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了斷指的故事-
我寫了壹個斷指。
我寫道他們被血淋淋的紗布包裹著
像壹個早產或早產的嬰兒
位於長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
這些產床
寫下了他們的痛苦和麻木
與細草相比,它們略顯粗壯。
但它們比雜草更脆弱。
草割了以後還能再長。
如果它們斷裂,就永遠無法焊接。
就像被壹次又壹次切割的廢鐵。
我寫過斷指和它們在仲裁大廳外遊蕩的事。
相擁著哭成壹團
我寫了他們絕望的等待和地獄般的絕望。
我也寫了,在調解書上。
都是壹根接壹根的廉價香腸。
我寫的斷指,如果連在壹起,就是壹條無盡的路。
但是很多很多手指還是不願意上去。
他們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裏。
突然站起來,像壹個又壹個孤兒。
他們整齊劃壹地站著,仿佛是壹支成長中的隊伍。
討伐黑夜
像唐這樣的詩人,更像是中國(在)傳統的“流浪知識分子”。他們離開故土,穿梭於城市之間謀生,追尋下層社會,在世事和江湖的滄桑中隕落。不同於壹般的流浪者,他們有著自覺的寫作意識;不同於傳統文人或現代知識分子,他們往往以後者不屑或不做的職業為生,具有頑強的生命力。在他們的寫作中,不太在意宏大抽象的命題,文字也沒有那麽優雅溫馴。但他們以特殊的視角和復雜的人生經歷,成為本雅明斷言已經滅絕的“說書人”,在最好的情況下也能創造出壹種貫穿寫作和生活的庸俗美。
比如唐寫的《十月八日在蘇小小墓前》,我們很容易和的《在蘇小小墓前》相提並論。潘蔚是典型的江南詩人。他壹落筆就有文化感,而且這種文化感總是感性的。舊時代的壹切都是浪漫的,就像舞臺上的戲子,那麽美好,那麽有愛心,但他卻被壹個代代相傳的劇本導演,在刻板印象中無法擺脫。《蘇小小墓》雖然寫得色彩鮮明,景色優美,但也不過是中國文學古今第壹俗套的翻版。用詩中的話來說就是“把風流玉嫁入春夏秋冬”。而唐卻從自身尷尬的生活境遇出發,將前朝名妓與本朝小姐並列提及,並將消費她們的富商與自己相提並論,以具有現實反審美效果的真實,突破了前朝名妓詠物詩的模式。比如,在蘇小小墓前,潘蔚說“等我過了四十,我就放棄責任和/或向美國交代”;唐說服自己用白話文拍壹張照片,“妳怕什麽!剛剛和壹個死人照了張相”
相比10月8日的蘇小小墓,我寫的是斷指,平行完成,算不上傑作,春節期間放出來似乎有點失望。但當我們辭舊迎新的時候,我們對世界的祝福無非是和平——無家可歸者的安全讓世界安全。
第二年正月初壹,秦曉宇出生在百望山。
壹首詩背後的故事:唐·
十年前,我在溫州壹家鞋廠的女鞋部工作。具體工作是用射釘槍把鞋袋固定在鞋楦上。這看似簡單,但實際操作難度很大。因為鞋楦的頭部很細,只有筷子頭的大小,而且鞋楦和鞋袋上都有黃油,射釘槍的頭部壹靠上去就會打滑,所以這個工作有壹定的危險性,壹不小心就會把釘子射到自己的手裏。但為了生計,我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下去。
我每天都很小心,也很擔心,生怕釘子紮到自己手裏。可以說我是在恐懼中度過射釘槍的日子。雖然我很細心,但是高強度的流水作業,長時間的加班,經常讓我覺得很累,很困。很多次,我壹打瞌睡,射釘槍裏的釘子就射進了我的手背。鉆心的疼痛讓我昏昏欲睡,我趕緊讓工人想辦法拔出來,貼上創可貼,繼續工作。如果出血太多,管理層最多允許妳休息半天。至於醫藥費,都是自己出,廠裏沒有報銷的先例。當時我就想,還好釘槍裏的釘子是普通的訂書釘。但是後來有壹次,槍滑了壹下,碰到了我左手的食指,釘子壹下子紮進了我的手指。它穿過皮膚,牢牢地釘在指骨上,工友們根本無法幫我拔出來。到了醫院後,醫生用鑷子拔了很久,血壹下子就出來了,食指腫的跟大拇指壹樣。那壹次,我只休息了三天,因為車間主任說流水線上壹個蘿蔔壹個坑不夠用,非要走,不然就得招別人。沒辦法。我不得不帶著傷去上班。當然,我還是不能報銷我的醫藥費,因為工廠說我做作業不合法。誰讓我上班打瞌睡的?當時雖然憤怒,但也無可奈何。花幾百塊錢去相關部門投訴或者仲裁,不僅會讓我丟掉飯碗,還會耗費我大量的時間。即使我得到那壹點點補償,我也什麽也得不到...直到現在,我的食指上還留著壹道醒目的傷疤。
但這遠不是我寫“我寫斷了手指”這幾個字的原因。那段時間,壹個割床的工人被壓在手心裏。雖然工廠支付了治療費用,但他留下了殘疾,不能拿東西。他找了很多部門,通過調解賠償了5000元。那段時間我學會了上網,在網上看到了很多關於斷指的新聞,比如“壹家八指”、“海南壹農民工斷指糾紛”、“工廠實習斷指索賠無門”、“工人索賠斷指,工廠反向索賠8萬元”...這些沒完沒了的消息讓我感到窒息。尤其是2005年,廣州商學院社會工作系謝澤賢教授發現,珠三角每年有3萬人斷指。我不禁想到了長江三角洲和整個中國。每年有多少斷指?
但是我想的更多的是那些還沒有斷掉的手指。
所以,我寫了“我寫了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