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冰心
輕舞
我從來不認為我的母親是壹個作家,但我認為她是我的母親。
我是從雲南呈貢開始記事的,家裏人四處逃亡。七七事變四個月後,1937 11年6月出生於北平。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出生,我的爸爸媽媽早就和奶奶、哥哥、姐姐壹起離開了日本軍國主義占領下的北平。母親在《莫魯試筆》中寫道:“北平已死!我愛北平,愛過的人。我沒掙紮沒反抗後,斷斷續續地呻吟了壹聲,突然就死了。”這不僅代表了她當時的心情,也代表了所有有良知有良心的人的心情。
我有壹個哥哥和壹個姐姐。從小和媽媽在壹起的時間最多,也得到了媽媽最多的愛。小時候,媽媽經常給我講故事,帶我去歌樂山享受大自然。然後她總是告訴我,我應該愛小動物,既然它們是生物,它們就應該有機會快樂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小時候很調皮,特別喜歡在外面玩。有時候我抓到蝴蝶、蟲子、麻雀,媽媽總會說:“讓它去吧,它媽媽可能在等它。”如果妳不讓它走,它媽媽可能會著急。尤其是天黑的時候,如果外面沒有媽媽,妳會是什麽感覺?"
母親總是慷慨地給那些需要的人愛。媽媽有很多學生,很多都是農村的,很窮。比如小甘那時候很苦,他媽媽幫他找了壹份復印的工作。我爸爸的學生很多都很窮,他們的媽媽幫他們找工作。當他們長大後,他們的母親將是他們的媒人。等他們訂婚,結婚,生孩子,起名的時候,媽媽會出來幫忙。記得父親帶著壹個叫黃帝的學生寫論文,黃帝寫不出來。父親問他為什麽,他說:“我孩子總是半夜哭,讓我沒法寫字。”爸爸告訴媽媽,媽媽每天晚上給我洗完澡就要坐人力車去黃帝家給他的孩子洗澡。孩子洗了澡,睡得很好,半夜就停了。我們家幾乎是家長學生的天下。有些人哭著進來,有些人笑著進來。我媽總是分擔他們的煩惱,和他們壹起享受快樂。媽媽總是有些錢用來寫作,但她經常把錢給別人。比如家裏壹個老保姆的女兒,上初中,高中,大學,壹直都是媽媽資助。再比如她現在經常收到很多禮物,經常剛收到就送人。她總是希望別人能和她分享。
母親很淡泊名利。有人問我媽為什麽能活到九十歲。我覺得這是因為她很超脫,很豁達。現在她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怕了。她覺得自己不是為了別人而活,不是為了名,不是為了利。她總是希望能向社會介紹壹些年輕作家。有時候我回家,她跟我打招呼說,哎呀,小姐姐,來看這篇文章特別好。她總是願意推薦這些好作品。而且她認為所有的青年作家都應該多接觸外界,所以有人來我們家,她總是告訴大家最近來了壹個青年作家,等等。她認為未來的世界應該屬於年輕人,而不是他們。
媽媽對我們的生活有著深遠的影響。我感觸最深的是,小時候媽媽就教育我們要真實,要真實,要說真話。她最反對大壹點的孩子欺負孩子,打架,她有壹套懲罰我們說臟話說假話的獨特方式,就是除了用肥皂漱口,還要喝滋補水。小時候我和姐姐經常吵架,罵人很難聽。我媽讓我們喝滋補水,叫我們不要罵人,不要說謊,所以我覺得我現在說謊還是很難的,尤其是我當了海澱區代表,北京代表之後。我媽壹直鼓勵我,說如果妳是為了人民的利益,那就不要懼怕各種強大的惡勢力,要敢於說真話。
我發現我媽媽的寫作很有趣。在我的印象中,她以前是在家寫作的。我們家雖然有保姆,但是我媽經常去廚房洗碗,撿煤。這是她打草稿的時候。掃地,插花,或者壹個人出去見朋友,或者早上醒來,往往是她起草心意的時候。她的作品基本都是壹氣呵成,寫完之後總是臨摹。以前很少看媽媽的東西,但從80年代開始,我其實是媽媽很多作品的第壹讀者。當她寫完的時候,她總是給我看,“妳給我看這個怎麽樣?”她總是希望人們在出版前給她看。我媽從小就喜歡聽故事,喜歡看書,尤其是中外名著。她說,“多讀書,多讀書,多讀書”。她鼓勵年輕人閱讀中外書籍,不僅是文學,還有心理學、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讀書可以拓展情感體驗,讓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可以從書中體驗到。也可以學習使用漢字。使用漢字就像用鑰匙開鎖壹樣。只要熟練了,就能開門了。還要學會用比喻,這樣妳就可以把壹個抽象的東西具體化。
記得兒子陳剛小學五年級的暑假,老師要求每周寫壹篇作文。壹天下午,媽媽看到她的孫子坐在椅子上擔心,就問他是什麽讓他這麽不開心。他說他要寫壹篇作文,但是他不知道寫什麽。那天是晚上,他媽媽問他:“如果妳不著急寫作文,妳會怎麽辦?”然後他問:“天快黑了。妳出去玩什麽?”陳剛說,現在正是抓蛐蛐的時候,在墻邊的石頭下轉壹轉就能抓到蛐蛐。然後把它放在壹個裝有沙子的罐子裏,找三種草,在上面拉出三個非常薄的毛毛,上面有絮狀物,妳可以用絮狀物逗蟋蟀。我媽壹聽,就說:“現在去抓蟋蟀,回來寫下妳是怎麽抓到蟋蟀的。”他高興地吻了吻奶奶,說:“太謝謝妳了,”拿著他的小罐子跑下樓去。後來,他的文章受到了老師的好評。這就是我媽媽常說的,我們不應該為了寫作而寫作。平時仔細觀察,用自己的眼睛、耳朵、鼻子、舌頭、身體去看、去聽、去聞、去嘗、去體驗,把自己熟悉的、經歷的東西寫出來。既要寫大事,也要寫小事、細節,既要寫表面,又要寫內涵,文章才能生動感人。
我媽媽是壹個意誌非常堅強的人。她以前身體很好,雖然有壹段時間吐血。但是自從1980,她得了偏癱,又摔倒了,她不行了。有壹次她對我說:“我以後可能不會寫字了。”但是我媽的毅力特別強,稍微好壹點就開始下地走路了。除了練習走路,她還練習寫字。首先她每天用筆寫50個字,然後60個字,100個字,400個字。
母親是壹個很感性的人,她壹直把自己的命運和國家的命運聯系在壹起。現在有時她聽說浪費、腐敗和盜竊,她對此深惡痛絕。但是如果她聽到有進步,有快樂,心情就會特別好。媽媽看電視,她看球賽,不管多晚,只要中國隊參加。妳問她足球,她知道她能說出壹些球員的名字。如果她看到中國女排贏了,她媽媽會流淚。我覺得媽媽已經盡到了母親和老師的責任,因為她從小就教育我們要熱愛祖國。不管她有什麽缺點,我們的祖國還是我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