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欣賞
“在齊王家是常有的事,崔以前也聽過幾次。”盡管詩人在回憶過去與李龜年的交往,但他流露出的是對“開元盛世”的深深懷念。這兩句話看似很輕,但蘊含的感情卻是深沈而凝重的。“王琦寨裏”和“崔唐久錢”看似脫口而出,但在當事人看來,這兩位文學名人經常優雅聚集的地方,正是開元盛世豐富多彩的精神文化集中的地方,他們的名字足以勾起詩人對“盛世”的美好回憶。在那個年代,壹個詩人與李龜年這樣的藝術明星接觸是“不尋常”的,但“幾次”並不難。回想起來,那簡直是壹個無法實現的夢想。這裏包含的天地分離的感覺,讀者壹定要結合下面兩句話去品味。兩首詩在重疊的吟唱和吟誦中,流露出詩人對開元盛世的無限眷戀,仿佛在延長回味。
夢壹樣的回憶,終究改變不了現在的現實。“又是江南美景,又是落花時節。”風景秀麗的江南,原是承平時代詩人向往的樂遊之地。其間,詩人真正面對的是眼神枯萎的“落英季”和滿頭白發的流浪藝人。《落花季》像壹本即興之書,又像壹份特別的關懷,在有意與無意之間。這四個字是對世風日下、社會動蕩和詩人的沒落、疾病的隱喻,但詩人壹點也不刻意比喻,這種寫法特別混亂。此外,兩句中的兩個虛詞“正是”和“妳”轉折跌宕,字裏行間流露出無限感慨。江南美景,與混亂的脫離時代,沈淪的人生經歷,恰恰形成了壹個有力的對比。壹個老歌手和壹個老詩人在流浪中重逢,流動的風景點綴著兩個憔悴的老人,成為時代滄桑的典型寫照。它無情地證實了“開元盛世”已成歷史遺跡,壹場翻天覆地的巨變,讓經歷過盛世的杜甫和李龜年淪落到不幸的地步。感情很深,但詩人寫到“落花又逢君”,卻黯然接受,沈默中孕育著深深的嘆息和痛苦的悲傷。所以“開頭卻結尾”,我連壹句話都不想說,很有意義。清代沈德潛評價這首詩:“意未施,案未破。”詩人“不適用”的意思,對於李龜年這種有類似經歷的當事人來說,不難理解;對於後世善於識人論世的讀者來說,不難把握。正如李龜年在《長生殿·彈詞》中所唱的“唱不盡的興亡之夢,嘆不盡的悲涼,嘆不盡的山河之悲”等。,雖然反復唱,意思並不比杜甫的詩多,但很像劇作家從杜甫的詩中演繹出來的。
四首詩,從齊王寨的“聞”歌,到崔面前,再到江南對“會”“聞”“會”的強調,連接著四十年的時代滄桑和人生巨變。雖然沒有壹首詩直接涉及時代的生活經歷,但通過詩人的追憶和惋惜,表現了大動亂給唐代物質財富和文化繁榮帶來浩劫的陰影,以及它給人們造成的巨大災難和創傷。可以說“世局之亂,過年之興亡,彼此之蒼涼,皆在其中”(孫鑄評論)。就像老戲的舞臺上沒有布景壹樣,觀眾可以通過演員的歌唱表演想象出非常廣闊的空間背景和事件過程;也像壹部小說,往往通過壹個人的命運來反映壹個時代。這首詩的成功創作表明,像絕句這樣的短體裁,在藝術概括度高、生活閱歷豐富的大詩人身上,是可以有很大容量的,在表達如此豐富的內容時,可以達到毫不費力、渾然壹體的藝術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