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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愛情的散文和小說。

我們來看愛情小說《萌芽》。我很喜歡,但這是壹部校園愛情小說。很特別。不是校園戀愛,我也不覺得是假的。文字也很精致。有兩個地方還在感動。我不太看這個男生的愛情小說。我壹直記得很深。

2005年7月,陳瑞軒的《堯堯》出版。

她身材瘦,臉瘦,眼睛大。可愛的雙眼皮,棕色的眼睛!面對我的時候,這雙眼睛總是帶著微笑,是那麽的光彩。光滑的小額頭,孩子氣的眉毛,不太濃也不太稀,就這麽剛好,微彎。挺拔的鼻子,緊實的嘴巴,瘦臉,好精致!柔軟的棕色辮子。脖子好細:輕輕壹動就能看到肌肉在動。少女般的身材,少女的特點只能看出壹點。哎,手多細,手腕多細。我不敢和妳握手。為什麽妳只是笑而不言?堯堯,我已經到處找了妳7年了!我沒有忘記妳!我真的壹刻也不敢忘記妳,堯堯!

——《綠發怪物》

當我知道堯堯因為頭痛要動手術時,我正在吃豆餅。突然,我感覺這個軟膩的蛋糕在喉嚨裏劇烈膨脹,粘在了我的食道上。我費了好大勁才咽下去,卻再也不想吃了。我把黏糊糊的豆餅扔出了窗外。

然後我站起來,壹陣風似的直奔西山。我想在臨江的山坡上靜靜地度過這個孤獨的下午,那裏破敗的亭臺樓閣和頹廢的野花在等著我去尋找什麽。

8歲的時候剛回老家,連家鄉話都說不流利。那時,我第壹次看到堯堯是在山坡上的這個亭子裏。當時我們在這個山坡上玩了很多遊戲,在這裏玩得很開心,很多都因為開心被我忘記了。那時候我沒有什麽朋友,不會說家鄉話,整天過得迷迷糊糊的。我是壹個不幸的男孩。堯堯也是壹個厚臉皮的小女孩,不知道如何臉紅,所以她做了許多可愛的事情。但是我不記得它到底有多可愛了。

那個夏天過後,我去了雄偉的學校接受我的義務教育。從此,制度的概念被強行擠進了我的生活。我和堯堯多年沒見面了。我在這裏堅持故事不是愛情故事,妳看到的只是兩個孩子孤獨瘋狂的油漆噴在童年的窗簾上。

我不是壹個能左右故事發展的人。我的本意是想寫壹個愛情故事,但是愛情什麽時候出現在故事裏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得讓故事像沼澤裏的暗河壹樣流淌,然後我會在突然的回眸中驚嘆短暫的愛情波瀾,僅此而已。

現在我只能讓我的筆寫:我再次見到堯堯的時候,是高中的暑假。那壹天陰天,我轉頭望西山,頭化作塵土。我離開太久了,西山上的壹切都有點格格不入。我坐在那個俯瞰江面的亭子裏,眼前是壹片朦朧的江霧。陰沈的天空給河面蒙上了壹層銀灰色,過往的河帆仿佛用剪刀把河水剪成了碎片。突然,壹個倒掛在亭子天花板上的人頭吸引了我所有的視覺神經。我艱難地張大了嘴巴,那頭沖我咧嘴壹笑。

堯堯。

當妳化為灰燼時,我認得妳。

堯堯開始顛倒過來和我說話。怎麽,妳看見鬼了嗎?我趕緊閉上了嘴,我說,快下來,不然爆頭死的難看。於是堯堯把涼亭角落裏的梯子拖了下來。我說,很多年了,改不了我嚇人的習慣。現在大家都被妳嚇到了。妳滿意嗎?堯堯笑著低下了頭。不知道他是不是倒立太久了。他的臉上掛滿了明亮的朝霞,在陰沈的天空下顯得那麽美麗。

堯堯有兩個主要問題:除了嚇人,他還喜歡咬人。她小時候家裏有只母狗。她的父母在醫學院工作,從來不回家,所以她每天都和那個賤人在壹起,所以就像狼孩壹樣,染上了很多動物習性。她開心的咬,傷心的咬,舒服的咬,痛苦的咬,平靜如水的咬,情緒洶湧的咬,惆悵的咬,百感交集的咬。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嘴裏沒東西,牙就癢得厲害。

