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壹八”慘案紀實(李)
事情發生時我在場。這場悲劇是段及其同夥蓄意策劃的血腥屠殺。這絕不是儲錫純先生在《文史資料選編》第三版中所寫的偶然的“不幸事件”。我用自己的親身經歷來證明壹下。
“三·壹八”慘案的直接導火索是3月12日日本軍艦對大沽口的炮擊。然而,在大沽口事件之前,段已經下定決心要對愛國青年學生動手術。1925年,當國民政府教育部因禁止紀念五四運動而遭到學生反對時,段在《甲寅》雜誌(第壹卷第十八期)上發表了壹篇題為《兩個感想》的文章,同時命令“整頓學風,嚴肅紀律”,其中有如下壹段話。
“最奇怪的人,人什麽都沒有,而我有洶湧的學生潮,這是新的和新的。.....如果不制裁,胡能太平嗎?鄭子產說:“水使人害怕,但人怎麽會死呢?". "這就是為什麽唐堯被四個猛士殺死,孔子被邵正茂懲罰...他來這裏壹定有原因。"
這篇充滿殺機的文章發表後,整頓“絕不借錢”學風的命令宣布:“如有釀陳年舊事、藐視政令之風,火必烈,水必怯。”
於,誰殺了繼承人的謠言,先例已有,取之恰當。我敢在我掌權之前教訓我的父親和兄弟,不是以寬大為名,而是依法辦事,從不借錢。”與此同時,段政府總理賈德耀還致電西北邊防督辦(此時馮玉祥不在),要求他“嚴格控制”被“紅色革命毒害”的在京愛國青年學生,予以鎮壓。三月六日,致電段,誣蔑學生愛國運動,說:“學風日衰,學者學而時習之。.....“請執政並努力克制它。”3月9日,政府發了壹封“表揚”電報,電報中說“維持秩序和清除腐敗也是當地軍警的責任”。
自3月初以來,北京的空氣壹直很緊張。公共娛樂場所和大學、翠花胡同、南園和東交民巷,在蘇聯公使館前後,到處都是戴著黑帽子、灰布長袍和墨鏡的間諜。在路上,陌生人不時叫妳的名字。然而,愛國青年學生並沒有被段的白色恐怖所嚇倒,他們的戰鬥情緒更加激昂。3月12日,學生、工人和廣大民眾在紀念孫中山逝世壹周年大會上高喊“孫中山革命精神不死”、“打倒帝國主義”、“廢除不平等條約”、“絕不買賣日貨”、“打倒漢奸軍閥”等口號。段的繩子到處都是,他很緊張。當時他雖然最後起步,但是側翼暴露,爆發力很強。
3月12日,日本船只炮擊大沽口的消息傳出的當天,北京學生聯合會已經決定在3月16日舉行示威遊行。15日,八國聯軍
壹個間諜幹涉中國內政的提議提出後,引起了北京、天津和全國人民的憤怒。16日請願遊行的主要目的是要求政府嚴厲拒絕“八國聯盟”的最後通牒。
16日淩晨,馬神廟、海灘、長甸、十甫馬街、清華校園、南溝巖、順城街、富友街、二龍坑和朝陽門街等高校所在區域戒備森嚴。周圍是手持鐵棍的騎警。上午9點,來自所有學校的學生排隊前往天安門廣場,他們舉著寫有“反對帝國主義幹涉中國內政”、“支持大沽駐軍”、“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和“廢除恥辱醜陋條約”等標語的小紙旗。遊行隊伍在學校大門前被武裝警察瘋狂攔截。師範大學、女子師範大學、清華等學校的40多名學生受重傷,包括黃道在內的師範大學只有10多人受重傷。僵持到黃昏。警方撤離後,受傷學生被送往醫院救治。
那天晚上,學生會在翠花胡同8號召開了壹次緊急會議。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北京執行部、國民黨北京黨部、各學校基層組織代表等30余人參加了會議。會議決定於3月18日上午9: 00繼續進行第二次請願示威。
17日,段為了進壹步制造殺人借口,曾在《順天時報》等報紙上汙蔑昨天的學生請願遊行是“紅色分子的暴民行為”,汙蔑手無寸鐵的學生“持鐵棍等武器傷害警察”等等。為了防止敵人破壞遊行,學生會事先做了壹些組織工作:在鄰近地區組織宣傳小組;遊行參與者提前分組,在遊行過程中手拉手行進。
17日,氣氛非常緊張,段的走狗到處散布恐怖,威脅學生說,如果再發生示威遊行,政府壹定會使用武力制止。記得那天中午,我突然接到父親朋友的電話,讓我馬上去他家參加壹個重要的采訪。他看到我後,用驚慌的語氣對我說:“剛才,偵探隊裏有壹個人經常來我家偷油和抽煙。他是外二區的探長。他跟我說了幾句話,我很擔心妳。他說這幾天很麻煩,上面有秘密命令要監視他們。明天,如果學生遊行,我們將殺死壹些搗亂者,讓那些整天遊手好閑的學生看看。”他還特別提醒我:“這是真的!昨天,老段的壹個朋友還告訴我,段先生在這裏非常生氣,並表示決心殺死壹些‘紅色麻煩制造者’。妳壹定要小心!”
