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壹種惆悵,壹個人牽著壹匹瘦馬,伴著夕陽,踏著古道,看著枯藤老樹幽幽烏鴉。
有那麽壹種惆悵,壹個人迎著北風,望著歸雁,聽著身邊的聲音,看著悠悠炊煙,夕陽西下的孤城。
有這樣的惆悵,壹個人在壹條船上,喝著苦酒,看著櫻桃紅的芭蕉樹走過風雨。
那就是鄉愁,壹種自古以來就在我們血液裏湧動的對家鄉的向往。是壹種無法舍棄的感覺,像落葉壹樣。這是壹種淡淡的,淡淡的憂郁...
枯萎的藤蔓掛在老樹枝上,黃昏時歸來的烏鴉呱呱叫
那是誰,牽著壹匹瘦馬,伴著夕陽,踏著古道,壹路走來?
我不知道妳藍色的襯衫上落了多少灰塵,妳的裙子上沾了多少思鄉的淚水。離開了這麽多年,心情早已安定,唯壹想念的就是親人。不需要權貴,不需要金銀珠寶。妳就是要壹碗家鄉的酒,壹碗土。只要家鄉給妳最溫柔的擁抱和安慰。
幹枯的藤在風中瑟瑟發抖,終將回歸自然;葉子全落的老樹,孤獨地佇立在茫茫風沙中,最終紮根於大地;黃昏時分,烏鴉終於融進灰色的天空,終於有了自己溫暖的家。畢竟,妳不能幫助的眼淚,悄悄地下降。
長長的煙霧和夕陽寂寞的城市
那是誰?登上城樓,看著大雁離去,聽著喧囂,還有北風吹袖獵獵。
不知道戰爭的戰場上埋葬了多少征兵人員的屍體,多少家中的守望者在歲月中漸漸空虛。在空曠寂靜的戰場,聽妳孤獨的心跳,看天邊絢爛的雪色夕陽如何被夜色覆蓋。家園相隔太遠,鄉愁過不了玉門關。遠處長長的煙終於被夜風吹散了。夕陽終於沈入地平線,妳的孤城依然是壹座孤城,固執地堅守著這片荒涼的沙漠。
櫻桃紅香蕉樹
那是誰?獨坐壹舟,春風飄,穿越風雨,飄在煙雨蒙蒙的河上。
看看櫻桃紅和香蕉綠。妳為什麽還壹個人住在另壹個國家?聽風吹雨打。不知道為什麽臨近的家鄉還沒到。透過溫柔的話語,我看到了妳渴望的回歸。洗舊客袍,撥弄銀字,輕點心,香字。妳想要的都是這些溫暖而微小的細節,可惜離家在外。甚至這個要求都是奢侈的。
離家有多遠?妳忍不住焦慮,卻又忍不住在這蕭瑟的春光裏困倦,倚著雨篷,陷入壹場美麗的夢境。
有這樣壹種惆悵,叫鄉愁,在中國人的骨子裏,在中國人的血脈裏,幾千年後依然綿延不絕。那鄉愁,是回去路上喝的酒。獻給壹顆漂泊的心。
鄉愁是壹泓清水
鄉愁是靜靜向前流淌的壹泓清水。無論流向何方,它總是縈繞著我:剛出來打拼的時候,鄉愁是壹枚郵票:我在這裏,媽媽在那裏。即使飛得再高,累了還是會想家。
小時候,我總是把心思放在外面的世界。我想看連綿的群山,欣賞蜿蜒的萬裏長城,閱讀關山的秋月,在湖邊漫步。
於是我折斷了那雙緊緊擁抱故鄉的手,背上行囊,瀟灑地揮揮手,終於離開了家。壹個人在異鄉的時候,思念的雨悄悄潛入我的心裏。傍晚我獨自站在高樓上,思鄉的惆悵襲上心頭。母親的關懷,總是讓我深深懷念。吸壹口空氣,給我的思緒充氧,讓它能多留在家鄉!
