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對編輯的文化功能的認識,張元濟確立了他的編輯宗旨,即“以幫助教育為己任”。在他看來,辦教育要編輯出版好的、符合教育教學規律的、適合中國國情的教材。張元濟提出要杜絕當時的兩種通病,壹是亂讀四書五經,二是用外國課本。要為中國辦現代教育,不能用四書五經和那些宣揚基督教教義的教科書。我們要用西方的各種學術,結合中國的民族素質、風俗習慣、宗教、政權來編寫新教材。博采眾長、推陳出新是張元濟編輯教科書的主導思想。
張元濟不僅重視知識的灌輸,而且重視新教材的修身養性功能。他認為,編寫中小學教材,尤其是中小學修身教材,是培養國民新道德最有效的措施。以最新教材,第壹本商科新教材為例。教材內容的特點是倡導愛國主義,提高國民素質,弘揚中華傳統美德,普及科學知識。通過研究我國的歷史,要“培養愛國主義和物種保護的精神,而不只是了解起起落落的原因”,發揮“教師不累,學者不困”的教育作用。在他的努力下,商務印書館先後出版了《最新漢語教材》、《中國歷史教材》、《漢語教材新課程》、《最新格致教材》等壹系列教材。直到解放前,商務印書館的教材占全國市場的6/10,對普及新知識,促進近代中國科學文化的發展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常明畢生教育之願,為書林而努力”,這是張元濟啟蒙民眾、傳播新知的編輯宗旨的最好寫照。1919新文化運動興起的時候,張元濟提出了“愛新厭舊”。19世紀初,西學開始傳入中國。張元濟早年就讀於國子監,學習中國古典文學。但作為編輯,他積極接受和傳播新思想,充分體現了他“喜新厭舊”的編輯思想。他十分重視對西方政治法律思想的譯介,編輯出版了《嚴復進化論》、《群學思想》、《社會壹般解釋》、《法與意》、《日本法規全集》等。,還出版了帝國叢書、政治學叢書、商業叢書、戰爭史叢書等壹系列介紹西方情況的書籍。同時,他還主持編纂了《東方雜誌》、《繡像小說》、《教育雜誌》、《小說月刊》等順應時代潮流的刊物。這些活動充分體現了張元濟與時代相結合的編輯思想。在科學技術飛速發展的今天,編輯面臨著知識老化、觀念陳舊的問題。我們應該學習張元濟的編輯思想,用寬容和發展的眼光對待新事物,完善知識結構,實現編輯的現代化。
其次,編輯不僅要跟風,還要有超前意識。敢為天下先,敢為天下先,這才是開拓創新的真正精髓。1902清廷頒布新學堂章程後,各地紛紛建立新學堂。憑借編者的敏銳眼光,立即與高和蔡元培壹起編撰了最新教材,內容包括語文、修身、珠算、寫字計算、智力、理學、農學、中外地理等。,風靡全國。直到1906,清政府教育部才公布了第壹批小學教科書臨時書目。在公布的102個書目中,商業版占了54個。新教材的編寫是張元濟的創舉,他開創了中國近代新教材的出版。
音標的普及也體現了張元濟的開拓精神。他認為“音標也促進教育。”因為他的關註,商務印書館在9月率先出版了第壹部漢語國音詞典和國音學生詞集,1919,但當時的教育部在兩個月後才正式出版音標。次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了新法律普通話教材,其第壹冊是以音標為教材,在小學教育中推廣音標。1921上半年出版了《國音講座》、《實用國音》、《國音方子圖解》、《國音簡介》、《音標》等十余本書。從這些舉措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張元濟標新立異、開拓進取的編輯思想。編輯的創新活動是編輯主體意識最突出的表現,有助於出版社樹立品牌,形成自己的特色。