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詩人就此打住,只給世人看壹幅畫,他就沈默了。或許,這首詩只能名噪壹時,很快就會湮沒在歷史的風暴中。詩人的高明之處在於,他不執著於眼前的美景,而是升起壹種對人、對明月、對永恒宇宙的深沈沈思。“江邊誰先看見月亮,江月早照人了。生生不息,代代相傳,江月只是年復壹年的相似。”人生代代不息,就像江中明月千古不變。詩人的心是晶瑩而脆弱的。他們往往很容易發現美,並將其與生命的短暫和歲月的無情聯系在壹起。我想起李白的“今人不見古月,今月曾照古人”。這位優雅的詩人高傲不羈,面對明月與自然時,內心不免有些落寞。我想起蘇軾的《前赤壁賦》,豪放派的代表領袖,官場中的落魄之人,卻在人與自然的渺小中,得到壹種解脫和安慰。
詩人從“白雲遠去,清風鋪天蓋地”開始,描寫遊子與思鄉女子的別離,詩人淡淡的憂傷融入了靜謐的詩意。詩人從永恒的沈思中回到了現實,想到了浪跡天涯,想到了在閨房裏想女人,中間的轉換壹點也不突兀。“不知多少人月歸,月落時情滿樹。”詩人緩緩停筆,卻讓讀者藏卷沈思良久。意義和美好的回憶盡了,詩卻無窮無盡。“落月搖滿江樹”,這句話裏的“搖情懷”——無盡的思念,交織著月光、遊子、詩人的情懷,落在江邊的樹上,也落在讀者的心上,讓人著迷。
《春江花月夜》超越了以往單純造型山川的山水詩,“慕宇宙之無窮,哀我生命之壹瞬”的哲理詩,抒發兒女離別之情的愛情詩。詩人為這些常見的傳統主題註入了新的含義,融合了詩歌、繪畫和哲學。他們借助對春江花月夜的描寫,贊美大自然的美妙景色,謳歌人類之間純潔的愛情,擴大對流浪女性的同情,並將其與對人生哲學的追求和對宇宙奧秘的探索結合起來,從而融合成壹種美好的感覺、風景和和諧。詩人刻意將深邃美好的藝術世界隱藏在壹種模糊的藝術氛圍中,全詩仿佛籠罩在壹片空靈迷茫的月光中,吸引讀者去探尋美的真諦。
我記得周對說過:詩人和哲學家是相通的。他自己就是壹個生動的例子,具有哲學家和詩人的雙重身份。這句話在張身上再次得到了驗證。傳說當年,他因完美的《春江花月夜》而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