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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張的散曲創作

論張的散曲創作

張是元代為數不多的擁有散曲集的作家之壹,而《散曲集》中的生活在舒適的小樂府(簡稱樂府)中,代代相傳。隋樹森,現代人,編《袁泉散曲》,詩161首,集2部。他的所有作品分為兩個時期,他在陜西省擔任臺灣官員的兩年時間。

壹、隱居時期的作品

《雲莊樂府》中有壹個很少被人註意的特點,他的作品幾乎都是在他565,438+0歲辭官退休後寫的,只反映了作家最後十年的生活。這壹次,他已經是作家人生中第二次退休了。他最後壹次隱居是在十年前。張當時是的壹個監督平臺。進去的時候和皇帝爭論,出來的時候和大臣爭論,說什麽就說什麽,直來直去,往往以得罪當權者為代價。五宗到大三的張楊浩(1310)玩的《論時政》,痛斥時政十大弊端,言語都是直來直去的。結果“國不允,翰林除之,重建以罪,不可重用。”怕禍就改名字,逃。“這次與其說是躲,不如說是逃跑。過了壹年多,仁宗即位,張又被起用,官至禮部尚書。英宗年間,奉命參加中書省議。到了知止元年(1321),英宗想把皇宮裝修成鰲山,好好玩玩。楊浩去了“鄧健山書”並敦促他“在他的燈會上睡覺,停止他的所作所為。“英宗起初大怒,後來權衡利弊,賞了他壹筆賞賜,以籠絡人心。六月,張見大臣們總是受責備,擔心他們會出事,就以長輩為由辭職回家。他告別了他所謂的“三十年的夢想”,隱居在他的家鄉雲莊。這壹次,他過著隱居的生活,或者更確切地說,當他知道有機會時,他就退出了。這壹次的隱居,帶來了他散曲創作的第壹個高峰。

(壹)、隱居嘆世

子曰:“天下有道,則見之,無道,則隱之”,“隱居則達誌,行義則成道”。可見儒家在提倡入世精神的同時,也有“避世”之說。但儒家的“避世”只是壹種權宜之計,是壹種以退為進的處世之道,目的是“隱居為誌”,“後來居上”。其基本特征仍在於“入世”。古代文人與世隔絕的隱居生活,頗有點待價而沽,靜待時遷的意味。但元代文人似乎已經放棄了這種意向,在他們的作品中,只有與世俗隔絕、自得其樂的壹面。

元朝入主中原後,長期排斥和壓制漢族知識分子,使元代文人失意,心理失衡。而且他們還不得不面對“無權讀書,目不識丁卻有錢,無知卻被人誇”的不合理社會。因此,他們以懷疑否定了儒家的人生理想和價值觀,以不滿對社會現實絕望,最後不得不滿腹牢騷和嘆息地跨過圍墻或沈溺於愛情。許多著名的元曲作家,如關漢卿、王鶴卿、馬致遠、張可久和喬吉,都寫下了他們的牢騷、怨恨和對世界的嘆息。

而張就是其中之壹。在《翠隱閣》中,他是這樣解釋他的隱逸觀的:“人活在世上,是沒有辦法翻山越嶺,進城的。如果他們不在那裏,他們會進入這裏。也是出於私利;其所為也,若不想清凈,則當對不起之。”他的行裝文章的出處是基於“義”。壹方面,張的隱居與世,是在“小人用之,君子消之”的政治背景下,蘊含著儒家“道在,道隱”和“用之已盡,棄之已隱”的觀念;另壹方面,張的隱逸,是其仕途險惡、功名虛浮的另壹種人生體驗,蘊含著他對整個歷史人生的思考,是他真誠追求的另壹種美好人生。請看他的散曲:

生於世,不要批判,超越他人也不是天意。他攢了些東西,弄了些吃穿,也總是累著兒孫。這個世界第壹,不要什麽都懂,什麽都幹。

歇壹歇官位,歇壹歇尋金解玉,隨緣得太多欲望。有多有錢,就有多貴,讓人無緣無故的嫉妒。回顧過去的100年,他們做了骯臟的事。所有人都嘲笑妳;引流,幹苦。

無官壹身輕,所以不要教無良之人輕賤。妳會在班裏,鑄銅山,只為衣食,肚子不餓,身體不暖。官,妳不要想;錢,別想了。-[呂中山坡羊]

