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汪曾祺的《昆明的雨》。我不禁想起了揚州的橋。
我想念揚州的橋。
我出生在江南。雖然去過的地方不多,但是對於小橋流水還是有壹些想法的,因為江南是壹個橋多的地方,那棟房子旁邊的石橋,那村後面可以過船的高高的石拱橋,那公園裏蜿蜒的廊橋,讓我們覺得小橋流水是江南獨有的。尤其是太湖源頭珠的長春橋,更是壹個獨特的地方。
但到了揚州,才知道除了小橋流水,小橋還可以充滿詩意,充滿文化故事,充滿深情...
我們的校園緊挨著瘦西湖。而我們宿舍就隔著瘦西湖公園。從我們對面宿舍的窗戶可以看到。馬路對面瘦西湖公園的標誌性建築——吳婷大橋。那條羊腸小道基本沒有車馬,偶爾會有壹些農民去邊上種地。環顧四周,在壹些旅遊季節,我們可以看到公園裏有很多人,尤其是在高高的吳婷大橋上。總會有遊客停下來看遠處,那是公園最高的地方。站在那裏,可以看到瘦西湖的美景,橋下會有很多各種形狀的遊艇和遊船在湖面上劃來劃去。記得當時班裏組織遊園活動,所有同學都上船劃船,湖面頓時熱鬧起來。直到現在,似乎那天那場妳追我趕的遊戲還沒有結束,歌聲和笑聲還在耳邊。我們劃的那只白鵝形的小船似乎還在吳婷大橋的橋洞裏捉迷藏...
那時候,我們必須要做的壹項活動就是每天從我們校園的東門去跑步。東校門是壹扇高大的紅色木門,古色古香的飛檐。跨過高高的木門檻,是壹條只有幾個人能並排走的磚石路。路邊是瘦西湖的壹部分。路邊沒有欄桿。和城市裏的其他水邊路旁壹樣,壹棵桃樹和壹棵柳樹交替種植。春天,到處都是粉紅色、柳樹色和綠色。沿著那條路向北大約50米有壹條東西向的路。過馬路就是瘦西湖公園的大門。我們跑步的時候右轉,爬壹座高拱橋——大虹橋,然後向東,經過盆景園門口,跑到十字路口打卡進去。壹路上,大部分都是我們學校跑步的學生,還有壹些跑步健身的市民。偶爾會遇到悠閑的提著鳥籠的人,大概是去前面的茶館。壹路上沒有車來車往,因為大虹橋真的很高。從校門望去,虹橋的橋洞和它的倒影組合成壹個明亮的圓圈。
那時候我們放學後經常做的事情大概就是散步。固定路線是從東門往南走,差不多50米,還會經過壹座橋,不過這座橋比較平坦,沒有什麽裝飾。連石橋的名字都沒有註意到,橋面是比較平整的石板。這是壹條通往古城揚州的道路,所以經常會有打扮成農民的人挑著東西騎著車經過這裏。包裏和車裏有壹些農產品。有時還有驢車和三輪車。除此之外,我們三三兩兩的學生邊走邊聊。我們最喜歡在石橋上停下來看看校園,因為我們可以看到校園壹角的紅亭和隱藏在樹叢中的我們中文系的教學樓。這條路沒有被遺棄。
那時候每逢周日和節假日,除了班級活動,我們宿舍的幾個同學也會在校園裏走走,但是瘦西湖公園的門票對於我們這些吃飯緊張的同學來說太貴了。於是,從公園西側圍墻外的道路開始,環遊瘦西湖就成了我們的常規活動。當時我們壹路走著指點著公園,詩情畫意,從公園的西面蜿蜒到北面,穿過附近的村莊,再繞著公園東側的湖走。湖邊蘆葦叢生,雜草叢生,沒有行人。當我們小心翼翼地行走時,仿佛是壹場冒險。特別是有些地方,路很窄,壹邊是湖,壹邊是蘆葦。我們牽著手,慢慢擦肩而過,屏住呼吸。我們路過的時候,敢大聲喘氣,狂笑,還挺像紅軍過草地的。終於,在路的盡頭,我們到達了高拱橋——大虹橋。愉快的旅行過後,曲徑留下了我們深深淺淺的腳印,但這條曲徑卻永遠留在了我們各自的記憶裏,甚至在我的夢裏。
其實我記憶中最迷人的是二十四橋。
青山隱隱約約是千裏之外的綠水,秋天壹直是江南草木未枯。二十四橋月夜,玉人何處教笛?“這首詩流傳了壹千多年,婦孺皆知。詩因橋而唱,橋因詩而名。吳婷橋的西面是第24座橋的所在地。
還有姜夔的《揚州慢》:“二十四橋猶在,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這讓我們想看看她的風格。
文學家朱自清曾滿懷激情地回憶自己的家鄉。“城內外有許多歷史遺跡,如文軒樓、天寶城、唐磊和二十四橋。
可惜當時還在改建,高高的圍墻圍得很緊,我們就算踮起腳尖也看不到她壹眼。直到25年後重返校園,我才造訪這裏。熟悉的吳婷大橋旁嶄新的24橋,是壹座單孔拱橋,漢白玉欄桿,飄逸如玉帶,霓虹蕩漾。聽介紹:橋長24米,寬2.4米,24根柱子,24層,似乎處處對應二十四。白柵欄上彩雲追月的浮雕,橋水交界處堆砌的靈動如雲的湖石,四周種下的香桂,讓人隨時看到雲、水、花、月,體驗“二十四橋月夜”的美妙景色,想起杜牧當年的浪漫故事。而她的重現,讓瘦西湖豐富了很多,也讓揚州的橋沒有了瑕疵。
其實留在我記憶裏的是學校食堂的紅燒排骨、學校小店的榨菜泡面、學校門口鐵罐店的紅糯米包的蒸餃、大禮堂邊上點心店的驚艷水煮幹絲、茶室櫥窗裏熱氣騰騰的饅頭...
但是煙花三月的時候,我總會想起揚州的橋。
妳什麽時候會再次踏上妳曾經踏過的石板橋?妳打算什麽時候去爬那座高高的虹橋?我們什麽時候去鉆吳婷大橋的大小孔?我們什麽時候再去蜿蜒24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