部分都離不開“酒”字。“燈前笑舞,醉者吟”,“酒醒清風入,靜夜詩分”(《陪隨何將軍遊山林》)。詩酒是他們認識的媒介;也就是詩酒,讓他們成為生死之交。在給文光博物館鄭虔博士的《醉歌》中,詩人動情地唱道:“有錢就找對方,賣酒是毫無疑問的。忘乎所以,像個真正的老師壹樣喝酒!”在杜甫看來,只有痛快地喝酒才是真本事,才是男人的榜樣。他們似乎壹“有錢”就“賣酒”,酒癮已經到了偏執的程度。那時候也難怪文人如“李白鬥酒詩百首”。杜甫不喝酒就寫不出詩。“酒後無處去,獨自吟”(《樂園曲》)。說到詩酒,就不得不提鄭虔討酒錢的對象蘇元明。杜甫認識他比鄭虔早十年。“早年與蘇鄭,飲酒相親”(《送蘇三郎鐘馗》),“故人憐我,與鄭、蘇同住”(《哭約泰州鄭蘇紹堅》)。詩酒確實是他們的感情基礎,甚至升華為不可多得的知己。但現在,老朋友“得罪了臺州”(引用如上);當詩人喝醉了,懶得跳舞時,誰也幫不了他。就算是壹時興起唱的歌,也沒有知音可以聽。可見離別後的落寞心情訴諸筆端。
四重:五橋東流恨水,黃陂畔北系悲亭。
這幅對聯是用風景來抒發情感,把壓抑在詩人心中的悲傷和不恨傾訴出來。據《長安誌》等書記載,鄭虔的居住地鄭莊,在唐代長安以南的瞿偉東部。城東杜曲西北有少陵平原,樊川從中流過,是杜甫的住處。這兩個地方相距僅五英裏,當時它們還被稱為“杜威”。瞿偉附近有兩個著名的景點:壹是黃子皮,或稱“黃陂”,因位於北皮北部的秦黃自墓而得名;第二個是五橋,以橋邊壹個姓第五的家庭命名。這兩個景點都是賀將軍森林的壹部分。753年(天寶十二年)夏,杜甫陪同鄭虔遊覽那裏。第二年春天,他們又來到了這個地方。“我不知道南塘路,但我知道今天的五橋。名園綠水繞,野竹上青雲”(《陪遊將軍山林》);“雲薄玉堂薄,天慶太子狠毒”(《余何》)。他們壹起騎著路虎攬勝,把感情送到了山山水水。看到天高雲淡,環境幽靜,心裏很舒服,很暢快。但在我面前,詩人孤獨地站著,像影子壹樣掛在壹起;環境不變,思想卻不同。五橋東不再流淌著綠水,而是傾註著詩人心中的無限怨恨;王子上方的藍天白雲無處可尋。詩人坐在北岸的亭子裏,胸中愁雲密布。與故友絕交,杜甫內心極度失望。
五蓮:賈生傷王夫反燕,蘇武看羊落賊庭。
前壹句重在降人才,後壹句重在除貞操:都是不公平的。這個聯運用了兩個典故。賈生,即賈誼,西漢時期著名的政論家、文學家。十八歲那年,他因能讀詩書,善寫文章而被縣民稱贊。廷尉吳宮推薦他到文帝當大夫。不久,我轉到了臺中醫生。後來被周波、關英等大臣排擠,被貶為長沙王的老師。在長沙三年,壹只鴕鳥飛進了他的住處。面對這只像貓頭鷹壹樣不祥的鳥,賈誼對自己的身世感到悲傷,便在貓頭鷹身上題賦以自慰。鄭虔是壹位多才多藝的文學大師,擅長詩歌、繪畫和寫作。被唐玄宗譽為“三絕”,也是星歷學家、醫學家、軍事家。開元末年,他收集了不同的故事,寫了80多本書。有人偷偷看了它的草稿,指責錢私自編國史,並因此坐了十幾年牢。鄭虔和賈誼的情況差不多,都是因為才華而被貶,難免多愁善感。
蘇武在漢代是壹個穩定的監工。公元前100年(天漢元年),壹位中郎將被派往匈奴。後因故被扣留,匈奴單於脅迫其投降。蘇武拒絕了,並被轉移到北海(現在的貝加爾湖),在那裏他被允許放牧公羊,直到它出生(威脅不要回到韓)。蘇武啃雪吃草籽,在漢朝牧羊十九年。然而,節日是不屈的。後來,昭帝即位,嫁給了匈奴。蘇被遣送回國,作為典型國家受到崇拜。宣帝登基後,被封為“關內侯”。安史之亂占領長安時,鄭虔和官員們壹起被劫到了東都洛陽。鄭被授水部大夫時,說自己有病不肯上任,並寫了密璽,以示對鳳翔肅宗宮的忠誠。官軍收復長安時,他被囚禁,最後被驅逐到臺州。鄭虔和蘇武有相似之處,但結局卻大相徑庭。這樣壹個才華橫溢、品德高尚的人,竟然遭到如此厄運,真是讓杜甫寒心。