可見,做官並不是作者人生追求的終極目標,而只是他施展才華,實現救世救國政治理想的途徑和手段。在作者看來,人格和正直是最重要的。雖然“批判惡,善於難”,甚至有時會做出壹些自我犧牲,但壹定要“方便他人,救人於危難”,以平等的態度對待“窮人”。只有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地留在人間”。(【呂中山坡羊】)贏得了人民群眾由衷的贊美,也為自己的生命獲得了身心的安全感。當作者基於救世救民的誌向,希望在元朝政壇上大展宏圖時,卻因與腐朽骯臟的宮廷政治發生巨大沖突而難以為繼。他多次因為敢言得罪權貴,被定罪罷官,甚至差點招來殺身滅族的災難。這讓他深深感受到了“道不可為而為之”的悲哀和無奈,也體會到了“金帶纏愁,紫帶纏災”。他壹針見血地指出,當官是惹事的“根苗”,官場是陷人於絕境的“深坑”。所以,歷史上無數有見識、有實力、有作為的人,都不免遭遇災難,結局悲慘:“楚大夫到江邊吟歌,吳將軍壹身血,烏江畔殺出英雄,鹹陽室退丞相。”張已經意識到,在元朝黑暗的統治環境下,既要實現自我價值,又不能做出不必要的犧牲,這是壹個艱難的困境。然後妳要趕回去,回到妳的家鄉。在鄉村與山川之間安頓下來,陶冶性情,追求個性的獨立與欣賞。所謂“秘密破了,人情看透了,回報也就閑了。”香艷,跳舞,彈琴,寫字,寫字,硯作功課,軒商來了躲著有什麽用?好吧,也在我身上;躲,也在我。"(【呂中山坡羊】)由此可見,他是把為國為民的道德作為自己存在的標準和西藏本源的準則。當官,因為妳能行;歸隱吧,因為妳能保持妳的正直。

退休到雲莊後,他沒有采取保持理智的態度,也沒有對政治保持沈默,因為政治是險惡的。而是用自己的創作更加猛烈地抨擊元朝政治的黑暗和腐朽。他大膽揭露了官場的黑暗和仕途的險惡。比如七首[借東風醉],九首[朱履曲],七首[清東園]等。,他的作品已經實現了“用之則不誇,用之則不寫山林”的道理。

(二)、山水田園

張退了官,在“第七次訪日”之時未動。這是因為他的隱居是在對歷史和現實有了透徹的了解之後進行的,是在比較了做官與生活休閑之後非常理性地選擇的。他選擇了壹條“陶淵明淡泊名利而不淡泊現實,尤其是範蠡和張亮功成身退”的人生道路。在他的散曲中,沒有馬致遠、曾瑞歌曲中的悲憤,只有類似關允石的寧靜與平和;

春天是嬋娟閣的香雪梨花會,夏天是嬋娟閣的雲錦荷花會,秋來是嬋娟閣的霜露黃花會,冬天是嬋娟閣的梅花會。春夏秋冬,四季都好,誰能掌握這個思路?-[鞏崢·賽·邱虹]

隱居雲莊期間,他真的消除了是非,忘記了名利的想法,用最安詳的心看白雲,用最閑適的眼看飛鳥:

巍然挺立,帶著花邊和玉石,鶯聲啼鳴,樹聲琴弦,我很高興沙鷗也舍不得離開。壹個沖過金川,壹個哭著要煙,壹個飛上了天。詩快寫完的時候,滿地都是雲。-[雙音清東園]

雲來山更好,雲去山如畫,山因雲明,雲與山競。拄著壹根棍子站在壹團團的沙子上,回頭看山上的壹家人。野鹿睡山草,山猿戲野花。夏雲,我喜歡無價的山。看時步,雲山愛我們。-[雙色雁落勝]

野水月明,沙鷗閑雲淡,村中深幽。雲霧繚繞,半山斜影,都成了滿滿的川詩。-[雙調落梅鉛]

這些作品都是“有真意在其中,卻忘了想說什麽”的優秀作品。它們是那樣的清新,那樣的明亮,那樣的純粹,的確是元散曲中書寫自然山水的佳作。朱權把《像臨風的玉樹》這首歌稱為作品的壹種。如果說關允石在辭官退休後,有很長壹段時間沈浸在與子女的愛中,那麽張則是在浪漫的風景中過著“孤獨的生活”。他對山水真實而執著的熱愛,在元散曲作家中十分突出。

