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代的四合院記憶是那麽平淡無奇,但偶爾回憶起來還是那麽清晰生動,因為童年成長的裏程碑就在那裏,傾註了許多天真真摯的情感。如今,四合院早已被高聳的建築占據。四合院裏的老人走了,活著的人成了生活中的過客,在看不見的世界裏繼續著自己的生活。
說到四合院,要從住在四合院的人說起。四合院,顧名思義,是歷年常見的建築風格。解放前,這些房子大多是大家庭的房子。東、西、北、南四間青磚房緊緊圍成壹個院落,方便幾代家庭共同居住。解放後,私產變成了公產房,不同姓氏的公民被分到公房居住。當時我家和邵家住在西廂房,說住在壹起是因為三個房間各壹個房間,剩下的壹個是兩家人的廚房。邵家也是普通家庭。男主因為天賦不足,吊兒郎當。即使他穿得很差,他仍然很有型。鄰居女人私下稱他為花花公子。追根溯源,花花公子不是花花公子,只是因為他出身於地主家庭。
用今天的話說,花花公子就是富二代。趕上他的命運就不好了。他剛要享受生活就被改造了。他從小嬌生慣養,不得不進城去壹家化工廠當工人。長得帥,被當時的大環境驅使娶了壹個長得醜但根深蒂固的貧農媳婦,生了四個女兒,生活貧困。他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整天喝得爛醉,語無倫次。現在想想他喝醉了,不願意面對苦難。不管是喝醉了還是清醒了,家庭中屬於男人的工作還是需要他笨拙地完成。記得有壹年秋天,家家戶戶的男人趁著“十壹”假期抓緊時間收拾炕。這個公子哥在抹炕泥的時候,先在地上擦了擦炕沿,然後走到炕上,蹲在那裏擦炕。最後發現沒地方站的時候,他覺得工作做反了,然後只好躺在窗臺上擦最後壹塊,從窗戶跳了出去。從此,擦炕事件成了女人們聊天的笑料。
第壹個房間裏的齊家、陳嘉和劉佳與我的房子只隔著壹條狹窄的小路。齊家是壹個幹部家庭。男主齊爺爺好像是教育廳的廳長,相當於現在的教育局局長。女主人齊師傅是退休教師。這樣的書香門第在普通人中是很奇怪的,他們的生活方式也與我們的家庭格格不入。他們孤傲清高,很少和鄰居來往,小房間裏擠滿了特殊的情調,吸引著我們這些孩子趁主人不在家偷偷看。地位不對等必然導致鄰裏之間的交往出現斷層,敬畏與排斥的情結讓鄰裏關系有些尷尬。
隔壁的陳家是普通工人階級,男主人在縣糧庫工作。整個院子裏的家庭除了陳家的條件,生活條件是最好的,因為糧庫的挑夫掙錢多,能拿到面粉大米裏的批條,吃油餅饅頭白米三餐,真是讓人羨慕。陳夫婦很隨和。鄰居們都叫二嫂“陳家小媳婦”,院子裏的孩子們都偷偷叫她“陳家小媳婦”。嫂子是熱心腸。每當聽到妹妹因為不愛吃粗糧而哭的時候,她都會以最快的速度送來兩個油餅。陳的二嫂脾氣不太好。晚上,萬籟俱寂的時候,經常能聽到他們吵架。當他們發生激烈爭吵時,他們就打架,然後鄰居都跑去制止打架。
老劉家是邊上的第壹棟房子,緊挨著陳家。這對老夫婦身體不好。劉爺爺從針織廠退休,退休生活平淡而悠閑。每次去他家玩,都能看到他坐在炕上擺弄著窗臺上幾盆枝繁葉茂的花。有壹盆燈籠特別好看,深紫色倒掛的小燈籠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劉老母在我遇到她的時候就那樣咳嗽,咳嗽的時候呼吸變得阻塞,好像肚子裏有只貓。老穆的女兒小春是我的玩伴。我不知道她現在住在哪裏,過得怎麽樣。我只記得她玩著吃著手裏總拿著壹個豆粉拌的玉米糊餅,那濃濃的香味總讓我咽不下嘴。
我不喜歡東翼的兩家。朱家尖是個另類家庭,沒有鄰居。鄰裏關系很差。壹見面往往就是壹場戰爭。女主脾氣太差,連孩子都不放過。有壹次,她惹惱了我妹妹,她不可理喻,從小就鬥誌昂揚。她坐在陳家倉頂上,回應朱家女主人。最後她勝利歸來,卻被媽媽罵了壹頓。劉氏家族與朱氏家族不同。雖然他們不隨和,但他們很聰明。鄰居很少壹起來往,和睦相處。劉家的女兒在電影院工作。每次電影演得好,鄰居都把買電影票的事全交給她,保證能買到好座位,是第壹場。那時候人們的業余時間還很匱乏,聽廣播看電影是主要的娛樂項目。每當電影院裏放映彩色故事片時,整個院子裏的人都變得非常高興。壹部電影結束後,接下來的幾天都在討論電影的故事,好像他們是電影故事中的某個角色。
我從沒看過白宮西翼。聽鄰居說,這裏曾經有人居住,但是很多年前突然倒塌了,倒塌後也沒有蓋房子。空地自然成了院子裏的公共用地,夏天是孩子們玩耍的地方,冬天成了各家各戶倒臟水的地方,臟水越倒越多,凍成高高的冰袋。那時候,我們都喜歡在冰袋上玩,不管冰袋有多臟。
四合院的記憶很多。院子裏的人在演繹那個時代的故事。有童年的回憶,再也回不去了。四合院沒了,四合院的故事成了有頭有尾的破章。時間促使我們不斷前進。終於有壹天,當我們回首往事的時候,發現陪伴我們的只有那些黃色的記憶,那些曾經出現在我們生命中的,在壹個岔路口被我們遺忘。有人說人是孤獨的,我說,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