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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味道》隨筆

第壹,如果沒有小鎮。

1987年秋天,父親背著書包把我送到了壹個小鎮的師範學校。情況很像農村的秋收。我父親把又大又飽滿的玉米掛在大門兩邊的樹上,其余的都攤在院子裏。我是獨生子,父親努力工作供我讀書。

記得小鎮的路很寬,天很小,路兩邊都是樹。後來才知道是法國梧桐,因為壹首詩——連梧桐都說優雅的法語。那時候滿身傷痕,像被棉鈴蟲蹂躪的棉花;再壹看,樹上沒有玉米,也不可能有玉米。我的身體立刻掛在了小鎮的哨子上。

還記得我壹入學,學校就強調每個人都要有特長。我不會彈,不會彈,不會唱,也不會彈梵高米勒,只能讀書寫字。小學的時候我的作文是我班上老師看的。父親告訴我,第二年草還是草,小樹可能會長成大樹。看書的時候,我產生了壹種錯覺。我以為我光著腳走在柔軟的田埂上,父親在河邊喊:水往哪裏倒?在這裏!在這裏,我站的地方。我聽到了植物內部的水聲。我是作為壹個鄉下人開始在壹個小鎮過斑馬線的。我輕輕壹跳,遇見了詩。

我是唯壹壹個在小鎮寫詩的鄉下人。我的家鄉是離我最近的語言。鎮上的風吹得很低。這個小鎮和農村只是被壹道籬笆隔開。經常在周末,我會帶著壹本書去小鎮東邊的山上約會。在我的眼前,是壹個被輕煙包圍的村莊,像是菜園裏的壹些白菜,而壹個小鎮,看起來像是野外瘋狂生長的茼蒿。後來有個畫畫的女生。她畫山畫樹畫得和我壹樣好,我寫山畫樹也和她壹樣好。這樣的場景,我們稱之為“詩意”,我們的日子也就“詩意”了。她有壹副世界名畫的撲克。我們兩個玩的時候,常常舍不得打牌,緊緊握在手裏研究,像是前世今生的幸福。

也許我最想說的是,愛情給了我壹種新鮮感。愛是風,是陽光,壹個小鎮的街道,最新壹期的詩歌雜誌,清新,幹凈,明凈,水晶般的顏色。她坐在自行車的後架上,讓我詩意地穿行在小鎮單調的建築中。我的身體裏有壹股澎湃的激情。在正午的陽光下,我習慣性地瞇起眼睛。世界很窄,但我的心很寬。黑暗中,她的名字像皎潔的月光壹樣明亮地照在我的枕頭上。她告訴我,暑假的時候,她壹整天都在看電視,男主角說話的語氣真的很像妳,低沈得像吹過湖面的微風。

1990年,不僅情歌1990流行,很多故事也在這座小城蕩漾開來。我的壹個男同學認識了壹個女生,在學校對面的板房裏理發。我去了,那個女孩真的很漂亮。她的長發飄飄,有壹種飄逸的美。可怕的是墻上掛著壹把吉他。問題是沒走出幾步,她給我吹的發型就被寫實風吹的亂七八糟,全亂了,只好用手往後梳。這是比喻嗎?

小鎮不種莊稼,樓房的街道只是平原或者灰黃。出了校門,我經常去壹家報紙零售部。人民路是壹棵筆直的樹。是樹上的柿子,高地上的柿子。那裏的文學期刊清新得好像手臟了壹樣。買了《詩刊》《星詩刊》還有《詩神》《詩報》。那時候有些文章我看不懂,就像老家剛摘的柿子,要用骨灰盒蓋好幾天。店主是個鄉下女人。不買也可以看書。她自己洗衣服,自己選菜生火。在妳買書之前,妳應該路過壹家眼鏡店。女老板是陜西人,我們用普通話交流:眼鏡,明亮漂亮。她的招牌是“美亮眼鏡店”。把眼睛“亮”起來看書,好像是壹種儀式,就像讀書前燒香前洗手壹樣,就像多年以後,妳系上領帶穿上鞋子,去認真相親壹樣。

我開始喜歡小城鎮了。我喜歡為長長的街道做有響亮韻致的路燈,喜歡路燈下淺淺深深的影子。壹個小鎮的詞匯每天還是壹樣的:汽車、高樓、物價。但我在追愛,永恒的愛。僅通過這三個字,我就能推斷出詩詩是個女人,聰慧機智,偏向大街小巷。我瘋狂地墜入愛河。以至於當我失去了壹份真正的愛情時,我依然執著於詩和溫暖,依然保持著戀愛中的特質。我說話聲音很低,凝視的時候眼神很柔和,走路的時候腳步很輕。“即使我的臉上有刺骨的寒風,/也應該是妳來自遠方的規勸。”當我想起這句寫在過去的話時,我的心裏充滿了無盡的幸福。

小鎮,只有* * *。它留住了我的愛,它與眾不同。

很多年後,我回到小鎮工作。學校附近的板房早就拆了。夜晚,歌廳散發出猩紅的光芒,城市開始有了過剩的能量。眼鏡店搬到了繁華的馬路上,成了“美亮眼鏡城”。報紙零售部的鋪面依舊,恍惚中又回到了過去。我壹口氣把所有過期的文學期刊都買了回來搬了回去,弄得壹屋子同事笑得肚子疼尖叫。