除了迷戀山水,張還津津樂道於鄉村生活。他的田園散曲,絕不是壹般的隱逸樂師的怡然自得的描寫,而是來源於“我所經歷的,我所看到的”,帶著壹種對鄉村、對村莊的真切熱愛,對家鄉鄉村的熱愛和贊美無處不在,可謂真摯可口。【鐘田曲】第二和第五是其代表人物:

劉地,竹溪,陽光篩金玉,藤薊走近漁巖。看鷗鷺休閑遊戲。農民父親余翁,貪功,不知自己在畫中。面對這風景,無酒而坐也是醉人。第二,

泥濘的笛子,酒旗,社交的鼓點在尖叫。田翁知道他對客人有多高興嗎?醉酒跳舞圍巾吊墜。這些年來,老子壹直在逢場作戲,邊玩邊喝幾杯。醉家,月黑風高,雲零落。第五次。

作者享受著村民們的歡愉,表現了他對農村淳樸民風的熱愛和對農民相識、相親的深情。像這樣的田園音樂在袁泉散曲中很少出現,其思想高度是其他散曲作家無法比擬的。例如,博羅·時宇[路楠的壹朵花]的《辭官》就刻意將鄉村生活描繪成壹種被美化了的鄉紳生活。他有“奴耕婢織”,不愁溫飽。他壹年四季都可以賞花賞景,就像壹個“山中宰相”。事實上,勞動人民並不富裕。其他如馬致遠的《野性行》、魯直的《隱居》,與博羅建議的作品相同。他們對鄉村生活的描寫只是壹種理想的情境,他們的抒情主人公要麽是富貴的“山中宰相”,要麽是“有藤有藤的隱士”,這與他們的內容和心境有關。張對的描寫是基於他對農村生活的親身體驗,具有濃郁的鄉土氣息和人情味。他不是在標榜自己的崇高獨立,而是在表達自己與人民同甘共苦的真情實感。讓我們明顯感受到他對農村的真摯熱愛。所以他的這種散曲更感性,更強烈,更真摯,更質樸,更感人。

(三)、隱居與官方

當然,我們也應該看到,張從小就深受儒家思想的影響,儒家“濟世”的思想在他心中根深蒂固,無法抹去。在他的作品中,我們很容易發現他的憂慮和憤怒的情緒:

楚離騷,誰能解決?就意思而言,日月明白。恨猶存,人在哪裏?我太高興了。湘江魚蝦蟹。這位先生的成功是無稽之談。怎麽會像在青山的陰影下唱歌喝酒?樂趣無窮。-[中魯普天樂]

更多的時候,他喜歡比較隱居和仕宦兩種生活。我在享受田園生活的寧靜與淡然的同時,也在反思官海的沈浮和歷史人物的命運;壹邊喝著詩酒,壹邊笑著日月,壹邊感嘆年過五百,壯誌花落,不禁生出法華之嘆。常常面對山川美景,卻“談名利,滿腹心事”,(【路楠西番經】)仿佛是“區內山川,千裏風煙”(【越雕齋二令】《夏》)的故鄉山水,總是抹不去那種接近深淵的焦慮,如履薄冰,歲月蹉跎的惆悵。這樣兩對的例子在集合中隨處可見。比如作者剛剛淡定地描述了“湖光山色兩棟美宅,垂柳掩映”的田園風光,馬上就說“在沙灘上釣魚,韓元帥上神壇。哪個沒有後顧之憂?”很難擺脫進藏的煩惱。再比如【雙分水仙】,他說:“出門在外,會思念山川,卻能明眼人,開闊眼界。故意以為這是真歡喜”,而突然生出“金帶纏愁,紫帶纏災”的感嘆,於波之氣難以平復。在他退休後寫的《處士安吉》中,他流露出慷慨悲涼的心情:“回首往事,壹個目標的達成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又羞又辱,占了眾人的便宜,積攢了多年的心血,這才是我想要的!”挫敗感顯而易見。

由此我們不難看出,作為壹個儒家,“隱”與“仕”的矛盾始終困擾著張。在他身上,隱逸與隱居的生活總是與救世濟民的理想和儒家強烈的進取精神相矛盾。雖然遠離是非,享受遊山玩水的樂趣,但真正的儒家以治國平天下為己任,以憂天下為己任。作為儒家的張,顯然不能放下他的“獨立”。雖然他很喜歡陶淵明,也曾與陶詩有過合作,但他顯然不能像陶淵明那樣自由曠達,以至於“以偏概全”。因為幫助世界的理想早已深入他的骨髓,和命運壹樣不可磨滅。而隱居和隔離對他來說是時代所迫,所以是不允許的。正因為如此,他在六十多歲的時候毅然結束了在大山裏的生活,奉命“西風過長安”到陜西救災,進入了人生中最艱難、最寶貴的時刻,迎來了他散曲創作的又壹個高峰。元散曲也因為長途跋涉而獲得了新的高度。

