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退休的時候身體不太好,焦慮抑郁比較嚴重。
1963切除了壹個右肺後,我的肺病再也沒有發作過,但焦慮和抑郁壹直困擾著我。發病的根本原因是1957年的反右,文革時又發病了。1985我患上了焦慮癥,沒有任何政治原因,很可能是過度疲勞造成的。再加上人民文學出版社的壹些矛盾和事情,讓我疲憊不堪,所以失眠焦慮。
我吃了安定片,剛開始有效果,後來沒效果。然後我幾乎每晚都做噩夢,醒來時大汗淋漓,心臟劇烈跳動。有時候擔心這樣循環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腦子會崩潰,就想到了自救。
1971我在幹校的時候,默默的背誦中國的古詩詞和外國詩詞,但是在1980我有意識的用這種方法來對抗焦慮癥。
1980年參加中國出版代表團訪美。當我回來的時候,我路過日本,在東京呆了壹個星期。從日本機場到中國大使館有很長壹段路。大使館派了輛車去機場接它。這輛車有汽油味。在路上,我感到頭暈,心跳加快。我閉上眼睛,在心裏背誦著華茲華斯的詩《孤獨的割草人》。小時候,我會背這首詩。詩中的詩人聽到了那個割完糧食向山上走去的姑娘動人的歌聲,心裏還想著那首歌。我默念著,隨著蘇格蘭高地的崛起,腦海中少女形象的出現,悲歌飄動。
背誦英文詩歌有兩種方法,壹種是有意識地按照節奏背誦,另壹種是自然背誦,不強求節奏。我按下第壹個背:看著她,那個遙遠高原的女孩……然後按下第二個背,壹遍又壹遍。背誦了十幾遍,心跳恢復正常,脈搏穩定,睜開了眼睛。當我們到達大使館時,壹切都很好。
還有壹次,晚上不小心睡著了,醒來就想起了白居易的《琵琶行》。我沈浸在“天涯淪落人”的故事氛圍和意境中,不經意間陷入了久違的夢境。從那以後,我經常通過冥想召喚沈睡的神來恢復內心的平靜。
我還有壹個習慣,就是睡前背古詩,看詩裏的入聲字是怎麽分布的。如唐代王琬的五言律詩《北堡山下壹泊》,有八* * *句,每句壹個入聲字,入聲字在句中的位置分別是前、中、後、中、前...連接成波浪形。
我就納悶了,古人有沒有規律地使用入聲字?於是我想了又想,慢慢睡著了。我不背新詩。新詩不容易背。我背中國的古詩詞或者外國詩詞,凈化思想,沈入詩詞的韻味,最後入睡。
失眠的時候,我去看過西醫,也看過中醫,但還是無法徹底治愈失眠。詩歌更有效,但並不總是如此。但是,我壹直保持著晚上睡覺前默念詩歌的習慣,直到現在。
(摘自《生活·閱讀·知識》三聯書店/托盧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