這個時候,我仿佛聽到了家鄉的呼喚,像涓涓細流,流淌在我的心裏。這是我家鄉的呼喚!看著梧桐葉落在眼前,我感到深深的難過,我忍不住哭了。母親溫柔的眼神和微笑的臉龐仿佛就在眼前,落下的淚水浸濕了我的鄉愁。
因為愛,我經常把我眼中的家鄉描述成世外桃源,向別人提起它,我總是很自豪!如果我是壹只風箏,無論我飛多遠,線的另壹端仍然系在媽媽的手上!為什麽我總是熱淚盈眶?因為我深愛我的家鄉。
有人說,思念是壹種美麗的孤獨。只有想妳的時候,孤獨才顯得特別美。思念是壹種快樂的悲傷,壹種甜蜜的惆悵,壹種溫暖的痛苦。思念是對昨天的長久沈迷和對美好未來的向往。正是在無盡的向往中,人的感情得到了凈化和升華。沒有距離,就沒有思念!正是因為思念,才有了久別重逢的喜悅,有了不期而遇的驚喜,有了親朋好友相聚時的舉杯。
思念折磨著人,鍛煉著人,鑄就了沈穩的性格和深厚的感情。想念別人是壹種溫暖,被別人想念是壹種幸福;思念可以讓妳哭泣,思念也可以讓妳微笑。
伴隨著無盡的思念,註定是漫長的等待;等壹萬年也不算長。如果最後有愛情作為補償,真的可以說是思念中的壹種豁達。無論如何,思念是壹筆巨大的精神財富。因為思念,月光被註入了濃郁的人情。月亮彎了,我的思想也彎了。月亮圓的時候,我的思想也是圓的。不管月亮是彎是圓,我的鄉愁是壹泓清水,緩緩流向遠方…
鄉愁
“我的家鄉在日喀則,那裏有壹條美麗的河,阿瑪拉說……”韓紅的家鄉讓我想起了我的鄉愁。久別的故鄉,妳的樣子還是那麽清晰。我的家鄉在千島湖附近,壹個著名的旅遊景點。這是壹個僻靜的島嶼,三面是水,壹面是山。它被稱為“世外桃源”。這裏空氣清新,花香鳥鳴,樹木蔥郁,還有壹條平凡而美麗的河。河水清澈見底,靜靜流淌,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金光。充滿了靈氣。山環水繞,水繞山。它們層層疊疊,相互環繞,相互接觸。
我仍然記得我最後壹次回到那棟老房子是在2003年的壹個春天。(所謂老屋,就是2003年以前住了20年的根據地。由於旅遊業的發展,我們的村莊被收購,現在已經成為旅遊景點的建設區。)下車後,妳要走大約4英裏才能到家。走過壹個村莊,壹條平坦蜿蜒的小路通向大山深處。入口的壹側只住著壹戶人家,好像是守衛我們村子的崗亭,至今壹直默默守候在那裏。從這裏到我們村,要走3裏左右沒有人家的路。這是壹條僻靜的路,兩旁綠樹蔥蘢。白天在這裏散步的人很少,到了晚上就更寂寞了。那時候最怕的就是拘留。這裏的風很溫柔,它驅使小樹和小草壹起跳舞。當壹陣微風吹來,就像媽媽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臉,我喜歡那種感覺,清涼。清脆的鳥鳴,漫山遍野的杜鵑花,芳香撲鼻,此時忘記了大都市的喧囂和醜陋,忘記了生活的壓力,工作的煩惱。這壹刻,我的心會停在這裏。
壹個山崩地裂、集中罕見的18戶映入眼簾,廚房煙囪冒出的炊煙讓空氣中彌漫著午飯的味道。左轉,紅磚青瓦的平房,那是我的老房子。屋後的青竹從壹棵發展到十幾棵,還有剛從土裏鉆出的竹筍。筍尖上閃著晶瑩的露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還沒來得及欣賞別的,我就在心裏喊了壹聲:“爺爺,爺爺,爺爺,我回來了!””這時,爺爺從花園裏走來,老繭滄桑的他壹路走來,拿起我手裏的密碼箱。看到爺爺那張熟悉的布滿歲月痕跡的瘦弱的臉,我的心裏不禁酸酸的,某種液體在眼眶裏盤旋。這時,我的母親、父親和哥哥也相繼出現在我的身邊。我忍不住想太多,卻聽到哥哥說:“姐姐,妳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然後迫不及待地從我這裏搶走了密碼箱。我聽見我爸在後面吼:“我就知道吃這個吃那個,作業也不做。“我把密碼箱放在我和弟弟的房間裏,拿出我早就給弟弟準備好的好吃的零食。我的弟弟愉快地享受著小吃。當然也有給爺爺的壹份。我接過來,走到爺爺身邊,依偎著,塞給爺爺。爺爺總是舍不得吃,最後,他的弟弟有了吃的運氣。我拉著爺爺的手,黝黑的指甲上布滿了蜘蛛網壹樣的痕跡。每根指甲的根部都呈現出黑色的顏色,嵌在他的指甲和手指肌肉之間,讓我感到莫名的疼痛。我知道這黑是他指甲裏嵌的土,是土地的壹部分。我拿來了剪刀,默默地、小心翼翼地為爺爺修剪著。
