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了什麽,想了什麽。
我的所思所為。
必然擴散
漸漸淡了。
就像牛奶灑在石頭上。
濺出牛奶
我們做過和想過,
思考和行動的人,
必須漫遊,瘦了
就像潑在石頭上的牛奶。
秋葉很多,但根只有壹根。年輕時,我在陽光下炫耀,現在我退縮到真理中——葉芝。
成都,只有妳消失的壹面,足以讓我壹生輝煌——晚霞。
埋怨底層是雙倍的沮喪,壹半是憐憫,壹半是煩惱——《紅樓夢》。
二十四朵芙蓉花在城,金冠自昔稱繁華。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人們開始強調句子而不是章節。他們喜歡讀壹些優美的句子,寫壹些看起來很高大上很呻吟的句子,卻忘了句子本身是依賴於原文的,永遠不能脫離原文。妳問水果怎麽長?妳不會知道,直到妳看到樹。
這句話的原文來自《秋天的裏爾克》。
秋日
主啊,是時候了。夏天是它的高峰期。
把妳的影子放在日晷上,
讓風吹過牧場。
讓枝頭最後的果實飽滿。
給南方多兩天好天氣,
讓它們成熟,把最後的甜味壓進烈酒裏。
這個時候誰沒有房子都不用建。
這個時候誰孤獨,誰就永遠孤獨,
醒來,閱讀,寫長信,
在林蔭路上,
流浪,落葉。
(翻譯:馮智)
(以下摘自北島:“裏爾克:我認出了風暴,激動得像大海”)
《秋日》寫於21,1902年9月的巴黎,當時裏爾克只有27歲。
當初確定對話的對象是上帝:主啊,時候到了。這種語氣簡短而莊重,甚至還有壹種命令式的語氣。夏天是它的高峰期。提到題目,明顯是感嘆,那就是囂張的夏天終於過去了。是時候“把妳的影子放在日晷上/讓風吹過牧場”了。放?安置和投降是必要的延伸。這兩個意象之間有壹種奇妙的對位,那就是妳的影子與風,日晷與牧場在語境中相互呼應,互為因果。妳的影子是有形的,日晷以其位置決定時間;風是看不見的,牧場是日晷在時空上的延伸。壹般來說,明喻是橫向的,靠的是“好像”“好像”“好像”?喜歡”這種詞來連接;隱喻是縱向的,依靠上下文的呼應。另外,說到詩歌的方向性,這首詩就是壹個很好的例子,由近及遠,由中心向邊緣擴散。日晷是中心,神的影子定位壹切。風從這裏吹向廣闊的牧場。
第二段還是維持開頭的祈使句。是風推動了這種變化,是風促成了段落之間的過渡。我之前說過,這壹段最微妙的是壹系列強制動詞的遞進:let?這裏嗎?催促?新聞。這其實就是葡萄酒釀造的全過程,用這幾個動詞形象地勾勒出來。讓枝頭最後的果實飽滿;/再給南方兩天好天氣,/讓它們成熟,把最後的甜榨成烈酒。如果進壹步引申,這裏說的似乎不僅僅是釀造,而是生活和創作。
第三段是這首詩的高潮。誰這個時候沒有房子,誰就不需要蓋房子/誰這個時候孤獨,誰就永遠孤獨。這兩句名言幾乎概括了裏爾克壹生的主題,那就是他沒有故鄉,註定要永遠尋找。大約兩年前,他在給後來成為他妻子的女友的信中寫道:“妳知道嗎?如果我假裝在別的地方找到了我的家和故鄉,那就是不忠誠。我不能有小屋,我不能平靜地生活,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漫遊。”或許這兩句話最好的註解。剛睡醒,看書,寫長信,/繼續在林蔭路上徘徊,落葉紛飛。從開頭的兩個哲理性的自我總結,到客觀的素描,我們與自己拉開距離,像焦平面推離近景,從室內來到室外,以壹個象征性的流浪形象結束。後三句都是動態的:醒來,讀,寫,徘徊。落葉加強了這種動態,突出了孤獨和漂泊的荒涼感。這讓我想起了蘇軾的名句:“轉諸葛,低戶,無眠。”它的焦平面式切換具有相同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