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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王氏壹壹中學那些年

1987年8月中旬的壹天,這是壹年中最熱的仲夏季節。白花花的太陽掛在頭頂,熾熱的光線從天而降,照在灰色的水泥路上,讓行人睜不開眼睛。

?差不多上午十點鐘,壹輛來自郊區王樓鄉的短途汽車開進了市中心的老汽車站(現在的迎賓路與建軍路交叉口)。很快,壹個中年男子和壹個男孩隨著人群走了出來,跟著建軍中路向西,繞著大銅馬轉盤右轉,向北走了幾分鐘,然後左轉成壹條路。這條路不寬,兩邊種著梧桐樹。已經有些年頭了,寬大的樹冠遮住了大部分陽光。路上行人不多,涼爽安靜。

很快,中年男子在道路右側的壹所中學門口停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學校,笑著對男孩說:“嗯,這是壹中,妳的高中,很好的學校。”男孩漫不經心地回應,然後他仔細看了看。

從門口看,學校和原來的初中差別不大。方磚門柱用灰色水泥漿粉刷,左門柱中間凹進壹個長方形輪廓,刻有“鹽城市第壹中學”(胡喬木題寫?我記得好像是。門柱中間有壹扇鐵門,壹個老人正坐在左邊門房裏搖著壹把蒲扇,驅散夏日的炎熱。應該是值班的警衛叔叔。從鐵門望進去,壹條筆直的磚路向內延伸,兩旁種著水杉,路的右邊有壹扇窗戶,左邊不遠處的樹叢中隱約看到壹棟兩三層的樓房。暑假期間,校園裏沒有學生上課,校園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裝飾,安靜安詳,簡單大方。

過了幾分鐘,中年人提醒男孩,走吧,我還有事要做,以後這裏會有東西給妳看。三年,不急。

這是我和母校第壹次相識的記憶,平淡如水。當時對任何壹個市、省、省的重點學校,除了學校的名字之外,都沒有什麽概念,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因為總覺得先來的都應該很棒)。

其實我的母校就像壹個學識淵博的學者,在大街上遇到他和壹個普通的路人沒什麽區別,但只有和他深談,才會受益匪淺。我年輕的時候根本不知道這個道理,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將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驛站。正是從這裏,我得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第壹把鑰匙,並用它翻開了人生新的壹頁。

?從城裏回到家不久,就是高中開學的日子。因為軍訓,開學早。

?記得開學第壹天,父親挑著擔子,壹頭是大米,另壹頭是被褥行李。我手裏提著壹個盆子和其他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斜背著壹個黃色的書包,跟著爸爸去學校辦理註冊手續。

辦手續,交夥食費(那時候學生每個月可以交大米或者糧票,不用交壹部分夥食費),認宿舍。因為初中三年壹直住校,父親辦完手續就準備回去了。臨走前,他指著學校門口的路說,這是大城市,出門要註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寫到這裏,我突然意識到壹個問題——父親送兒子上了高中,但臨走前對他的學習只字未提。他只想讓他的孩子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安全。現在這是多麽不可思議。他是覺得上學不是特別重要還是自己粗心忘了告訴他?

這些都沒有。相反,他非常尊重知識。他曾經在本市另壹所省級重點中學讀完初中。後來由於家庭困難,他靠天吃飯的爺爺奶奶很難承擔7個孩子的生活。他們怎麽負擔得起送孩子上高中?我父親帶著無限的失望和遺憾離開了學校。他非常清楚,對於壹個農民的孩子來說,學習在那個時候是多麽的重要。上大學,吃公家飯,是大多數農村孩子改變命運的唯壹選擇。但他很少在我面前談學習,這也是當時大多數家長的行為。在他們看來,學習是學生自己的事。在那個物質生活還很貧乏的年代,保證壹家人的基本生活是他們的頭等大事,他們沒有太多的精力陪他們讀書。正是這種無意的釋放,讓當時的孩子有了更多自由獨立的機會,失去了太多的“關心”和束縛,反而飛了起來。