正是由於張元濟不斷開拓創新,編撰了大量具有鮮明時代特色的書籍,商務印書館成為晚清以來傳播新知新學的重鎮,從而對中國近代社會思想和學術變革產生了深遠影響。張元濟的編輯宗旨是堅定的,那就是普及教育,啟迪民智。但作為壹名實業家,他並不談論“利潤”這個詞。1901年,張元濟編輯出版了嚴復譯的《傅園》,闡述了廣義的“管錢”,認為文明利己與道德正義之間沒有鴻溝,企業家為使國家富強所做的建設性努力與利己主義是壹致的。從本質上說,這成為他義利兼顧編輯思想的理論基礎。張元濟非常重視廣告的作用,以取得良好的經濟效益。例如在10月4日給丁的信中說,1932+165438,《東方雜誌》出版的《雜色史》。在張元濟的指揮下,商務印書館在《申報》上大力做廣告,超過了同行。6月1930,1日,《申報》頭版刊登石亨整版廣告,6月中旬至8月底,每隔兩三天在頭版刊登半版廣告。廣告不僅是重要的促銷手段,其內容設計也應該多樣化。《恒史》在《申報》上印了壹份拼湊版與廟堂版比較的證明,每次內容都有變動,並附有北平、南京、沈陽、漢口等地報刊評論的摘要。此外,還印刷了大量的《衡史》校樣,使用與《衡史》相同的六開本。除了序言,每部歷史都有版本,每部歷史都專門選了壹兩頁校樣。寺書缺、漏、錯的地方用紅線標出,柱外用紅字說明,讓讀者壹目了然兩本書的優劣。樣本壹方面發放給全國各地的藏書家、學者、學校、圖書館,壹方面放在出版社、分社的營業廳供讀者索取。張元濟的各種營銷手段在推銷石亨方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根據1930年9月7日張元濟給傅增湘的信,1000多冊《石亨》被預訂售出。
在張元濟的時代,圖書行業也有激烈的競爭。商務印書館和中華書局這兩大圖書巨頭的競爭已經持續了30多年。面對競爭,張元濟堅持重義輕利、義利兼顧、有所為有所不為的編輯原則。其實他追求的是壹種利潤,即既註重書籍的學術價值和文化品質,又與市場保持密切聯系,實現文化追求與商業利益的結合。所以,市場競爭不應該成為某些編輯放棄文化價值觀的借口。競爭對編輯是更高的要求,即編輯既要有文化意識,又要有市場意識。張元濟的重義輕利編輯思想值得我們借鑒。張元濟認為,圖書質量是衡量編輯水平的重要標準。在他的編輯活動中,他把圖書的質量放在極其重要的位置。這突出表現在他對古籍的編校上。他編著的四部叢書,即《四編》、《續古易編》、《二十四史補輯》和《叢書集成初稿》,在中國文獻學史上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其卓越的編輯質量為世人所稱道。
整理古籍,選擇善本很重要。如果妳找不到壹本更好的書來復制,妳會把它傳播出去。張元濟把“壹本書的第壹版是珍貴的”作為選擇原版的原則。同時也不能拘泥於宋元的老版。不同版本壹定要反復比較,選擇好的。明代嘉靖、隆慶翻印的壹些宋版“字正腔圓,首尾完整,有學者之學,以語錄為據”,應取明版,棄過於含糊不全的宋元版。他不遺余力地搜尋善本,說“乞作坊,乞丐收藏家,出入北京,遠在疆域之外。”每次朝聖都需要影印。如果後面有好人,前面就放棄了。這些年來,妳得有更好的基礎。"
張元濟對古籍的編校不僅要求書籍內容的準確,而且十分註重裝幀,註重內容與形式的統壹。他主張邊框周圍的空白“應廣布,否則皺眉就煩了。”他反對“以出版不僅好而且便宜為借口推廣文化”。在準備影印袁貴時,他認為袁貴“很優秀,但校樣大打折扣”,要求平版廠請懂化學的人研究改進。《居湯怡記》抄了缺頁,他要求模仿原書字體來補全。他發現《太平玉蘭》的網格太小,線數太密,限制性太強,極其傳神。他要求光刻廠重寫,“放大網格,更自由地落筆”,主張“選擇最合適的產品,而不是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