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妳還記得,我告訴過妳,我遇到了女詩人余秀華。對她的回憶,還有見面的場景,總是縈繞在我的生活中。
去年的金秋,是北方五彩繽紛的季節。女詩人余秀華來到長春。我的老師是負責接待的,自然,我有機會接近余秀華。
余秀華來的前壹天晚上,我坐在電腦前,百度她的所有信息。對於這個不幸的女人,我有壹種感官上的理解。壹種莫名的期待占據了我整整壹夜。
第二天見到她,我好像有了親近感。她穿著黑色打底衫和牛仔裙,很有青春氣息。在場的每個人都幾乎屏住呼吸,看著她搖搖晃晃地走上低平臺。雖然她的語言不是很清晰,但是充滿了智慧和幽默。她的經歷和與生俱來的天賦,讓每壹個遇見她的人都增添了敬佩和震撼。
余秀華,出生於1976,湖北鐘祥石牌鎮橫店村人。她出生時,由於缺氧,天生患有先天性腦癱,走路不穩,雙手顫抖,口吃。自從她來到這裏,她的生活就充滿了困難。
余秀華不甘心被命運捉弄,用文字度過了自己的艱難日子。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傾入筆端。在壹個風雨飄搖的日子,她把自己變成了天上的孩子。
她的語言簡單有力,充滿了對愛和自由的渴望。先天殘疾和封閉的農村環境進壹步加深了人們對她的好奇。
她的作品被《詩詞》雜誌的微信號發布後,被廣泛轉發,尤其是《跨越半個中國去和妳睡覺》這首詩,讓她壹夜之間成為網絡紅人。她的詩樸實而感性,非凡的寫作天賦和身體殘疾讓余秀華和她的詩成為熱門話題。
《搖搖晃晃的世界》是余秀華的第壹首詩。
余秀華是壹位純粹的詩人,被詩評家譽為“中國的艾米莉·狄金森”。她的詩有壹種把加速度的世界拉回壹厘米的美。
余秀華的家鄉對她來說還是熟悉的。她寫了她家鄉常見的東西:屋頂、白楊、池塘、水生植物和蕨類植物——但她沒有具體描述它們,而是寫了它們的樣子。更像陶淵明,她以寫意的方式采納了這些東西中的詩意。“恰好陽光正好”,照在屋頂上,照在植物上,照在詩人的心裏。就像梵高說的,“如果壹個人真的熱愛自然,他到處都能發現美好的事物。”
她接著寫道:
時間不夠流暢,被這麽多植物分割。
被牛分割,被水中央的鴨子分割
被壹個手勢分開。
同時我也分了。
此時,時間進入了詩中。換句話說,進入植物和人類的生活。
我花了半輩子的時間來分享。
母親用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做了壹根白發。
唯有萬物歡喜。
-他們組成了另壹個春天。
人和這些東西* * *生活在壹個空間(橫店村)和壹個時間。人在時間中得到的是衰老和閱歷,而自然因為時間而在生活中更加豐富。這壹切帶給詩人的不是悲傷,而是壹種理解:“我們剛剛在這個春天改寫了橫店村。”
地上留下了兩個煙頭,煙味還沒有散去。
還沒消散的是他坐在高板凳上的樣子。
交叉雙腿
心不在焉地看武術比賽
當時我坐在門口,看雲,看書。
看他的後腦勺。
他的頭發厚了幾十年,足以藏壹個女巫。
我看著他的後腦勺,看書,看雲。
壹個男人在我的房間裏。
同壹個空間,兩個人有完全不同的存在感。詩中的男人就像壹個符號,但詩人通過煙味、坐姿、後腦勺和頭發感受到了他的存在——然後他覺得火的生命強化了他的存在:“坐在家門口,看雲,看書”,“我看後腦勺,看書,看雲”
詩人還起了壹個聯想:
我看見堂吉訶德進入了荒山。