離開父親無所事事後,我在校園裏四處遊蕩,拉開了與校園每壹寸土地壹起生活三年的序幕。

相比現在的學校校園,當時的校園真的很小,甚至可以說很小,但是精致。校園在功能上分為兩部分:南部的教學區和北部的生活區。

從校正門進來,沿著主幹道,首先看到的是三層的初中教學樓。初中教學樓灰色老舊的水泥墻告訴大家已經好幾年了,估計是學校最古老的建築之壹。

初中樓後面是壹棟三層的高中樓。兩層樓之間空間不大,被壹個自行車棚占著,只剩下十幾米寬的綠地。高中樓比初中樓新很多,六個教室東西向朝南、朝後、朝北,幹凈明亮。

哦,這將是我三年的高中生活和學習的地方,這是我的新家。

高中教學樓的東北角是壹個小型的露天籃球場,籃球場的北面是學校唯壹的大操場。操場大,其實只是相對於校園其他空地而言,壹圈大概就是標準的1000m場地。

操場西側是學校生活區,包括食堂、衛生間和教職工家屬區。高壹,男生新宿舍還沒建好,男生被安排在學校西南角的平房裏(女生宿舍在哪?我真的忘了),所以學生除了吃飯和體育課很少去這壹帶,因為在這裏遇到老師的幾率很高,而且那時候的學生普遍對老師有敬畏之心,即使是調皮的學生也不敢在老師面前犯錯。

這種簡單的師生關系,其實是壹種尊師重教的良好傳統,維護了為人師表的尊嚴和學習的嚴肅性,而不是壹味追求表面的“師生平等”關系,忘記了最起碼的尊重,對於教師的知識是有壹定的度和邊界的。

沿著食堂門口的小路往南走,穿過壹個壹人多高的圓形拱門,再回到學校教學區。拱門左側是高中教學樓,右側是實驗電教綜合樓。往前走,兩棟小二層樓是老師辦公樓,估計是初中老師辦公室。

校園主幹道上種植的樹木以水杉為主,挺拔的水杉矗立在兩側。他們像忠誠的校園衛士,與這裏的學生來來往往,壹起看雲卷雲舒,壹起與知識的甘甜汁液壹起成長,壹起經歷青春的風風雨雨。

這是我的高中校園,我永遠的家。

?軍訓半個月後,正式的高中生活開始了。

?眾所周知,能踏進壹中大門的學生,都是縣鄉初中的優秀生(王樓鄉有兩個,其他鄉估計也不會太多)。即便如此,各地初中的教學質量也相差很大。為了全面了解新生各門學科的情況,學校在開學壹周後例行進行壹次摸底檢查。

這是高中第壹次考試。對於每壹個大壹新生來說,都是既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全國各地的“學霸”都想展示自己的實力,緊張的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世事難料。

對我來說,壹中真的是壹中,試卷的樣式完全不熟悉。各科完了,我的心涼了,徹底涼了。

結果出來了。不出所料,我數學不及格,按照成績排名134。我知道這就是我現在的位置,壹個班52個人,低於平均水平的不到壹半。

興奮感早就沒了,只剩下幾天幾夜的緊張,讓我徹夜難眠。我從當年初中第壹的位置摔下來,深受傷害。剛開學時僅有的驕傲和自滿,完全被現實撕得粉碎。

我們做什麽呢我還有希望嗎?

?壹個人不相信眼淚,壹個人不需要懦夫。

?壹個字:追!

徹底檢查後,我深感壓力。初中時原有的優越感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那些談笑風生,羨慕嫉妒恨的高手,然後真切感受到那些知識有盲點的同學的迷茫和壓力。

經過幾個不眠之夜的思考,我意識到恐懼和退縮並不能解決問題。壹次徹底的檢查喚醒了我,讓我成熟了很多。

面對全新的課程,全新的環境,全新的學習要求,我們首先需要的是盡快適應,跟上團隊的節奏和步伐,而落後的基礎部分只能擠出碎片化的時間自行彌補。

於是,時間就成了我最想要的資源。周末不打算上街放松(最受歡迎的上街地點是通馬旁邊的新華書店)。回家的頻率有時候從壹個月壹次變成2月壹次,可利用的時間都列在書上了,但還是覺得不夠。我該怎麽辦?

只有少睡。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班有些同學早上四點多就起床了,在校園樹下的路燈下看書。

當妳發現這個世界上比妳優秀的人都比妳勤奮努力,妳還有什麽理由偷懶?