果然,久別之後她送我的第壹個禮物就是在我胳膊上咬了壹口。咬完之後,她舔舔嘴唇說,還不錯,肌肉結實。我說,沒錯。我每天都練俯臥撐,二頭肌很發達。

那年夏天我們天天在山坡上的亭子裏見面,就像小時候壹樣。但是和我小時候不壹樣。她現在是個大女孩了,我也是個大男孩了。總覺得空氣中飄著某種曖昧的東西,讓我們無法像小時候那樣肆意的在壹起。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客套,聊壹些雞毛蒜皮的話題。

整個夏天太陽都在我們頭頂盤旋,給我日復壹日疲憊的身影帶來絕望。最後,當秋天來臨的時候,我說,堯堯,我們坐近壹點吧。堯堯沒有說話,但風吹過,她的頭發像春天的黑色柳條。最後,她走過來,坐在我的身體旁邊。

從那以後,每次見面,我們都要挨著身體坐。山上人少的時候坐在亭子裏,山上人多的時候爬到亭子頂上。我們曾經是孤獨的孩子,現在還是半個成年的鬼。只有緊貼著對方的體溫,才能察覺到對方的存在,才能不讓孤獨的河水淹沒我們生命的堤岸。

有時候我們只是緊貼著身體坐幾個小時,什麽也不說,讓沈默淹沒我們的身體,升上天空。我們的孤獨是如此的相似,所以我們的身體才會如此的相容在壹起。我把我的手交給堯堯,這個女孩有時會用潔白的牙齒在上面磨出壹連串的印子,然後用手輕輕觸碰這些印子,問我疼不疼;有時候就像壹只找到食物的母狗,把我的手抱在懷裏,壹口吃壹個下午。

到目前為止,我仍然不認為這是壹個愛情故事。我把前壹段給很多人看,他們都笑得很開心。不是會心的笑,而是讓我覺得毛骨悚然的笑。他們說感覺到了,只是不知道我在寫什麽。我覺得這個結局是故事最大的悲哀。舉個例子,如果有人在妳面前走了很久,然後告訴妳他認識妳,只是不知道妳是人還是鬼,相信妳會覺得特別扭曲。

但是,我是那種在寫作界特別自戀的人。即使我四面楚歌,我也不會阻止這個故事,於是我寫道:那是壹個傍晚,好像要下雨了。我們坐在亭子頂上,仍然很少說話。堯堯剛剛咬了我的左手,把它變成了右手。我松開酸痛的左手,撿起身邊的石頭,閉著眼睛向遠處扔去。亭子旁邊是電臺的大門,很陰森。這裏的無線電波像壹張網壹樣分散在四面八方,覆蓋著市民的生活和思想。我扔的石頭直接飛到了電臺保安室的窗戶上,砸碎了上面的壹塊玻璃。玻璃破碎的聲音讓人感覺很舒服,堯堯開心地笑了,她說,扔得好。

保安室的保安就像窩被捅掉的大黃蜂。他們窩,抓流氓的時候沒見他們這麽勇敢。其中壹個,第壹個長痘痘的,走過來對我們說,是妳做的嗎?妳們都給我下來。我和堯堯跟著他們進了保安室。

痘痘尊嚴地質問我們:這個玻璃50塊錢,妳們覺得怎麽補償?

我說:妳以為賣古董,壹塊玻璃50塊錢,人民幣貶值沒那麽快。

痘痘知道錯了,只能從王谷說起:妳是哪個學校的?父母在哪個單位工作?

我說:我不告訴妳,妳以為穿警服就能冒充派出所查戶口。

痘痘嘴拙,只能兇。不說也沒關系。我們要去吃飯了。妳可以把它鎖在這裏。不信妳也撬不開妳小子的鴨嘴。然後人渣走了,故意大聲鎖門。

堯堯又咬了咬我的耳朵,說:這夠刺激的了,就像在電影裏壹樣。我說,妳看這些人渣平時都在幹嘛。於是我們在保安室大吵大鬧,把他們所有的撲克牌和色情錄像帶都拿出來胡亂扔在地上,砸爛他們的攝像機,踩在他們值班的衣服上,留下幾十個大腳印。我們玩得很開心,仿佛回到了過去,堯堯笑得喘不過氣來。做完壹切,我們把窗戶上的玻璃全部打碎,伸手打開窗戶,然後從窗戶跳出去,壹路狂奔。

外面下著雨,雨水像冬天的被褥壹樣蓋在我們身上,讓我們感到溫暖。我們肆意享受雨露的饋贈,在西山的山路上奔跑起舞。在雨中,堯堯說,當她想起那些回來的人渣憤怒而扭曲的臉時,她會心花怒放。作為慶祝,她跳到我身上親了我好幾下臉。

