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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燈散文隨筆

在壹個黑暗的山洞裏,母親仍然劃了壹根火柴,點燃了那盞舊煤油燈。在這個安靜的小山村,我們家的燈最晚亮最晚滅。

煤油燈是沒有電的村子裏人們的命根子。母親拖著疲憊的身體從農田回來。第壹份工作是點煤油燈,然後她就忙著做家務。

我們老家供電晚,直到前後村都通了電。我們村的人才轉來轉去,自費買電線電桿,家家戶戶出力拉電。在沒有電的日子裏,只要幹壹個十歲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會做煤油燈。有些心靈手巧的孩子,在父母的壹點點引導下,七八歲就開始制作,但有些粗糙,有些細致。粗制煤油燈的燈體是墨水瓶或用過的膠水瓶。安裝在煤油燈體上的瓶蓋是啤酒瓶上的廢蓋。在裏面鉆壹個小洞,然後用薄鐵皮卷壹個細圓筒。壹團團的棉花揉成毛線繩,插進卷好的鐵皮筒裏,就成了燈芯。最後瓶子裏裝的是柴油,是煤油燈,農村人的寶貝。

夜幕降臨在壹個偏僻的山村,寂靜的山溝突然像點綴的金子壹樣閃閃發光。它沒有電燈那麽明亮,但農民們卻通過它們那細微的光點,在歲月的長河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煤油燈下,大山的孩子們為未來培育了許多麥苗,流下了許多汗水。這個時候,也是村裏最安靜的時候。雞鴨陸續上架,牛羊入圈。

我家自制的煤油燈陪伴我度過了童年和青春期。每當我走在大都市的大街上,看到各種各樣的燈,拉起家裏的電燈,我總會想起那盞陪伴我寫作業,幫助我母親縫紉的煤油燈。它微弱的燈光照亮了壹條通往遠方的路,我借著燈光走出了蜿蜒的山路。

小時候家裏是村裏最窮的。除了我們三個做作業的兄弟,我們很少點煤油燈。我從學校回來的第壹個任務就是做家務。我在山上和溝裏呆了壹會兒。做完家務後,我在院子裏做作業。夜幕降臨,院子裏的燈無法做作業,我開始忙著安頓院子裏的家禽。媽媽從地裏回來時點了壹盞煤油燈,我們繼續做未完成的作業。媽媽忙著做家務,利用我們寫作業的時間,趕著做針線活。做完作業後,我們開始睡覺。我媽在房間裏摸黑,扣玉米,剝豆子,從不舍不得點煤油燈。

有壹次,我不小心掉了壹個煤油燈,把它打碎了。壹時找不到合適的墨水瓶。我開始在學校的垃圾坑裏找墨水瓶。我的同學嘲笑我,因為我是壹個垃圾收集者。結果還是找不到合適的瓶子。我在老師辦公室看到壹個空墨水瓶。瓶裏的墨水明顯幹涸了,瓶底傾斜的墨水就像幹涸的河床裏卷起的碎泥巴皮。於是我每天假裝去老師辦公室喝壹次水,特別留意空墨水瓶是否丟棄。老師丟了之後,我偷偷撿起來藏在書包裏準備回家。那天下午我做了壹盞精致的煤油燈。煤油燈是我們家的至寶,默默無聞的陪伴著我們。

後來,村子裏掛上了明亮的燈泡。通電之夜,村裏人請了戲班來誇黨的好政策,我卻悄悄收了那盞破煤油燈。我們家鄉有個習俗,每到春節,家家戶戶都要徹底打掃房子和院子。孩子們也忙著幫大人跑前跑後,家裏院子收拾得幹幹凈凈,準備過年。有錢人買石灰把房子漆成又白又亮,但窮人必須打掃房子和院子。過“新”的壹年意味著未來的日子越來越好——越來越高。每年春節打掃房子的時候,我都會親自打磨我的煤油燈收藏。看著看著,胸中湧動著壹股自信向上的動力。

我媽見我憐愛地擦著破舊的煤油燈,耽誤了我的正常生活,批評了我好幾次。我不忍心讓它在新的壹年變臟。有壹次,我媽看見我在擦壹個不再用的煤油燈。她壹把搶走,大聲指責我:“壹盞破煤油燈可以擦黃金,卻還能讓妳吃不上飯。”說著就要落地。我拼命從媽媽手裏搶過煤油燈,向她保證:“我會活下去,我不擦,我不擦。”

可惜在壹次搬遷的過程中,我還是弄丟了珍藏多年的煤油燈,難過了好幾天。雖然是美好的生活讓我告別了煤油燈,但煤油燈在我心裏——我失去的不僅僅是壹盞普通的煤油燈,而是壹個踏實的夥伴,壹個感恩的夥伴。在我最艱難的時候,煤油燈照亮了我腳下顛簸泥濘的道路,直到我跌跌撞撞地走出迷茫。但我卻粗心大意,走在光明的路上,忽略了,失去了。我深感抱歉。

雖然生活在偌大的城市,但正是那盞不起眼的煤油燈,照亮了我腳下的路,壹步壹步走出了貧窮落後的山村。每天忙碌勞累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那盞陪伴我走出山溝的煤油燈。我腳下的路很長,我邁出了壹大步。我應該堅持下去,於是我以煤油燈為動力,穩步前行。

煤油燈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裏,它給我的記憶會壹直留在心裏,那種無形的力量會壹直鼓勵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