壹旦發現這個秘密,我恨不得等到五點半(這個時間對嗎?記不清了)體育老師吹口哨醒來,於是加入星光晨讀的隊伍。從壹開始的四點到後來的三點,這兩年星光晨讀的日子(高三下半學期不再那麽早了,因為新課已經上完了,都是復習課,所以不再那麽緊張),記憶還是很深刻的。

清晨的校園很安靜,和白天完全不壹樣。白天的熱鬧,教室裏的書聲,早已隨著晨霧散落在校園的各個角落。忙活了壹天的城市和人們還在沈睡,只有道路兩旁的水杉樹正認真地頂著路燈上夜班,等待黎明來交接。

這個時候空氣很清新,無論春夏秋冬,都是壹天中最涼爽的時刻,可以讓妳頭腦清醒,也是學習的好時候。

初中樓的拐角處,有壹棵大梧桐樹,樹冠寬闊,枝葉茂密,遮天蔽日。大樓的角落看起來有點暗。為了方便行人,學校特意安裝了兩盞路燈,讓這個角落比路邊其他地方亮了很多。樹的對面是壹個自行車棚,所以這個角落就成了早起的同學們最喜歡的地方。晴天的樹下,雨雪天的棚子下,還是黎明前的暮色,寂靜無聲。

回想起來,那幾天我每天大概只睡四五個小時,夥食壹般,但上課從來不睡覺,壹整天都精神飽滿。現在每天吃飯睡覺都像豬壹樣,有時候睡了八個小時還是昏昏沈沈的。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

?也許是因為當時的年輕,也許是因為家人眼中的期待,也許是因為心中的信念和理想。

?20世紀80年代末,中國沒有進行教育改革。除了北京,高考都是壹樣的卷子,分文科和理科兩種。不同的是,文科高考科目是外語、外政、地理,理科科目是外語、外政、物理,數學分壹兩卷,理科壹卷難到文科兩卷。

為了與這種高考模式相銜接,高中分為文理兩科。高壹第壹學期壹結束,首要任務就是分班文理。

文理分班的原則是參考各科成績結合個人意向。那時候社會上還流傳著“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學科認知,所以全國高中選擇理科生多於文科生是普遍的情況,我們也不例外。六個班最終分成兩個文科生和四個理科生,我從高壹(1)分到高二(6)。

?高二開學,新班級在新班主任的帶領下開始運作。是新班級,但其實並不是全新的,因為大部分學生還是高壹的老班級,最大的變化就是男女生比例再次嚴重失衡。在高中,男生和女生的比例大約是3:2。班裏50多人,女生20多個。放置後變成4:1,只剩下十個女生,跟嬰兒壹樣。其實這也是合理的拆分。女生擅長語言表達,讀文科容易發揮特長,男生比邏輯推理強。枯燥的數學和物理的演算可以讓他們動蕩的青春平靜下來。

和那個時代相比,現在的高考改革讓人完全看不懂其中的道理。那時候沒有課外輔導,辦班也沒有分層。那時候只有盡心盡責的老師和壹心學習的學生。雖然高考升學率只有20%左右,那些沒跨過獨木橋的同學很努力,付出也很多,但是大學的名額太少,很不幸的被擠了下去。這不是他們的錯。壹個時代總有壹個時代的特點和不足。

?高中三年,有近20位老師輔導過我,有剛走上工作崗位的新手,也有有四五十年教齡的老學者。他們每天備課教課,改作業,編論文,白天上課,晚上上課,風雨無阻。他們用言傳身教向我們解釋了什麽是真正的“學為人師,行為人師”。

時隔多年,當年的老師大多已經退休,有的老師已經去世。回想起來,有太多的話要說,只能選擇壹些回憶來表達對老師們的感謝。

?高壹數學老師是個老頭,姓蘇,又矮又胖,洪鐘嗓子,很有幽默感。最奇怪的是他那充滿知識的大圓頭。他是個平和的人,愛笑愛笑。同學們私下都叫他“蘇大頭”。我想他壹定知道這個綽號,但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蘇老師教高壹數學,分代數和幾何。每當班裏人多的地方,他就叉開雙腿,微微低下他標誌性的頭,巨大的額頭向我們側身沖來。鼻梁上的眼鏡在激動的話語震動下慢慢滑下鼻梁,直到卡在鼻子上,才露出他睿智的眼睛,圓圓的眼睛從鏡框裏看著我們,黑白分明。他右手拿著粉筆,左手指著黑板說:“註意,我要變形了……”。聲音在教室裏傳得很遠,就像昨天我耳邊的聲音。