在雨中,我們仿佛真的回到了過去,在肆意的行為中忘記了壹切。雨似乎是我們的障礙。在這道屏障背後,我們拋開了多年發酵的孤獨和陌生,貪婪地回到了從前的厚顏無恥。在雨中,堯堯對我說。她摸著被雨水打濕的頭發說,她壹遍又壹遍地說,我愛妳。

也許我承受了太多的快樂。第二天,我感冒了,發高燒。我隨便喝了壹碗甘茂靈,窩在教室的角落裏,把頭靠在那堆書上做解析幾何題。放學鈴壹響,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向西山,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腳步踩在西山的石階上。那天保安不上班,山坡上壹片安靜祥和的氣氛。只見堯堯扶著亭子裏的石柱,吐著唾沫,花枝都在顫抖,看起來好像病得很重。冬天來了,白天特別短,轉眼間,夜幕已經傾瀉在山坡上。空氣中的黑色籠罩著我們。

我什麽也沒說,走過去把堯堯背在背上,然後向醫學院走去。我想把她送到她父母那裏。堯堯虛弱地趴在我背上,老實了很多。我聽到她輕輕地呼吸,像壹窩雛鳥棲息在我的背上。我很粗魯地告訴她,妳這樣回來不會死的。堯堯不說話。我不說話了。

就這樣,我背著堯堯走遍了大半個城市。我們過了壹條河,躺在床上的堯堯突然感興趣了。她說,我給妳講個故事吧。然後病人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話。堯堯的故事是這樣的:

從前,壹個男人背著壹個女人走在路上。他們都病得很重,他在路上走得很慢,慢得等不到他們就跑到前面去了。就這樣,他們被時間遠遠地甩在後面,孤獨而疲憊地走著。路上沒什麽風景,他們的屍體徑直穿過整個城市的廢墟。直到最後,這個女人消失了,變回了壹個男人的壹根肋骨;而這個人還在疲憊地走著走著。他的身體已經變得蒼老而彎曲,但似乎總是背著什麽東西。

講完這個故事後,堯堯笑了幾聲,被他的故事陶醉了。我說,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就像生病壹樣。我們真的很好。

在醫學院壹間沈悶的辦公室裏,堯堯的母親看到壹個男孩背著女兒回來,眼裏滿是恐懼。她迅速把堯堯從我的背上拿開,然後開始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擔心她的女兒會被利用。我笑著恭敬地說,阿姨,我走了。然後大步走出醫學院的大門。走在路上,我壹直傻笑。我阿姨真的很擔心。我腎虛,不能占便宜。不是每個男生都有這個毛病,但是壹旦有了,就可以擺脫很多不必要的懷疑。

第壹個發現我腎虛的是壹個老中醫。他給我刮完毛給我把脈,問我有沒有晚上夢遺的經歷。我說我從來沒有。他嘆了口氣,繼續寫藥方。後來過了16,17,甚至18,胡子體毛都長出來了,但是沒有遺精。這才知道為什麽老中醫嘆氣的時候用那麽同情的眼神看著我。我曾經在山坡上告訴堯堯這件事。堯堯聽後沒有說話,而是在我的胳膊上深深咬了壹口。

我不怕這種問題,也不怕別人笑話我。我壹直堅持認為,男人不是自來水管裏流淌的精液,而是獨立而豐富的生命。我可以成為壹個強壯偉岸的男人,因為性別對我來說不是生理活動,而是壹種壹旦擁有就永遠不會失去的品質。

寫到這裏,我開始覺得這應該叫愛情故事。但我還是控制不了故事的走向。它仍然像河流壹樣在我的筆下自由流淌:

堯堯住進了醫學院附屬醫院的病房。她的病似乎不僅僅是感冒。她以前感冒時會頭痛,並伴有惡心、嘔吐、盜汗等癥狀。現在她遇到了壹場大雨,她原本的問題更加惡化了。兩天後,我去醫院看她。在面色蒼白的病房裏,堯堯似乎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躺在床上沖我微笑。她給我看了藏在她背後的腿。她說是典型的女人腿,各種風情。我站在床前,看著這個女孩重拾自己的放肆和快樂。

護士們都去吃午飯了,堯堯悄悄問我,告訴我,妳把我當成誰了?狡猾的眼神就像黑暗中的手電筒,讓我無處可逃。

說不清楚,眼神無處不在,只能支支吾吾的說,朋友,妳問這個無聊的問題幹嘛?