寫下這封信,讓喬·桑把它帶走,帶給杜爾西內亞。
但是兩者之間沒有交流,總是有隔閡。蘇聯文藝理論家、批評家巴赫金在其《對話理論》中說:“對話是理解人及其存在方式的根本方式”,“人實際上以兩種形式存在,我和他人。生活本質上就是對話。生活意味著參與對話:提問、傾聽、回答、同意等等。”
如果說她只寫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那麽接下來,她寫了人與人之間的沖突。
我的狗叫小吳。
在這首詩中,詩人並沒有簡單地描寫壹種動物,它的毛發看起來如何,它是否貪婪。相反,詩的內容很復雜:她寫了狗尾巴,寫了自己的傷,寫了丈夫的情欲,寫了對自己的不滿和暴力,寫了小魔女對自己的呵護和無奈,甚至寫了對奶奶去世的思念。
與丈夫相比,這只狗似乎更能安慰詩人;與其說是寵物,不如說是詩人的朋友,詩人不叫它貓狗。它有個名字,叫小女巫。尤其是在詩的最後壹句,她寫的是“我們(此時詩人和小武是平起平坐的)走在外婆家後面”,而不是“我帶著狗走在外婆家後面。此時詩人完全把小武當朋友,讓他陪伴自己,回憶起對生命最嚴肅的事情——死亡。
詩人掉進溝裏,女巫會把手上的血舔幹凈。而丈夫只會揪她的頭發,把她往墻上撞。詩人甚至沒有稱他為丈夫,只是稱他為。余秀華說:“對我人生影響最大,最讓我不滿意的是19歲的婚姻問題。”
“沒有出路的時候,他們去跳舞”這句詩,充滿了詩人的戲謔和傷感。當我們面對生存的時候,我想的自然是為了生存而竭盡全力,而“他們”卻在自得其樂——跳舞,這說明他們心胸開闊,對生死無所畏懼?當然不是,只是說明了“他們”的精神退化。“他們”是壹種群體代詞。
“他對不怕疼的人無能為力”這句話,更是對丈夫的暴力不屑壹顧。
余秀華說:“我什麽都沒決定,就這麽安排。”不管是她的婚姻還是她的先天殘疾。但是她選擇了原諒:
我的身體像爆胎的汽車壹樣傾斜。
我的嘴也是翹著的,總是讓人不愉快/無論是說話還是接吻都無法讓它變直。
在調侃自己的同時,她展現了自己的豁達,表達了對自己身心的理解。她說:“我不喜歡自己又能怎麽樣?所以我覺得還是喜歡自己好。”於是她原諒了自己可笑的人生。
在《我用痛苦取悅這個世界》中,她也把重心從身體轉移到了內心:
我懷疑我在這個世界上作惡。
對著盛開的花朵發誓。我懷疑我是否熱愛夜晚。
鄙視早晨。
她要求自己不要過分關註不幸而忽略美好。“有些痛苦可以省略:被拋棄,孤獨/被長期的荒涼收留。”
余秀華的詩可謂異軍突起,引起了讀者的強烈* * *感。我不認為她的詩像趙麗華說的那樣贏得頭條。余秀華真的把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事、人、自己都變成了詩。
我們能不能像余秀華壹樣,在生存疲憊的時候,捕捉到生活的詩意,讓詩意撫慰和呵護我們疲憊的心靈,關註生活中的事、人和自己?就像余秀華說的“即使被社會汙染了,沒有幹凈的地方,回到詩歌裏也會重新變得幹凈”?
“詩歌永遠會清洗我們,憐憫我們。”(“月光落在左手。後記》)
最後,用余秀華的壹句詩,我* * *鼓勵妳:
能失手的人越來越少。我漸漸原諒了冷靜思考。
如果回到過去,我相信我會再次愛那個我愛過的人。
再次傳遞痛苦。
我只有壹個願望:平靜的生活和多年的和平。
——《人到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