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科克托(1889-1963)可能是最堅持不懈的詩人之壹,從桑·德·烏普埃(1930)到《奧菲埃遺囑》(65438+)。顧克多是壹位天才的語言和文字大師,在繪畫和音樂方面也很有天賦(他是壹位優秀的鋼琴家)。但無論是在文學、繪畫還是電影創作中,他都拒絕任何規則。他拍電影是很自然的,因為電影本質上是壹種藝術的表現形式,也就是壹種詩歌的形式,也可以說是人類思想中夢想部分的體現。
谷克多的詩歌觀是復雜而矛盾的,既有浪漫主義,又有古典主義。詩歌是壹種不斷從我們的掌握中逃脫的東西,無法用理性的手段去追求和實現。“寫作不應夾雜文體、詩詞、詩情。詩無處不在,不是出自詩人的意願。這就是詩。”
同時,沒有什麽比莫名其妙的“後象征主義”或“偽象征主義”詩歌更令他反感的了。他說“詩是不知名的人的聲音”,它來自壹種集體記憶,是由有個性的人組成的非個人化的集體。詩歌是另壹個世界的重要表現。就像這樣,藝術——文學、繪畫或電影都有相同的性質——思想;同時,詩歌也來源於藝術家內心的需求,是他內心不可控制的壹部分,是靈魂的傾訴,是世界詩歌的表達——詩人霍爾德林和諾瓦利斯都曾這樣說過。但古克多非常克制這種浪漫的情感宣泄,他對“無節制的情感表達”高度警惕。如果他提倡創新,打破規則,說明他還是認可規則的力量的。同樣,他對非專業藝術家的贊美也不是為無能辯解,而是提倡自由創新。
古克多是電影界的詩人,他的電影就是最有力最生動的證明。如果要用壹句話概括他的觀點,那就是:不要集中精力去捕捉詩歌,那只會讓它逃走。谷克多的這壹觀點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比如布萊森曾經在電影筆記裏說過“不要追求詩意”以及很多類似的話。我們之前引用過他的話:“我夢見我的電影在我的眼裏慢慢完成”。看完這句話,我們很難不想起《俄耳甫斯的遺囑》或者《詩人的血》中的壹些畫面。布萊森還說:“我的電影誕生在我的腦海裏,死在紙上。我用活人和實物復活了它,卻死在了膠片上。但壹旦按照壹定的順序剪輯,投射到銀幕上,就像水中之花壹樣重獲生機和重生。”
這個形象也來自於谷克多。還有這句話:“新奇不獨特也不現代。”(對了,古克多曾經為布列松的電影《布洛涅森林中的女人》[Dames du Bois de Boulogne,1945]寫過劇本,二戰後兩位導演再次見面)。
坦率地說,谷克多的影響既有積極的壹面,也有消極的壹面。從塔爾夫斯基到葛達爾,從路易·卡拉克斯到肯尼斯R26肯尼思·安格爾,這是許多電影導演的知識。古克多壹方面拒絕除了堅持“詩是不可定義的”之外的其他定義,另壹方面又努力追求電影的詩意精神,後來的很多導演也紛紛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