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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我大學食堂的後門有壹棵樹:壹棵不開花,但會長出嫩芽的樹,它的嫩芽裏長滿了葉子。

到了冬天,樹葉才開始慢慢落下,到了寒假,最後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在天空中伸展。就像別人撿來的幾盆枯枝插在窄口闊肚的藍瓷瓶裏。

春天回來上課,路過的時候,光禿禿的樹枝上會開出嫩芽。第二天過後,路上滿是散落的芽片。擡頭壹看,哇,芽居然全開了,好像壹夜之間從葉芽長成了葉子,太神奇了。有點像男生剛剃的頭,第二天就長了壹大茬。玉色的葉子碧綠誘人,像孩子稚嫩的臉,讓人想捏壹把。

看過這樣盛況的人都不會忘記。

壹直想知道它的名字,但是懶得去證明。我還不知道它的名字。以至於每次路過都有打開淘寶鑒定這是什麽植物怪才的沖動。

但我壹直沒有勇氣這樣做,否則我會先成為路人眼中的怪胎。就像妳給很多長得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的驚喜。妳有壹種想認識對方的沖動,卻不急著問他們的名字。驚鴻壹瞥只是壹個驚艷的瞬間。

大壹的春天,有壹門課叫思想政治教育,莊重嚴謹,教人做人,著眼當下,規劃未來的科目。

突然有壹天,老師的PPT頁面上閃現了壹句話:春天來了,連小動物都戀愛了。妳呢?

老師在課堂上公然勸我們,學習完了就要談戀愛,不管多肉少狼。

伴隨著教室窗外細毛動物的唧唧喳喳,有那麽壹瞬間,我聽到了人們對愛的渴望。恍惚以為這是高中上課不聽課打瞌睡。

壹不小心就從這個字開始,早戀就來不及了。

如果時光倒流幾年,會是這樣壹場淒冷的春雨和東風,在通往我高中宿舍的大塊青石鋪成的路上,也有這樣壹棵樹矗立著。

高中的語文老師是個剛畢業的女生,愛穿漂亮衣服。帶著年輕人矯情的文藝氣息,評作文時喜歡教我們寫類似“剛拿回來的衣服有陽光的味道”的句子。我們也將被指定寫閱讀筆記,並做壹些摘錄作為每周筆記上交。

於是在那個春天,在我遇見不開花的樹之前,我第壹次遇見席慕蓉的壹首詩《壹棵開花的樹》:

如何讓妳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此

我在佛前祈禱了500年。

乞求它讓我們有壹段塵封的感情。

然後佛陀把我變成了壹棵樹。

沿著妳可能走的路。

在盛開的花朵中,我在陽光下等待

每壹朵花都承載著我以前的希望。

當妳靠近時,

仔細聽

顫抖的樹葉

這是我等待的激情。

妳終於無視地走過去了。

在妳身後的地上

朋友,那不是花瓣

是我枯萎的心

?——席慕容

因為“朋友”這句話分不清是講愛情還是友情。班上還是初中那麽幼稚,流言蜚語很激烈。看到男生女生靠在壹起,或者誰提男生女生多,就會被其他同學朋友噓。空氣中充滿了青春的荷爾蒙。

因為關心外遇分心了,成績很差。

後來看《時間的灰燼》,張可頤演張國榮的前情人臺詞,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但每句話都戳中他的心:

我就想讓他說壹句話,他什麽都不會說。他太自信了,以為我會嫁給他。誰知道我嫁給了他哥哥?我們結婚那天,他叫我壹起去,我沒同意。失去了又何必去爭取?那樣的話,我不會讓他得到它。

當時流行壹句話:AUO之上,情人未滿。

還有晦澀難懂的英文版“妳是我的靈魂伴侶”。

那又怎樣?南方的春天很短,幾場雷雨過後,就是壹個躁動不安的夏天。時間是最難忍受等待的。

只是不知道席慕蓉詩裏那棵虔誠的等待樹最後會不會像張可頤壹樣隨著環境而轉動:

以前我覺得那句話很重要,因為我覺得有些話意味著壹輩子。現在想想,說不說都沒什麽區別。有些事情會改變。我壹直以為我贏了,直到有壹天我照鏡子,才發現我輸了。在我最好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人不在我身邊。如果能重新開始就太好了。

什麽是無悔的人生?

就像那棵不開花的樹,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