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柳枯了,有再綠的時候;桃花是謝,有再開的時候。”詩人用幾筆勾勒出壹幅模糊的圖畫。作者沒有描寫春色的真實感受,而是把讀者帶入畫面,接受這種情感的感染,同時作出形象的暗示:這幅畫面所展示的大自然的盛衰,是時光飛逝的痕跡,所以詩人追尋著自己那壹天的下落。然而,我的日子“壹去不復返”了。我看不見也摸不著它們。我是被“偷”了還是“逃”了?自然新陳代謝的跡象與它們看不見的日子形成對比,在壹系列的疑問句中透露出詩人的失落感。
"就像大海中的壹滴水,我的日子滴在時間的溪流中."用“壹滴水”這個新奇的比喻來比喻壹個人的八千多天,是極其誇張的。與被比作大海的時間流的浩瀚相比,它更突出了壹個人的日子“無聲無影”的特點。其實這裏有他們自己日子的痕跡。壹滴水是它的形象。墜入大海有它輕微的聲音。詩人盡力在視覺和聽覺上感受它,尋找過去的日子。但8000多天已經悄然“溜走”了。時間的無情,生命的短暫,讓詩人忍不住“流汗”“流淚”。
時間有多“匆忙”?詩人沒有進行抽象的討論。他通過圖像表達自己的感受和潛在意識,“穿透熟悉的表層,尋找‘新事物’”。(朱自清《詩與情》)於是,縹緲的時間被形象化了,司空見慣的生活圖景揭示了詩人的“獨壹無二的秘密”
”早晨,小屋射進兩三個斜斜的太陽。太陽有壹個臺階,它輕輕地、悄悄地移動了。”太陽被人格化了,他像壹個少女壹樣,悄悄地從詩人的身邊經過,隨著太陽“走動”。然後,詩人用壹系列排比句來表現時間的飛逝。吃飯、洗手、冥想是人們日常生活的細節,但詩人敏銳地意識到了時間的流逝。當他想留住它的時候,它瀟灑地壹躍而過,輕盈地飛走,悄無聲息地溜走,飛快地閃過,時間的腳步越來越快。詩人用生動的文字描述了時間的形象在不斷變化,給人壹種活生生的感覺。我們聽到時間輕快活潑的腳步和詩人心靈的震動。
在時間的匆匆中,詩人徘徊不去,深思而執著地追求。黑暗的現實與自己的熱情相矛盾,時間的匆匆與自己的不作為相映成趣,讓詩人看得更清楚:“往事如輕煙,被微風吹散,如薄霧,被楚陽融化。”如果說第三節還是以作者某壹天的具體感受來反映時間的流逝,以個體來反映大體情況的話,在這裏,作者已經對八千多天的流逝做了高度的概括,讓時間匆匆流逝的各種意象濃縮在壹點,讓時間的流逝更加清晰可感:有色的、淺藍色的、乳白色的;動態,就是“吹走”和“蒸發”。詩人看到了,觸摸到了,清醒地用全部身心感受著時間的流逝,追尋著自己生命的“遊絲痕跡”。
詩人以情飛揚,以情造境,將空靈的時間形象化,加上壹系列抒情的疑問句,自然流露了心靈的自我掙紮和自我告白的痛苦,也表現了他在漂泊中的執著追求。簡單平淡中透露出濃濃的抒情氣息。
詩歌具有音樂美。格律詩通過格律和韻腳來體現音樂性,自由詩也用分行和韻腳來保持節奏感。散文詩摒棄了所有這些外在形式,它的音樂美自然是從詩人內在的情感波動和語言的節奏的有機統壹中顯露出來的。亨特認為:“雖然是散文,但有時也表現出節奏的充分存在,因此脫離了它的名義類型,獲得了‘散文詩’的名稱,這是詩歌領域的壹種半節奏的作品。”(傅東華譯《美學引論》)倉促就是這樣壹部“半律動作品”。
《匆匆》表現了作者對時間痕跡的追尋和情感的快速流動。整個風格統壹在“輕”上,節奏疏朗流暢,輕盈流暢。為了協調情緒的節奏,作者使用了壹系列排比句:“洗手的時候,日子從盆裏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裏過去;寂靜時間...“同壹句話被精簡了,壹縷情感影響著活躍安靜的畫面迅速展開,讓我仿佛看到了時間的流動。而且大部分句子都是五六個字的短句,顯得輕快流暢。句法結構簡單,沒有多層次的變化,如流動的河流,像口琴,有連續的聲波。它的音樂性不在於音準,而在於句子的流暢和輕盈。作者並沒有刻意雕琢,只是“隨便寫,老老實實寫”。用生動傳神的口語,讓詩歌自由表達,語言的節奏和情感的節奏自然重合,使詩歌達到對稱和諧。
《匆匆》中疊詞的運用也使其語言富有節奏感。陽光斜斜的,它輕柔而巧妙的移動,我茫然的旋轉,時間匆匆而過,瀟灑的穿越...這些重疊詞語的運用,使得詩歌不僅達到了視覺的真實性,也達到了聽覺的真實性,即壹方面看起來時間流逝了,另壹方面又寫出了時間行進的聲音。同時,詩人壹方面表達客觀事物,壹方面達到主觀感受。現實的聲音使詩人的情緒產生波動,通過語言的聲音表現出來,感情和景物自然交融在壹起。我們還可以看到,詩人的疊字自然而對稱地分布在每壹句中,以顯示其悠遠的韻律,與作者微妙的情緒波動不謀而合。
重復的運用也是散文詩保持音樂特色的常用手段。所謂“詞不盡,詞不絕”,既表現了詩人的深情,又為詩增添了旋律感。“只有徘徊,只有匆匆;八千多天的匆匆,除了流浪,還剩下什麽?”“流浪”“奔波”等詞匯反復出現,壹種苦澀的感覺反復回響。“我保留什麽痕跡?我有沒有像遊絲壹樣留下痕跡?”同義句數量的變化,使感情層層遞進,在參差中顯出整齊之美。結論句的反復重復強化了作品的主旨,畫出了詩人感情的起伏。重復和反復吟誦的運用,起到了唱嘆的作用。
《匆匆》的結構也很簡單,十壹個問題就是心境的線索。問而不答,隨波逐流,既表現了作品的流暢性,又表現了詩的跳躍性,使形象迅速展開。普通的詩歌為了表現情感的跳躍性,往往不同於普通的語言句法結構,忽略語法限制,省略壹些句子成分。散文詩則基本采用散文的句式,作者的情感跳躍壹般沒有自由詩那麽大。但也不同於散文,壹句壹句,壹段壹段,由作者的思想連接起來。《匆匆》中的問題有問無答,而答案卻是含蓄的,既能啟發讀者的想象力,引起深思,顯示其含蓄之美,又能表現出合作者情感的快速流動和詩歌的韻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