春天的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離家不遠的壹個湖,湖水清澈,山中霧氣稀薄,宛如仙境。門前梅樹的香味撲鼻而來,啊,深呼吸,這裏的泥土都是香味。菜園裏,我媽種著各種蔬菜,壹排排的蘿蔔,每個都有6、7斤重,嘻嘻,不大吧?壹排排卷心菜和壹些盤子。說來慚愧,我還不知道名字。菜園前面有壹口井,是我們全村的水源。井水冬暖夏涼,甘甜可口。旁邊有壹棵柳樹,在溫柔的春風中自由搖擺。旁邊還有壹個池塘,荷花季節把整個池塘都灌滿了。小魚悠閑地遊來遊去,荷花緊貼著碧綠的荷葉,蜻蜓飛過,告訴我清晨飛翔的喜悅。
夜幕降臨的村莊,整個村莊籠罩在夜色中,幾盞稀疏的燈點綴在夜色下。從高處看,它們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這裏非常安靜。到了晚上,大家都不會順道過來,呆在家裏看電視。它像壹個搖籃,在河水的拍打下幸福地睡著了。田野裏的青蛙和蟲子也演奏著只有它們能聽懂的音樂。
還記得五月的山上掛滿了楊梅,九月的山上掛滿了九月黃等野果。小時候逃學,和村裏的孩子壹起劃船去山上摘楊梅和九月黃。嘻嘻,真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大膽。壹只小船載著我們,慢慢劃到山的另壹邊。當我們把船停在岸邊時,我們迫不及待地去爬山。楊梅滴滴答答,酸甜可口。現在它讓我流口水。但是楊梅樹上毛茸茸的毛蟲總是讓我毛骨悚然。還有九月的九月黃,這種水果只生長在山上。九月黃的藤蔓很多,很密,像瀑布壹樣。當我們爬上它的時候,可以隨意挑選壹個九月黃的、去皮的、金黃色的肉,入口即化,味道香甜。吃完飯爬上去躺在上面睡壹覺感覺真好!
炎熱的夏天是我們河水上漲的時候。在清澈的河水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魚兒遊來遊去。拿著魚竿,小凳子,地裏挖的紅蚯蚓,我們全副武裝,準備抓幾條。洪水過後的那條河離我們家門口不遠,很近。把凳子放在田邊,把魚竿套在魚餌上,放進河裏,靜靜地等魚來。很快,壹條條鯽魚和黑魚就圍著這個“天上掉餡餅”慢慢研究起來。黑魚是最謹慎的。他用嘴後退壹步,再摸壹次,再後退壹步,如此反復,直到覺得完全沒有危險。然後他來到壹只狼面前撲向食物,壹口吞下,然後想逃跑。我不知道我的魚線已經被它吞了。現在說還為時過早。我使勁拉,那家夥上了岸。上岸後,那家夥繼續反抗,力氣不亞於水下。無論如何,讓我在桶裏抓住他。不要無謂的糾結,嘻嘻,等我吃飯就好!就這樣,壹個接壹個,那天早上我抓了差不多20只。當時我就覺得我們這條河裏的魚很多。還有人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們村主要靠打魚為生。
在這裏,家家和睦相處,與世無爭的習慣已經讓他們沒有了主意。那時候只要誰家有親戚,他家就熱鬧。大人小孩都去他家幫忙,和客人聊天。村裏和我壹起長大的孩子不多。還好有壹個和我同齡的女生。我們從小形影不離,可以穿壹條褲子。我們壹起學習,壹起上學,壹起放學。彼此相伴,讓我們擁有壹個美好的童年!
