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會的俠義政治?
很奇怪為什麽壹部中文名叫《Gangdom》的電影的英文名竟然叫《選舉》。在等級森嚴的黑社會中,選舉是壹場權力鬥爭的遊戲還是戲劇?杜琪峰毫不掩飾他想拍壹部黑人史詩的野心。或許黑社會與選舉的沖突才能真正體現香港的價值觀,反映香港百余年的滄桑巨變,真正凸顯香港文化的多元局面。警匪片在香港電影界占有重要地位,吳宇森的暴力美學成為香港電影的標誌性創作,但正是從杜琪峰開始,香港警匪片被賦予了哲學意義。杜甫的黑幫作品並不註重直接誇大暴力。《槍炮聲》、《PTU》和《大事件》都沒有那麽暴力,但對場面的處理和情節的控制越來越嫻熟,蓄勢待發的能力越來越強。這是壹個導演成熟的表現,也反映了杜甫自己的思想:他更關心人們在暴力環境中的生存,但首先,黑社會是壹個性城市。就像自然界有白天和黑夜壹樣,人類社會也有黑與白。黑社會其實和正常社會是壹樣的物質世界,不同的是人的精神狀態。黑社會似乎在做壹個殘酷的實驗,把人的欲望放大,把正常社會的法律和秩序剝離,從而觀察人類最原始、最赤裸裸的生存鬥爭。在這裏,求生的欲望才是生命的終極意義,這也是香港這座繁華都市中蕓蕓眾生的真實心態。香港面積雖小,但經濟發達。喧囂的都市、快節奏的生活方式、高強度的工作壓力和豐富的物質生活構成了香港人的主要生活環境,性與都市成為香港電影永恒的主題。王家衛在《阿飛正傳》中描述了香港人的生活狀態:“這個世界上有壹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壹直飛。當它飛累了,它就在風中睡覺。這只鳥壹生只能降落壹次,那就是它死亡的時候。”欲望促使人們在殘酷的生存環境中努力奮鬥,也使人們在繁華的都市中迷失自我,處於無助地與命運抗爭的尷尬境地。杜琪峰出身底層的經歷使他對普通人的這種心理狀態有更深刻的理解,因此他的黑幫電影比吳宇森的英雄電影更具公民性而不是俠義性。雖然香港的黑幫組織大多起源於清末的反清組織,但隨著香港100多年來世界的變遷,他們早已脫離了民間聚會的原有習慣,成為了地地道道的都市人。馬丁·斯科塞斯在《紐約黑幫》的題詞中寫道:“紐約誕生於街頭”,香港也是如此。黑社會是整個香港社會的壹部分,他們見證了這個城市的成長和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