我立即去了翠花胡同8號國民黨北京黨部,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黨部的人。每個人都決定按計劃進行。
18日上午,我們在天安門廣場前開了壹個群眾大會,我記得參加集會的有北京大學、師範大學、女子師範大學、醫科大學、交通大學、工業大學、清華大學、農業大學、法政大學、中國大學、潮陽大學、燕京大學、中法大學、藝術學校、總校、至誠沈雪和師大附中的學生,還有京綏鐵路和財政部印刷局的學生。會議結束後,我們立即出發遊行,經過東長安街、東單牌樓、米市大街和東四牌樓,然後進入鐵十字胡同東口,在“行政院”前的廣場上排隊請願。
遊行正在進行中;劉清揚帶頭喊口號,群眾情緒非常激動。沿途道路兩旁人山人海,他們脫帽鼓掌表示支持。
12時許,車隊抵達“行政院”門前。此時,北新橋以南,十字路口以東,有鐵十字胡同東西兩側,東西轅門和“行政院”門口早已是荷槍實彈、殺氣騰騰的軍隊。遊行隊伍站在“行政院”前後,派代表向警衛人員解釋他們想會見段。等了半個小時後,壹個軍官走了出來,兇狠地說:“我掌權的時候不在這裏,休息壹下。”然後他用威脅的語氣說:“快走開。”代表們保持冷靜,反復聲明請願書只是反對帝國主義幹涉內政。該官員拒絕回答。從他冷漠陰沈的表情來看,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當代表們繼續要求會見賈德耀時,我跑到部隊後面的石獅上拍照,發現部隊所持的步槍已經裝上了子彈。我意識到情況非常嚴重,並請同學告訴代表們註意。當我剛剛拍下遊行的照片時,突然聽到“行政院”門樓的窗外傳來三聲槍響(手槍聲),大屠殺的信號響起。大門口的部隊立即行動,東西轅門的衛兵也同時開槍,平射瞄準群眾,槍聲密如串珠。不到200平方米的空場,頃刻間變成了壹片血海。
我和鄧先趕到東轅門,但在轅門入口處的部隊正在密集射擊。死傷的人堆得很高,沖不出去,我們只好轉到廣場南邊的影壁後面躲避。此時,影壁墻後的馬廄裏已經擠滿了倒下的人,其中壹些人還在掙紮。其中有幾個我認識的北大和女師大的學生倒在馬槽下,我看到壹個軍官還在用駁殼槍瞄準他們。手持長槍的士兵繼續射擊。壹些士兵可能是太擁擠了,無法開槍還擊,所以他們用木棍狠狠打了倒在地上的受傷人員。我想我不能沖出去,所以我必須躺在屏風下,和壹群死傷者躺在壹起。過了壹會兒,不知道誰拽著我說:“從西苑門跑!”有人提醒我,所以我跟著他去了西方。子彈在頭頂呼嘯而過。擠進西門,我看到的傷亡比東門還多。正在猶豫的時候,只見離我約50米遠的海軍部前方的士兵突然臥倒,準備繼續射擊。我迅速跳出西苑門,沿著鐵獅胡同向西跑去,但子彈還是不停地從身邊掠過。
我在路北的壹個門口躲了壹會兒,只看見人們像潮水壹樣向西跑去。很快,槍聲漸漸淡了,跑的人也少了。只有壹些受苦的人在流血,壹瘸壹拐地向前走。我看見壹個師範大學的同學傷了腳,於是我扶他出了街,找了壹輛外國車讓他騎。他說:“我的傷沒關系。還有人不會爬。進去看看。”我又折向東方,在海軍部門前受阻,不得不繞回翠花胡同。那時,許多同誌已經到了,壹個個義憤填膺。看看手表,已經四點了。我們討論了如何營救受傷的學生。我們拉下白布簾,用紅墨水畫了壹個大十字,挑在竹竿上,十幾個人直奔鐵獅胡同。跑到東園門口,但仍被武裝部隊阻止進入。這時,許多人趕來救援,有人憤怒地喊道:“人被殺了,不準我們擡走!”這時有人喊道:“進去!”軍隊立即拉開槍栓,對準了我們。