六連:我看得出來這個人很直爽,在新國也是輕刑。
據舊唐書《蘇宗集》記載,757年(至德二年)十二月,朝廷對捉賊的官員進行審判,大西宣等18人被斬首,陳希烈等7人被處死,其余三等犯人被處以百杖。鄭虔被排在第三位,降職為泰州刺史參軍。就此而言,詩人的內心世界是復雜的。從壹個老朋友開始,最後壹句認為鄭虔為人直爽,心胸開闊,忠於朝廷;而“劉之主,當時更俗更惡”(《鄭在泰州同懷十八戶》),與嵇康、阮籍壹樣,難免被貶謫。站在朝廷的立場上,下句認為登基壹年多的新君對鄭虔網開壹面,是皇帝老子的壹點點“恩典”。
七聯:米亨真怕江夏,方碩假傳老星。
最後壹句,詩人把米芾比作鄭虔,結局很悲慘。米芾是漢末的壹位文學家。他口才差,文筆好,就是自大。曹操要見他,米恒自稱瘋了,不肯去。曹操稱他為鼓史,想在大會上做客時當眾侮辱米芾。結果被米恒侮辱了。於是曹操大怒,設計了壹刀殺人。劉表派他去荊州,他不配合;被調去江夏太守黃祖,最後被處死。鄭虔的性格有點桀驁不馴,和米恒差不多。況且先生年逾古稀,被貶至四千裏之外的臺州。“汝宜與夫永相知,九重泉路必使交期”(《送鄭十八錢貶臺州居士》)。詩人真的害怕鄭虔像米芾壹樣壹去不復返,壹命嗚呼。然而,不幸的是,老杜是對的。這是學者最大的悲劇。
這幅對聯的下壹句是對東方朔的隱喻,暗示鄭虔的行為不被皇帝理解。東方朔是西漢時期著名的文學家。他的性格幽默風趣,也是漢武帝的弄臣。據《東方朔傳》記載,新月死後,漢武帝問太皇公:“妳壹直都知道東方朔嗎?”太上老君答:“不知道。”“妳總有什麽本事?”“非常熟悉星歷表。”“星星都在嗎?”“都在那裏。十八年沒見老星了,如今又出現在天上。”武帝嘆道:“東方朔在我身邊十八年了,我卻不知道他是長生星!”皇帝對長生星(即古人用來定年並認為是吉星的木星)視而不見,就像鄭虔不欣賞詩詞書法“三絕”,卻認定自己的忠義屬於“偽傳”壹樣。這就好比眼中的屈醫生,不公無以復加。
尾聯:窮巷悄無聲息盡,書桌幹看螢火蟲。
面對鄭老先生的舊居,詩人感嘆人生無常,世態炎涼。想當初,鄭虔在文光館讀博士或者在省裏當秘書的時候,家附近的人流量肯定不少。雖然其間不壹定有很多達官貴人,但肯定有很多文質彬彬的文人;但是現在,鄭莊,他也是瞿偉,就像壹個魔術師。轉眼間,門口冷清了,連用來書桌照明和閱讀的螢火蟲都死了。“閱螢”的典故出自《晉書·車胤傳》:“殷博學多才,家貧常得油,而修行持數十螢攝書,日夜不絕。”看來鄭虔是個清官,連燈油都買不起。難怪,“先生們都在舞臺上,但文光先生是冷的。壹首有膩梁肉,先生有米荒”(《醉歌行》)。看來在封建社會,清官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十幾年來,杜甫與鄭虔的交往和無數美景,都隨著去了泰州的老友煙消雲散了。想必詩人寫完這首悲憤的詩時,早已淚流滿面。
老杜沒想到的是,鄭虔從京都被貶到泰州後,無論身處逆境,都以教化為己任。他到了這個海濱小城後,挑選民間子弟,建立戶口,親自授課;還要講究禮儀,移風易俗。於是,泰州的民風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儒者之風也逐漸改變。特別是南宋時期,隨著政治中心從開封遷至臨安,促進了泰州文化教育的進壹步發展。其間人才輩出,有時被稱為“小鄒魯”。語境壹直延伸到明清、民國乃至當代。臺灣人都稱贊先生,目前泰州古城內仍有文光廟、文光路、若羌巷等古跡。鄭虔在泰州住了八年,老死不相往來。從傳統觀念出發,遺體不能葬在老家的祖墳裏,真的很可悲;但他對臺州文化教育的貢獻必將永垂不朽。杜甫要是有地下知識,早就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