“回來,回來,流浪者,回來,回來,我厭倦了流浪。故鄉的風雲撫平了我的傷口……”壹曲《故鄉的雲》,故鄉壹次又壹次的呼喚在我心中久久徘徊。
我美麗的鄉愁
昨夜醒來,枕上有淚,只因又夢見故鄉。
夢見了家鄉的土房,夢見了家鄉的奶奶,夢見了我的童年。
每壹個夢都是那麽的真實,每壹個夢回老家都是那麽的欣喜若狂,每壹次夢到外婆都會喜極而泣,每壹次醒來都像是壹個妳會去哪裏。
事情使我與家鄉分離了十年。
十年了,多少個日日夜夜過去了。十年了,我離家鄉有多遠。十年,我們錯過了最形影不離的親人多久?十年了,曾經被稱為“家”的故鄉讓我們遺忘了多久!
十年生死!
時間真的能洗去壹切嗎?
我們穿梭在城市的霓虹中,我們為自己的生活奔波,我們沈迷於世俗的盛宴,我們有沒有真的給自己找了壹個理由去看那個遙遠的故鄉?
當我們在城市定居的時候,當我們用本地口音和鄰居打招呼的時候,當我們坐在寫字樓裏的時候,我們能記住多少次那個叫做“故鄉”的地方?
我們是被世俗瑣事拖住了腳步,還是漸行漸遠?
驀然回首,
似乎從背上行囊的那天起,我們就沒有理由回老家了。
所以我們盡量在別人的家鄉入鄉隨俗。我們小心翼翼地隱藏陌生人的痕跡。我們比本地人更關心這個城市的變化,甚至害怕別人問起我們的家鄉。
而當有壹天我們有了本地戶口,我們真的可以對孩子不提家鄉嗎?
我們的孩子可能已經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鄉,所謂的家鄉在他們看來只是傳說中的壹個遙遠的地方。
陌生感是他們的理由。
而當我們埋葬了家鄉最後壹個親人的時候,似乎也埋葬了最後壹個回到家鄉的理由。
於是我們自然會告別家鄉,繼續在其他地方走自己的路。
只是偶爾,
我們可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人群中,或者在不經意間翻看老照片的時候,再次想起自己的家鄉,想起屬於那個時代的故事。
時間似乎證明它沖淡了壹切,
我醒來後才發現,
流淌在靈魂裏的東西,只會隨著時間慢慢發酵,發酵,發酵成很醇厚的思念,偶爾觸碰壹下,就會讓人落淚。
超越國家
國的彼岸是家,國的彼岸是港灣,國的彼岸更是牽掛。在異鄉漂泊久了,心像遊子,像風中飛舞的蒲公英,祈禱了千萬遍。我希望我疲憊的腳步能落在家鄉的黑土地上。走在行人匆匆的街上,總想找回那久聞的鄉音。希望那鏗鏘的聲音的振幅,能把鄉愁和問候帶回我夢寐以求的故土。
我的村子位於粵北的壹個丘陵盆地,是壹個普通的農民村。農村裏面壹個山頭,外面壹個山頭,兩個圓環交織在壹起。沒有平原壹望無際的遼闊,也沒有散落在山間的梯田。到處都是低矮相連的紅沙埂,溝壑萬千。炎炎夏日,就像走進了沙漠的壹角。柔軟的細沙把妳的腳底燒紅了。天空壹片紅色的秋天,我贊嘆著山崗,紅沙舞動著,舞動著鄉村的脊梁。
12歲離開家鄉。裝滿夢想的袋子,塞滿母親命令的口袋。那壹年,我從農村小學直接考上了縣重點中學,離老家有70裏地。開學報到那天,我媽早上六點起床給我做好早飯,送到我房間。早餐很特別,是兩個平日難得壹見的荷包蛋,配粉絲和我最愛吃的花生。在我的家鄉,雞蛋代表著壹帆風順,每逢喜事、生日、中考都會給當事人這種最高的禮遇。媽媽煮了留著換鹽吃的雞蛋,給我做了壹頓告別晚餐。
