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賀的詩意在捕捉這“子夜音樂的最後壹幕”,通篇只做含蓄靜態的描寫,而狂飲等各種享樂則不在話下。詩中的貴公子雖已醉了,略顯疲憊,但神智依然清晰,正滿足地感受著周圍事物的聲、色、香、料,仿佛所有的感官都在壹瞬間得到了充分的擴展。“裊裊水煙”這句話講的是視覺和嗅覺,“五體夜景”講的是聽覺和視覺,“曲波芙蓉浪”講的是視覺和聽覺,“腰白玉寒”講的是視覺和觸覺。縱觀全詩,作品呈現出由許多微妙的感官糾葛構成的奇特意象。這四首詩涉及四種意義。在李賀詩歌中頻繁出現的感覺詞中,最引人註目的是香、香、香,表達的是嗅覺,濕、寒、冷,屬於觸覺。嗅覺和觸覺是日常生活中最原始的感受。通過磨礪這些最原始、最根本的情感,李賀實現了對日常生活情感的超越。
通過詩歌實現對平凡人生的超越,觸及了李賀創作的壹個關鍵點。就“唐門王孫”的名分而言,李賀自視為“貴公子”。問題是,作為壹個沒落的貴族,不可能得到社會的普遍尊重和優厚的物質待遇。李賀的潛在願望不為現實所接受,只能在夢境中通過詩意的想象得以宣泄。《夜眠》《涼臺古意》等歌曲極力描寫貴族們多姿多彩的生活,充滿了無拘無束的享樂氣息,沒有道德的約束和非理性的調節,只為感受醉生夢死和欲望的自由流動。這首《貴公子夜歌》更是無言,讓人類壹開始就有的“原始感”在詩中遊走。李賀的腦海裏對“我感故我在”這句話有所回應。但是,幻想總是虛幻的,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只能成倍的增加李賀的痛苦,讓他在生活的無奈中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