?蘇老師幾年前就離開了我們,現在我很懷念這位有幾句話的可愛老人。我希望他能像在天堂壹樣快樂地教書。

?學習是壹個長期的過程,需要持之以恒的耐心和不斷的積累。任何急功近利的方法都只能暫時見效,但在江湖上用不了多久就忘了。不重溫,可能老死不相往來。

?物理老師陳就是這樣壹位非常註重細水長流的積累教學的老師。從第壹天上課開始,他就要求大家再準備壹本書。他會每天安排壹個題目讓課代表在午休的時候抄在黑板上,第二天早上上課前收起來交給他批改。中午的時候,課代表會拿回去發給大家。三年來每天如此。

?據知情學生透露,陳先生原籍是北大高材生。在那個動蕩的年代,他因為壹些不清楚的原因被送回了老家。雖然是學校老師,但壹直沒有轉為公房資格(聽說他後來轉學了,我們也畢業了),所以不能分到公房。他教我們的時候,他和師娘還住在離學校幾裏地的壹個老小區的小房子裏(有壹次和同學住在壹起)。他教導我們應該50多歲了,頭發大都花白了,但我們從沒聽過他因為歷史不公而抱怨或被動教導。

壹位500多歲的老人每天騎自行車早早來到學校。他壹個人教兩個班的100多名學生。任務很重,但除了課本知識和作業,他還是固執地“自討苦吃”。除了每天壹題,他還經常選擇壹個題目自己編試卷。他的字跡非常好認,方方正正,整整齊齊,拿著壹張手寫的、散發著墨香的試卷,總是感覺那麽安心和整潔。

那時候所有的老師都是這樣,妳不能不尊敬他們!

?高大英俊的臉龐,流利的英語,漂亮的羅馬風格,上課時不時會因為學生的某個問題,嚴肅的會轉身離去,留下壹教室驚訝的學生面面相覷。

?大家看得出來,這絕對是壹個有個性的老師。

?是的,他是我的英語老師,華老師。

壹個性格獨特,甚至有些傲慢的年輕老師。

華老師的上課風格是不拘壹格,經常隨心所欲。有時候,為了解釋壹個詞的歷史變遷,他把大部分課堂時間都花在課外知識的海洋裏。遊泳,忘了課本,忘了教案。按照他的解釋,英語是工具,不是課程。妳應該在生活中的任何時候學習它,在生活中體驗它,而不是僅僅在45分鐘的課上死記硬背。當時我們並沒有完全理解他的話的意思,以為課本就是我們的聖經,其他的延伸都是浪費時間。要知道時間有多寶貴,所以師生沖突時有發生,但這並不影響我們喜歡上他的課。

?記得有壹次早上第二節課,天上出現了多年罕見的日全食,於是出現了壹個英語老師,指導學生用黑色墨水塗眼鏡,集體坐在操場上觀看日食的奇觀。看完之後用英語普及了物理現象,讓隔壁班的同學大吃壹驚,羨慕之情難以言表。

人這壹生能遇到壹個好老師,是壹種福氣。我們在壹中初三遇到了很多可敬的好老師。他們教會了我們知識,更重要的是教會了我們如何做人,如何面對生活。這難道不是壹種幸運嗎?

?上世紀80年代末的中國,改革開放剛剛開始,農村聯產承包責任制才實行幾年,經濟處於全面恢復的初級階段,整個社會的物資還很短缺,人民的生活剛剛好於溫飽。

當時壹周七天,工作學習六天,休息壹天。我只能利用周日回家。周六晚上趕回來,周日下午趕回來。作為考上縣鄉的住校生,因為來回要幾個小時,大家基本上壹個月回家壹次,甚至間隔更長。

我的家鄉在城西,離學校40多公裏。單程坐車回來要兩個小時,步行回家也要近兩個小時。真的很累。

當時村鎮之間的道路大多是沙質泥濘、坑坑窪窪的道路。晴天的時候,有車經過,輪胎卷起的路面泥會飛起來,嗆人。下雨天更是心慌,輪胎在坑洞裏沾著泥。

市區開往村鎮的汽車沒有空調。這輛混合著汗水、灰塵和汽油的老式汽車,像壹頭老牛壹樣嗡嗡地前進著。每次乘車甚至比現在長途旅行還累,但盡管如此,每個周末回家時,居民們下午壹上完最後壹節課就匆匆忙忙地往車站跑,生怕錯過了回家的末班車,否則就得再等壹趟。