過時的,不值錢的,打折的,妳原價買的?哈哈哈。

現在幾乎所有城市都有新區,小城市也不例外。我在這裏。是個老區,明顯是過期的灰黃色素色期刊。不,應該是壹件瓷器。時間越長,價值越大。壹如既往的明亮。

二、聊齋故裏的書生之夢

我去淄博,最想看的就是狐貍精華仙。顯然,這個願望無法實現。但是,內心深處卻隱藏著壹種說不出的動機,讓我的旅行註定是美好的。

最好騎瘦驢,最好晚上去。雨,很古風的飄。風把妳吹到壹座破廟後,妳就消失了。不遠,最好古墓多壹些。雨的腳還在路上,楊樹沙沙還在溝邊。然而,它們都藏在壹盞閃爍的藍燈外面。書包裏的黃色卷軸已經濕了。不濕的是妳清亮的聲音陰。忽有楚哀之聲曰:“暗夜風倒吹,螢火又濕草。”(出自《聊齋誌異》?它的聲音細而優美,像竹子的眼淚。“誰看得見愛情的苦澀,當衣袖落在冷月上。”妳沒辦法,妳心甘情願,妳走進了壹個浪漫的鬼狐故事。

我眼前的高速公路是現代風格的,但是高速公路的速度正好符合我的想象。後人習慣用八個字來定義蒲松齡的壹生:讀書、教書、著書、考科研。很多年過去了,仍有人深深陷在他的腳印裏。在我任教的單位買了壹套不到60平米的單元樓。房子是前年交的,也是歷史了。房子建於80年代,堪稱早期教師宿舍的標本。我還沒有收到鑰匙,所以它壹定生銹了。我想象連載交流無異於望梅止渴。在我心目中,“宅”是壹個客觀的物質存在,是“農場上的三間老房子,沒有四面墻”;“聊”是壹種精神生活,是壹種超然無私的生活態度。那麽,我是在和200年前的人約會嗎?是的,它是壹個約會。在我旅行的終點站,確實有壹個連環仙女在飄。

還好她把頭像上傳到了網上。長發飄飄,繪聲繪色的描繪著風的情境,淺淺的憂傷鎖在眉宇間,像壹個紅色的小湖。建築是明亮的,“空氣是新鮮的,新鮮得好像我第壹次知道有空氣這種東西。”字是當代作家阿城的,卻是我的真情實感。從虛擬的網絡步入現實的生動,我的閱讀手指觸摸到壹些植物的葉脈。我是在連載故事裏追求華賢嗎?是項羽、江雪,還是金戈、黃英?花叢中突然閃出壹張美麗的臉,我清晰地聽到她怯生生地說:“秀才的思想有多深?”這是什麽?”(出自《聊齋誌異·胡四姐》)是她!那壹抹紅暈,那壹抹微笑,那壹抹嫵媚,依然在我眼前慢慢悠悠地浮動。

壹個讀書人的幸福就是這麽簡單具體。情感不近不遠,中間剛好容下壹個茶幾。壹壺玫瑰花茶,兩個精致的茶杯在手。淺斟低啜,她微笑的芬芳在唇齒間倔強,舍不得離開。木質窗扇,光啟樓梯的地板,穿旗袍的服務員突然像紅蓮壹樣開放,茶館老板收藏的古色古香的字畫就在旁邊,讓妳更難不古典不優雅。《端硯》吟誦的是燕泉,《交通》吟誦的是玉佩。在濃濃的茶香中,慢慢舒展的不僅僅是茶,我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種遙遠的觸感。請給我壹把刷子,不是狼毛,我只是想安靜地表達我的感受。既然喧囂已遠,既然塵埃未生,那就讓我把浮名換成這淺淺的歌聲吧。端上來的,是兩杯新鮮的劉全啤酒。就把對面的美人倒成壹朵在金風中不能丟的黃花,邀白居易的琵琶為我奏壹曲原汁原味的聊齋民歌。“不敢屈曲,恐失魂。”(出自《聊齋誌異·綠衣女子》)對面的姑娘笑了,話轉滑,耳朵震心。

淄博的街道很安靜,安靜到行人的腳步都顯得多余。壹只狗悄悄地跑過廣場,幸好不是狐貍。幾位老人坐在石凳上,成了城市的壹部分。餐廳靠窗的桌子上,女孩看起來像是商家的廣告。過馬路時,壹個男人瞥了她壹眼。他的紅色t恤讓這個夏天特別熱。落花是落花,壹個連載就是壹個連載,劉權還是劉權,在安靜的時間裏慢慢走,我知道為什麽新鮮,說不完。我閉眼看了壹會兒,才題寫了壹塊“蒲松齡故居”的金匾。牽著姑娘的手,徜徉在狐仙園,我是清風徐來的落難書生,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黃昏點燈,吟詩作賦,過著不慕狀元,不慕富貴的田園生活。書是我的全世界,她是顏如玉。從此茶添香,從此文人成君子。

我最終還是會回去的。雖然世界的喧囂會淹沒我書的聲音,但狹小空間的夢境更能穿透沈悶的現實。也許我的告別是為了壹次徹底的回歸。以前喝茶的時候,我們在茅店社區林邊聊天,在稻花香裏說“豐收”。在農民中,那個聚精會神聽著的白發白須的老人就是我。紙面上的《聊齋》巍然屹立,淄博姑娘不老。

屍體存放在回家的大巴上。乘客少,空調不開,太陽驕陽似火。車上的VCD在放電影《倩女幽魂》,據說拍了三部。主角的名字取自聊齋,但是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多了壹點趣味和作秀,所以我就閉上眼睛睡了。壹路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