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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老房子隨筆

我壹家五口從小學到大學畢業都住在壹棟老樓裏。是壹套60平米左右的兩居室,帶簡易陽臺。家具陳舊,看上去微微有些搖搖欲墜,像拄著拐杖的老人壹樣虛弱。

我爸媽結婚20多年來第壹次換床也是有原因的。我父親在外地做家具生意有壹段時間了。他特意從廠家挑選了壹張性價比高的雙人床,運回家。他們也高興了壹段時間,認為他們可以有壹件像樣的家具。

我姐姐的房間裏只有壹張床,但那張木床已經有好幾年了。床的兩條腿已經斷了,床下放了兩塊磚。這張床和大氣中的紅瓦地板形象壹點都不搭。晚上睡覺要註意翻身,以免虛脫。父親在外地工作回來,就把睡的小床帶回來了。據說這個折疊床是鐵做的,質量特別好。反正不能踩。調皮的哥哥偶爾來我們房間,就爬在這張床上使勁跳。原來的床當桌子用,所有的臟衣服和舊書都還在上面。

所有房間的墻上都用我哥的蠟筆做了記號,墻上到處都是皮,我漂亮的畫就貼在這亂七八糟的墻上。我們都習慣了這樣破舊的家。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會習慣性地看壹眼窗外。對面樓的滄桑和時間的痕跡總會讓我感嘆,但眼裏滿是我深深的眷戀。

我們家的門是木質的,門把手右邊有個大洞。那是我弟弟用刀壹點壹點鉆出來的洞,只是為了方便進來搗亂,但每次進來都會被我和妹妹狠狠修理壹頓。我們對此非常擔心,所以我們不得不警惕寫日記或看小說。就算用幾十張報紙來補,也能被調皮的弟弟捅壹刀。向父母訴苦,他們說:說不定哪天就要搬家了,湊合吧。在我看來,他們不是故意換門的,為了監督我們的學習。我瞥見他們的眼睛在洞口窺視了至少五次。

我們家在頂樓,也就是四層。夏天熱得厲害,冬天擋不住冷風。春天陰雨天多,屋頂總是漏雨。晚上躺在床上可以看到天花板上有很多大的水印。有時當妳熟睡時,妳能感覺到水滴落在妳的臉頰上。因為漏水的地方太多,每到雨夜,全家人就出門,想盡各種辦法改變床的合理位置,把鍋碗瓢盆都拿出來放在漏水的地方。折騰了近半個小時,床終於沒濕。大家都松了壹口氣,高興地說:“好了,妳現在可以安心睡覺了,明天再修!””就這樣,伴隨著啪嗒啪嗒的聲音,我們睡得很香。

也許妳會想,這麽破的房子有什麽好安全的?我想是因為全家團聚。之前父母為了我們的生活在外打拼,親戚輪流照顧。只要我爸媽壹回來,我就怕他們又說‘我要出差了’。晚上做夢是這樣的場景:黑暗中,他們背著行李走在昏暗的路燈下,壹輛公交車停在他們面前,車內壹片漆黑。而我只是站在那裏看著他們離開,無論我怎麽喊,他們都不會停下來,甚至不會回頭看我壹眼…

我們經常在小陽臺上曬太陽聊天。春天的時候,我經常把畫架拿到陽臺上,用畫筆描繪風景。夏天,我們壹家人坐在陽臺地板上吹著微風,喝著自己種的綠茶。那時候還沒有空調。為了降溫,我們晚上睡在小陽臺上,但很快就被蚊子咬了。這個小陽臺有很多功能!媽媽經常在鄰居家打麻將,我會站在陽臺上喊:媽媽!鍋糊了!如果我弟弟因為太愛玩不回家,我會大喊:溫嶠!回家吃飯!偶爾和父母吵架,我會躲在陽臺上哭。奶奶來我們家,我在陽臺上摳她的耳朵…

我們居民樓,路燈老是壞,壞了就壹排。我的樓在院子的最深處。冬天要騎500米才能到路口才有光。好像因為是老小區,路燈都舊了!有壹天,院子裏的壹個女人自殺身亡。我太害怕了,以至於沒有無意中聽到媽媽和奶奶在客廳小聲說著什麽。

“聽說死後第七天,我會回來看看。”

“今天是第六天,不是嗎?不會是迷信什麽的吧!”

“媽媽!妳在做什麽?我會害怕的。我明天有早自習!”我大聲打斷了他們神秘的對話,哭了。

“哦!我們在胡說八道,別聽我們胡說八道,去妳們學校就是了。”但是他們壹點都不在乎對方。

第二天早上,我大約六點鐘出門。冬天,黎明姍姍來遲,外面壹片漆黑。我下樓大聲唱歌給自己打氣,不顧打擾鄰居睡覺。當我走進漆黑的儲物間推自行車時,我聽到壹種奇怪的聲音,像是孩子的哭聲,又像是女人尖銳的聲音,不斷傳入我的耳朵。我不敢大聲喊,心怦怦直跳,全身僵硬。我告訴自己,早學晚走的話站起來都很尷尬。於是就靠著這句話,我頭也不回地往前沖,騎得飛快。

那天晚上,我打電話給我的父母,哭了起來。他們晚自習的時候在路口等我,嘲笑我膽小。誰知,他們到了樓下,聽到那奇怪的聲音就忐忑不安。父親敢於尋找聲音的來源,我和母親在黑暗中手拉手等待。據父親調查,聲音其實來自壹群野貓…

這裏也有我青春期的美好回憶。壹天晚上,我向暗戀的男生表白。雖然我知道他身邊還有別的女生,但我知道這是壹次無果的告白,所以我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自己憋在心裏很久的話。最後我說我不能再把妳當朋友了,說再見。他會在樓下看到我,抱歉地抱著我,抱得很緊。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獨自哭泣,腦海裏卻滿是深情的離別場景。

… …

後來我們的生活漸漸有了起色,於是家人紛紛央求父親:換房子吧,這破房子不能住了。讓同學來家裏玩我都不好意思。弟弟年紀不小了,是時候分床睡了…

真正搬家後,我只有壹天的快感。畢竟我對新事物的熱情很難持久。於是我對我姐說:回老房子看看吧!他們兩個歡天喜地地再次來到這個破敗的院落,壹路上都在拍攝周圍的‘風景’。原來的樹,原來的路燈,原來的鄰居……和以前壹樣走在這條路上,卻有著不同的感覺。

最後,我們喘著氣上了四樓。當我們打開門時,我們感到非常寒冷和陌生,因為裏面沒有家的味道,盡管我們仍然有原來的家具。我拍下了每個房間和每面墻的照片。我們又去了小陽臺,俯瞰下面的風景,嘆氣,吹風,我們沒有說話。

現在家很大,有壹個五平米左右的院子。家裏的每壹件家具都是新買的,甚至壹些小擺件也是全新的。每當家裏有親戚朋友的時候,父母都會簡單的炫耀壹下。但直到現在,沒有壹個鄰居可以隨時拜訪對方,卻有很多鄰居因為壹點小事而與抱怨、警告、不滿聯系在壹起。

偶爾我媽會去老房子的鄰居家打牌,聊聊家常,甚至去他們家吃飯。現在老居民家正在拆遷,老房子將被夷為平地,變成壹對對的碎土……我們不能再進去觀望我們的生活了。

老房子裏有我們生活的痕跡,有濃濃的鄰裏感情,有壹些成長的經歷。就像那些用過的手機電腦,壞了不能用了,但還是不賣,而是存放在家裏。我們之間已經有感覺了。雖然他們沒有生命,但他們有我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