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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前子的詩

蘇州這個地方,可以說是中國的書香世家。

有人說冠軍是蘇州的土特產;有人說書店是蘇州的壹個景點。以前冠軍多,現在書店多。

我去過很多地方,比如蘇州,那裏有很大的書店。這可能是蘇州人地方性格的壹種表現。蘇州人怕冒險,想賺點錢,開書店自然是首選。火災和洪水的概率總是很小的。不像開花房水果店,不小心就會爛,小心就會爛。風險太大;書店太多了,以至於蘇州工商局在上世紀90年代暫停了壹段時間書店執照。

壹般來說,沒有好的便宜貨,但是妳可以在蘇州買到好的便宜貨,就是書。市場飽和了,就會有競爭,書店就會紛紛打折。那些年,我加了很多書。即使我現在在北京,也會經常開書單,寄到蘇州讓朋友買。用郵費寄回去還是便宜的。因為便宜,很多人在蘇州買書,書店也經常是人才濟濟。我就不信蘇州人貪圖安逸,怕冒險的壞習慣促進了當地文化的建設。蘇州附近有壹座城市。幾年前,文化建設是必要的。政府下發紅頭文件,要求每個公民壹年內至少擁有20本書。我壹個開書店的朋友得知後很興奮,就去那裏開分店了。結果很慘。折扣比蘇州低,但是沒人買。看來蘇州人買書不僅僅是因為便宜,還因為蘇州有壹定的傳統,至少有基礎。前不久,兒子從蘇州打來電話。他在壹年級,參加該區學生的閱讀比賽。他以為自己會看完幾本書,卻要參加壹個考試,壹個考前。兒子說有二三十個話題:《紅樓夢》裏妙玉用什麽水給賈寶玉泡茶?魯迅為什麽討厭貓?魯迅的《朝花夕拾》最初發表在雜誌上的時候叫什麽名字?海明威《老人與海》中的老人有多少次談到了在海裏釣魚?沈從文的《邊城》有多少字?我有點生氣,跟兒子說妳要去拿文學博士了。後來我冷靜地想,能想出這種問題的人,都讀過不少書,記性很好。這個題目大概只有蘇州才有吧。

小時候住院。我旁邊有個粗心的黑胖子,是個泥水匠。他在日常生活中沈默寡言,曾經對我父親說:“妳兒子很聰明,像李賀。”他可能是在恭維我,但我父親並不高興。直到轟轟烈烈的“批儒”,我才明白當時父親為什麽郁郁寡歡,因為李賀英年早逝。妳以為蘇州壹個普通工人能比得上日常生活中的李賀嗎?雖然不太恰當,但可以說是潛龍臥虎。相當危急,墜落的飛機離開了。這是風中的壹片樹葉。杜牧有句話“何故臺前落葉哀?”(祁安縣的兩個偶題),指的是雨中的壹片梧桐葉。這不壹定是落葉,可以把它想象成壹片落葉,先被風吹到露臺,再被雨滴打落,似乎有更多哀悼的理由。有距離,有差距。相當關鍵的“知識”是由於落葉和秋天。即使不刮風不下雨,也有“喪”的味道。這樣的想法看似有更多哀悼的理由,但不是理由。妳可以拿杜牧與葉舞有關的另壹首詩來佐證:《論桐葉》。他沒有寫風雨(明月清風的“風”是另壹回事),只說“去年桐落溪”,不禁慨嘆。

梧桐葉就是梧桐葉。顧頡剛先生說,“中國方言是單音節的,但中國方言不壹樣。比如也用了“角”這個詞,但是是兩個字。過去訓詁家對此事不能理解,所以稱麒麟男為,女為林,鳳男為鳳,女為鳳。我不知道‘麒麟’和‘鳳凰’是雙音節詞,所以不能強行分開。如“果”“蜈蚣”,不可能把壹個音節當成壹個意思”,梧桐也是。

吳彤的葉子,像壹個舞蹈家的形象,有著優美的身材。尤其是落下的時候,在風中,在空中,不嬌弱,比如楊柳葉。梧桐葉很玉蘭,晚上落下來會很響,好像漢族陶俑被施了魔法,走在窗前。

落葉都是黃的,當然也有黃葉。黃葉中,銀杏葉最美,梧桐葉不如它,但梧桐葉壹點也不醜,非常難得。

如果妳能閑坐在鴛鴦廳看葉舞的秋風,那是上輩子修的。

好有福氣,沒想到會得到。但那天我在舞秋風看到的不是梧桐葉,而是銀杏葉,漫天飛舞,像壹張紙壹樣渾濁。杜甫真是個天才。這不是古怪的本質,這是清潔劑的本質。也就是說,杜甫的詩是壹些濃縮。他用自己的情感提煉出了書面語——口語/文言式,緊湊而緊湊。李白的情感被書面語——口語/文言文——文體文(尤其是文體文)沖淡了,所以他靈動而輕松。

杜甫的八陣圖;

三國時代,妳建立了無與倫比的成就,侵入法妳取得了永久的名聲。這條河不會分流妳布陣的石頭,永遠後悔妳會滅了吳的不明智。

“他從未征服過吳國”這句話是杜甫功夫的壹個很好的線索。我在聽關平湖先生的鋼琴,我覺得這句話也能道出關平湖先生的鋼琴風格。雖然有點尷尬。

壹個好的鋼琴家是壹個思想開放的人,鋼琴曲只是他頭腦中流淌出來的壹種情感。他是壹座山,鋼琴曲只是山中壹聲清脆的泉水,也許奔騰,也許起伏,也許滴落,也許沖動,但山是靜止的。古琴的審美是靜態的。無論是跌宕起伏,淋漓暢快,還是意氣用事,都陷在靜味裏。說到這裏,我就到了那句話:“在變化的河流旁,它像他的悲傷壹樣石立”。

河水不流,是幹旱饑荒之年;石頭轉了,很可怕:滑坡。

從我聽說的所謂玉山派來看,壹般都是河水不流;從我聽說的所謂川派來看,大概就是石頭轉了吧。當然,我這麽說,只能說明我很少聽鋼琴,聽的時候環境還是很差的。如今是壹個石頭轉江的時代,過去就意味著消亡,消亡也就成了“在變化的江邊,石立如他悲”這樣順理成章的事情。

隋唐時期著名的小提琴家趙壹力說:“吳聲溫婉,長江若泛流,則有國士之風。蜀之聲不耐煩,浪若奔雷,壹時帥。”

趙的話確實是壹種評價,兩者之間也有壹些差異,只是前人的言外之意,需要我們深思。

“長江連續緩緩流”才是大境界。

秦的流派很多,不外乎精急,不外乎加減擺弄精急。也有綜合的,或者說全面的,管平湖先生就是壹個。

其實我真的很討厭藝術中所謂的綜合或者合成,藝術本來就是有偏見的——它來自於人性深處的偏見。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關平湖先生的琴聲。我非常喜歡它。古琴不是藝術嗎?

古琴真的不是藝術,是文化。只有文化可以融合,或者融合,才能讓人產生興趣。

從古琴來看,中國的書畫不是藝術,是文化。所以,年輕人註定玩不好。太生氣了,沒時間埋了。

文化是中老年人的享受,藝術是青少年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