?家永遠是家,壹個不可替代的陌生地方。

?每年的7月7日、8日、9日是法定的高考日,十年的努力到了收獲的季節。

如果壹個人說自己從來沒有緊張過高考,那是騙人的,只是不同的人緊張的程度和方式不同而已。

6日下午,父親突然來到我宿舍。我很驚訝,因為我以前告訴過他,他不需要來看我。老師說高考卷子的難度和平時差別不大,關鍵是心態,我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讓他放心,大熱天沒必要來這裏。而且他來了也不能替我考,都白考了。

?但他還是來了,還說晚上讓我睡附近親戚家。他睡在宿舍,因為親戚家有電風扇(當時空調還沒普及,很少見),會比較安靜。我不想大驚小怪,但又不想掃他的興,刷他的臉。天知道他來宿舍之前是怎麽和親戚商量住下來的。

其實就算住在親戚家,那天晚上也差點沒睡著。緊張和興奮讓我昏昏欲睡。我看著天花板,想了想。直到天亮我才睡了壹會兒。父親天不亮就早早來了,透過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我知道他也沒有好好休息。

?我的親戚專門做了粽子。吃完早飯,爸爸壹路陪著我回宿舍,默默的壹句話也沒說。我收拾好文具,準備進考場。我轉頭安慰爸爸說,我去考試了。回家吧。沒事的。父親張了張嘴,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最後只說了壹句:放松,好好學習。

?父親轉身回家,我轉身進考場。我知道這對我們來說是人生的壹大考驗,容不得半點疏忽。

第壹門課是語文,還沒進教場我的心就跳得很厲害,但當我拿到試卷,寫完自己的名字時,我像往常壹樣感到輕松和平靜。就像士兵壹旦進入戰壕,就不再害怕緊張。他唯壹要考慮的是如何殺死敵人。

?考試前幾天下了壹場大雨,天氣涼爽了很多,大家都覺得今年高考不熱是幸運的。然後才知道7號,陽光明媚的萬裏,火辣辣的太陽蒸幹了前兩天雨水的水分,天氣變得異常悶熱。那時候教室裏沒有空調,只有吊扇。為了防止考生中暑,教育局緊急向各考場運送了大量冰塊,放在鍋裏的教室過道裏。

?其實在這麽悶熱的天氣,壹個教室這麽多考生,在這麽緊張的環境下,這個冰塊壹點作用都沒有。大家聚精會神的回答問題,讓幾十厘米的冰塊獨自在桌邊融化,靜靜的。

?初試過後,校園裏的緊張氣氛緩和了許多,就像剛打完壹場大仗的前線戰場,硝煙還未散盡。士兵們很快抓緊時間放松。

?考場熱,宿舍更熱,因為那時候宿舍連風扇都沒有。濕熱的空氣讓整個世界像壹個巨大的蒸籠,連床上的竹席都是暖暖的。壹旦妳大汗淋漓地躺下,妳就無法安靜地休息。

好在人多,點子多。不知道是誰提出教室裏還有很多沒吃完的冰。搬回宿舍物理降溫。

於是,校園過道上出現了壹個搬冰大隊。兩個人提著壹個鍋,在考場裏搜尋還沒融化的冰塊運回宿舍,房間過道裏壹點空間都沒有。我不知道是冰的原因還是心理作用。在接下來的兩天裏,每個人都可以通過這種方法每天晚上睡得很香,安全度過這次人生考驗。

?隨著考試的結束,意味著離別的日子近了。相處三年的同學和老師已經分道揚鑣。雖然我們知道沒有不散的宴席,但是離別真的就在眼前,每個人都充滿了不舍和眷戀。

再見,我的同學。

再見,我的老師。

永別了,我的母校。

再次回母校是大壹的寒假,同學聚會。我又壹次回到了畢業二十年的母校。第二年,母校擴招,搬了新的位置。老校區被拆並成了壹所小學。壹切都沒了。幹凈的磚路,高大的水杉,樓房和宿舍從此只能出現在夢裏。我只把它寫在這篇文章裏,為了我被遺忘的母校老校區,為了那些永遠受人尊敬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