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淵明在《五柳先生傳》中說:“妳好好讀書就不想知道多少。”我壹直以為是他自嘲的話,就是喜歡看書但並沒有真正看懂。後來才知道,這是壹種讀書方法。
就閱讀方法而言,似乎有兩種,壹種是精讀和學習,試圖理解。中國傳統的治學是排斥這種方法的。學者對十三經的註釋、宣講、總結,或對形、音、義、或精微之義的考證,都是這種閱讀方法的產物。傳統教育就是實行這種讀書方法,叫做“壹本書讀壹百遍,其意義不言而喻”等等。應該說這是壹種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閱讀方法之壹,今天也是如此。另壹種是泛讀瀏覽,滿足小範圍的需求,不要求很好的解決方案。這種讀書方法經常受到傳統學術和傳統教育的批判,認為這是壹種懶惰的方式,是壹種不健康的學風。其實這是壹種狹隘的觀點,對學術發展是很大的約束和阻礙。
莊子雲:“生命有限,知識有限。有限制不是很危險嗎?”都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知識是無限的。用有限的生命去應對無限的知識,不是很危險嗎?的確,如果只是精讀,壹個人壹輩子讀不了多少書,所以古人有“窮經”之嘆。知識,無論是自然科學還是人文科學,作為文化都是壹個有機聯系的系統。我們知道具體的內容或者子系統當然很重要,了解相關的內容也是必不可少的,也就是子系統之間的關系,子系統和母系統之間的關系,母系統和更大的母系統之間的關系。後者往往構成對前者更深的理解。如果說前者的內容已經鋪天蓋地,那麽後者的內容就更加浩瀚。前者可以精讀,後者只能泛讀。精讀者取其質,泛讀者取其量。兩者同構,形成更合理的知識結構。
在我看來,泛讀之所以“泛”,是因為閱讀量大,才能泛;第二,不同種類的知識可以閱讀的程度不同,有的壹知半解,有的甚至不及皮毛,只能壹概而論。比如人文社會工作者在閱讀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時,只能理解其結論,而不能理解其公式的推導過程。但是這種泛讀和不了解,畢竟在我們的知識結構中構建了專業知識以外的東西,或者專業知識的背景,或者與專業知識相關的知識的目錄索引。那麽,妳就有可能在這個知識背景下思考專業問題,也就是多角度、多層次、多學科的思考問題。這種多學科的思維可能是有意識的,也可能是潛意識的。壹旦研究中確實需要其他學科的具體知識,也可以學習相關的書籍和內容,也就是反芻,因為知識結構中已經預留了相關學科知識的目錄索引。這次是精讀,是精讀學以致用。
中西方傳統教育的壹個區別是,中國教育是精讀背景下的精讀,西方教育是泛讀背景下的精讀。總的來說,我國基礎教育階段的學生對基礎知識的掌握比較紮實,但在大學和研究生階段,由於知識面單壹或狹窄,創新能力不夠強。西方教育則相反。今天我們提倡素質教育,提倡“寬口徑、厚基礎”的人才培養模式,很大程度上也是基於這種認識。我研究中國的歷史,但我對哲學、經濟學、社會學、政治學、自然科學和自然科學方法論有廣泛的興趣。精讀,不用多說;泛讀,有的書已經讀得突飛猛進,就是有的書只看序言和後記,有的書甚至只瀏覽書名和目錄。研究的也是古代政治史,現代政治史是歷史理論和哲學。學術研究中也偶爾有創新的想法。我覺得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兩種閱讀方式的交替使用。
對我來說,讀書百分之三十是出於職業或工作的需要,百分之七十是為了消遣。前者無疑是精讀,後者往往是泛讀。在泛讀中讀休閑書,真的是人生的壹大享受。閑散的讀者沒有負擔,沒有目的,只有興趣,只有閑暇,這也叫讀書。閱讀構成了我生活方式的重要組成部分,甚至是我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