堯堯就像黑暗中的壹團火,我不知道是什麽點燃了它。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就是這麽個無聊的人,妳識破了!然後她迅速掀開被子,穿著睡衣從病房門口逃了出去。值班護士正在睡覺,堯堯暢通無阻地穿過空蕩蕩的走廊。我開始追趕。

堯堯走出住院部大樓,朝醫學院方向逃跑。中午,醫院裏非常安靜,堯堯壹個人在跑步,他的頭發隨風舞動。她練女籃,跑得像快攻壹樣快,像翠鳥掠過死水。我跟著她進了醫學院,進了實驗樓的地下室。人們正在午休,我們壹前壹後的身影在正午的陽光下格外耀眼。

實驗樓的地下室是浸泡屍體的福爾馬林池。這些屍體都是醫學院師生實驗用的,很貴。堯堯爬到福爾馬林池的邊緣。我說,堯堯,下來。

堯堯坐在上面,高昂著頭,好像在向我示威。我說,不要以為妳是醫學院工作人員的孩子就可以鉆福爾馬林。這是只對死人的高級治療。我接著說,妳不下來,我就上去解剖妳。她撲哧壹笑。

當時,堯堯坐在高高的福爾馬林水池邊上,笑得迷人。她說,我可以下來,妳要答應我壹件事。

我說,什麽事?妳說吧。

她驕傲地改變了姿勢,就像伊麗莎白壹世登上王位壹樣。她說,妳愛我。

我說,好吧,好吧,我愛妳。

堯堯壹臉陶醉的樣子:真的嗎?

我趁她不備抓住她的腿,把她的身體背在背上,把她抱了起來。她在我背上掙了好多錢,拍著我的背,壹直喊:傻瓜,妳這個大傻瓜...我把她抱到病房,壹路走著。終於,堯堯靜了下來,壹排門牙不停地咬著我的脖子。火辣辣的疼痛像劃破天空的閃電壹樣在大地上蔓延,極其遙遠。然後,壹些像眼淚壹樣的涼涼的液體順著脖子鉆進了我的領口,順著脊柱慢慢撫遍了我的全身。

我把這些故事給壹個寫了很多年小說的長輩看過。他表情嚴肅的告訴我,男生女生之間偶爾的沖動和言語,根本不能作為戀愛的證據。在這位前輩看來,以上內容還是不能算是真愛。要證明這是壹個愛情故事,還需要更有說服力的證據。不知道什麽樣的證據足夠有力,只能讓故事內容沿著慣性發展,讓故事本身證明自己。

就像小說開頭說的,堯堯後來頭疼得更厲害了,醫生反復檢查後說要動手術。最終,手術成功了壹半。壹個活生生的惡魔在病床上站了起來,但她已經不認識我了。她怯生生地看了我很久,然後禮貌地問我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怎麽在她面前介紹自己,只能說再見,低著頭離開。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西山的山坡,我再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和堯堯壹起瘋狂了。我再也不會背著堯堯火辣的身體走過大半個城市,再也不會聽到堯堯微弱的聲音在我背上給我講故事。我認為堯堯的故事有壹個錯誤的結局。真正的結局是,女人消失後,男人停止了疲憊的腳步,最後不知所措地迷失在廢墟中。

從那以後,我看了王小波的《綠毛怪》。兩個年齡相差近40歲的男人,居然在人生的掌紋上刻下了如此相似的刺骨之痛。在《綠水怪》中,陳暉曾歇斯底裏地稱自己的“堯堯”為楊,他的稱呼被我放在了這篇小說的開頭。由此,我想到了無數個孤獨的夜晚。我也這麽歇斯底裏的叫我的妖。她是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我走的時候,我的整個胡楊林都為她枯萎了。

我仍然住在那個城市,我仍然會走過堯堯講故事的西山和河流,我仍然會遇見嶄新的堯堯,那個在路上問我名字的陌生的堯堯。我會對她點頭微笑,然後低頭走自己的路。

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故事本身會選擇這樣的結局:愛情對眾生來說是如此的不可預測;通過愛情的幸福來證明愛情是如此的困難;於是它選擇了反證法——用愛情破碎時極度悲傷的痛苦來證明愛情的存在。痛的越深,咬的越狠,所以愛情的存在就越真實可信。現在看來,這個故事是壹個愛情故事是毋庸置疑的。

我試圖把這個愛情故事告訴各種各樣的人。聽完之後,他們會說這個故事真好聽;或者,妳真的是編故事的天才。壹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像《狼》裏那個可憐的孩子。在那些圍觀者嘈雜忙碌的聲音中,沒有人知道我無限的遺憾和絕望。它們像知更鳥壹樣盤旋在我的生命中,然後無聲地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