坐在我的床檐上,媽媽的臉上寫著微笑,那種親切的微笑發自內心深處,撫平了我額頭深深的皺紋。媽媽看著我貪婪的吃著荷包蛋,還是覺得不夠愛我。是的,媽媽對我們的愛是傾註在壹切和生命上的。我媽壹會兒問我雞蛋是不是煮過頭了,壹會兒問我花生是不是炒太多了,壹會兒問我是不是把需要的學習用品都收集好了。前壹天晚上我收拾好了行李。我媽打開包,翻了壹個又壹個箱子,塞了幾個秋天的,說是怕突然變涼,做備用。
吃完早飯,我跟著爸爸上路了。從家到我們要坐車的村口有四英裏的土路。我媽沒出去打工,壹步壹步跟著我們送到村口。家鄉四季分明,九月處處是秋。我家門口,媽媽種下的那叢竹子,含著小竹生長所需的水分,也失去了生命中最後壹個水分子,在腳後跟上滑了壹跤;小路兩旁,淡淡的黃草在努力吮吸著充盈泥土的母根汁液,想在秋風中再閃耀壹點綠色。我媽背著我裝滿衣服的包,在秋風中,她又把我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壹遍。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此時對她媽來說似乎很陌生,她總是看不夠。她想把兒子的每壹個細微的元素都放在眼裏,捧在手裏。掰開我充滿愛意的手指,來到我身邊,撓進我的頭皮,整理我被清晨不經意的秋風吹起的頭發,用手背輕輕貼住衣領,壹會看我的臉,壹會摸我的手。
開往縣城的大巴來了,不是節假日,沒有乘客,大多是學生。我先上了車,找了個靠窗的座位。父親壹手拎著壹袋大米,壹手拎著壹個將陪我過寄宿生活的木箱,艱難地爬了起來。我從窗口接過媽媽遞過來的包,那壹刻,我看到媽媽眼裏閃著淚光。我媽是地道的農婦。我聽我爸說,我媽是八九歲的時候和我繼祖母壹起來的。她有壹個單親家庭和流浪的童年。她在山裏居無定所,也沒學過。當公交車緩緩啟動,看著窗外風中的母親,我似乎明白了,母親的命令,母親的希望,是我眼中的那串淚珠。行萬裏路,如翺翔藍天的雄鷹,為兒子的成長而欣慰,為他漫漫征途的每壹步而擔憂。
斜風細雨的窗外,大樹在我的眼角不斷消失,母親站在村尾,漸行漸遠。“現在是時候離開家了/要理解千裏之外的孩子們的憂慮……”在顛簸的車上,我盡量把頭探出窗外,用腦海裏記憶的膠片,把距離的弧線從國的彼岸燒到心裏,讓我的人生從此有了國的彼岸,因為有母親的身影和對她的牽掛。
在後來的初中、高中、大學生活,以及我出來打工、回家探親的時候,每次離開家鄉,我媽都會把我送到村口,踮起腳尖,看著我的車從眼前消失,消失在村口。二十年來,村口是我媽填嘮叨的地方,是我媽流淚的地方,是我兒子每次跋涉千裏,搶我媽心裏那塊肉的地方...
今年清明節過後,我離開了家鄉,開車經過熟悉的村口。我不知道誰種了壹棵柳樹。我放慢腳步,慢慢搖下車窗,希望能看到母親熱切而瘦弱的身影看著兒子在雨中穿行。媽媽從來沒有出現過,也永遠不會出現,但媽媽放的風箏,壹直系在村口,系在欣欣向榮的柳枝上。我遠遠望去,是村子的另壹邊,是村口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