我們爭執不下時,有人建議找紅十字會,於是我們跑到北京市紅十字會,請他們提出交涉。我們只是跟著他們進去,搶救了7名生命垂危的人,並送往協和醫院和同仁醫院搶救。其余的死者被堆在東墻下,軍隊禁止我們去看他們。
已經八點多了,我們決定分頭回各個學校,核對傷亡人數和姓名。當我回到師範大學時,黃道、邵世平等。正在學生會辦公室討論對策。壹時間,只有範沒有了的消息。範是我的室友,他直到半夜才回來。我和楊春洲約好冒著暴風雪去尋找玄武門外的雲南會館和他平日可能去的地方,但壹無所獲。第二天(3月19日),學校停課。早上,我和楊春洲帶著壹杯悲傷去了鐵獅胡同。壹進轅門,令人震驚的是,壹排排薄皮棺材被放置在東墻下,棺材蓋上覆蓋著壹層薄薄的雪。地上的雪已經消失了,血泊特別刺目和痛苦;影壁上的彈痕密如蜂窩。有些棺材標有名字,有些則沒有。我們先看看標有名字的棺材。他們都沒有範榮石的名字。回頭看了壹個又壹個沒有標記的棺材,範的屍體仍然沒有找到。最後,我們發現了壹個棺材,上面標著姓張(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衣服的壹角露在棺材蓋外面。我們認出這是範·榮石的衣服。打開壹看,果然是他!
當時有47人被殺。除範外,其余46人的名字,我只知道並記得(江西)、李(湖南)、李(甘肅)和楊德群(湖南),其余的記不清了。我還記得廣東國民外交團的兩名白發蒼蒼的成員也去世了。157人重傷,100多人輕傷。慘案發生後,劊子手段為了開脫自己的罪責,掩蓋自己的血腥罪行,甚至在慘案發生當天公開發表聲明,稱慘案是“李大釗等人率領數百名暴徒,手持槍支和棍棒,沖擊國務院,向軍警投擲煤油、炸彈和手槍棍棒,軍警因正當防衛互有傷亡”。
不過,誰能相信段的騙人鬼話呢!這正如魯迅先生所指出的:“用墨水寫的謊言,永遠掩蓋不了用血寫的事實。”
(1963年11月
本段評價
李先生熱愛祖國和中國* * *產黨,是偉大革命先行者孫中山先生的忠實追隨者,渴望臺灣回歸祖國和祖國統壹,並為此做了壹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他智勇雙全,閱歷深厚,政治經驗豐富。兩黨政要,特別是國民黨黨政軍重要領導人都與他有過交往,與馮玉祥、於右任、鄧寶珊等知名人士關系更為密切。他是我縣近代出生的著名政治活動家,著名愛國人士。在任何環境下,它總是光明正大和正直的。正如甘玉香夫人所說:“他是壹個打掉牙就能吞血的英雄”。粉碎“四人幫”後,他全心全意擁護中國生產者黨十壹屆三中全會以來的路線方針政策。十年改革以來生機勃勃的景象讓他更加興奮。晚年的王先生已是耄耋之年,因病致偏癱。他仍然努力履行職責,對政府工作提出了有益的意見和建議,並撰寫了文史資料和回憶錄。他特別關心家鄉的建設和家鄉父老的生活。他熱情地接待所有來他北京家鄉的人,並喜歡談論家庭事務。他是壹位熱愛家鄉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