第二,重官時期的作品

元文宗二年(1329),是張辭官歸鄉的第九個年頭。在這九年中,元朝更換了五位皇帝,包括英宗、泰鼎、天順、明宗和文宗。每個皇帝都不曾忘記邀請這位德高望重、清正廉明、政績卓著的人。開頭是“三年兩簽,燕後甲九重”,後面是“五年五信,九重識會報什麽?”最後都退了。“朝廷重其譽德,七使臣聘之,而不起。”被他拒絕的職位有吏部尚書、太子詹世誠、宴席說書人、淮東賤訪使、翰林學士,都是重要職位。但對於這樣壹個堅定而執著的人來說,欽定已經失去了權威,高級官員也失去了號召力。

但是,當他得知關中大旱,饑民相食,他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專程赴陜西臺中”的聖旨,“即各家各村的窮人都要上車上路”,毅然赴任。為了拯救掙紮在死亡邊緣的陜西人民,張放棄了安逸的生活和對孤獨的追求,在60歲時東山再起。不為官,為民是他的寶貴之物。張赴陜救災,是他人生的壹個轉折點。他從憎惡功名轉變為擔負起救民於水火的重任,這也是他散文創作的壹個轉變,即從寫個人隱居到寫社會生活,表達對國家和人民的關懷。他在人生最有價值的階段寫出了最有價值的散曲作品。這壹時期的作品可分為兩大類:悼念人民的散曲和緬懷歷史的詩歌。

①散曲為悼念人民而作

在閱讀袁散曲時,我們會發現作家們最熱衷於寫嘆息、隱逸、相思、自然山水等題材,但大多數作家似乎對社會時事、民生疾苦漠不關心。在他們的作品中,我們可以感受到元朝社會的齷齪和醜惡,聽到壹代文人被拋棄的哀嘆,想象他們被迫徘徊在妓院和禮貌掃地的尷尬處境,觀察他們關心山河卻又不完全忘記世界的內心矛盾。但無論如何,他們的散曲作品大多是以作家個人為中心,輻射到他們所關註的天空。他們的散曲既不是“為君、為民、為物”,也不是“為文”。好像他們只是在為我寫,為我的生計寫,為我的委屈寫。在這種文學情境下,張的《悼民散曲》“無異於百鳥叫中聽得夫妻脖唱,又似在曠野中聽得壹大灘血汗”。

他的這類作品,如【陸錫純詩四首】、【二調勝序】、【四月壹日喜雨】、【南魯壹朵花】、【唱喜雨】集,真實再現了他上任救災時的內心感受和實際行動。可謂是他在陜西救災的記錄。

在救災途中,看到難民在山谷中縱橫交錯,死者枕在枕頭上的悲慘景象,他深感痛心。饑餓的人得到救濟,病人得到治療,死者被埋葬。他到任後“留在辦公室,晚上向天祈禱,白天救濟饑民”,死守崗位。“路上餓了壹定要問,遇到難民壹定要打聽。全城都是好官,卻還沾沾自喜,只有白發新發。”(【鐘鹿熙春來了】第三,是作者賑饑的真實寫照。作者對人民的同情躍然紙上。

在救災過程中,他發現當災民在水深火熱中掙紮時,地方官員和奸商趁機發財,盤剝百姓。比如老百姓拿錢到米店買米,只要錢有點少,糧商就找借口不賣。百姓去錢換錢,那裏的官員趁機敲詐,十塊錢只能換五塊錢。張知道後,親自查看鈔庫的鈔本不為民所用,並監督米商割米。這樣奸商不敢刁難,官員不敢欺詐,百姓生活才有保障。【鐘鹿熙春來了】第四個說明了這個事實:“農村好而充滿生機,城市倔強而兇猛。”滿城都是好官,卻還哼哼自己,不宰朝臣。“作者對是非的態度如此鮮明,還從救災中想到現實中的種種弊端,希望‘屠戮朝臣’,讓天下百姓不被貪官壓榨,他對百姓的愛是如此之深。

【路楠壹枝花】這套《永Xi語》真實記錄了旱災、饑荒給人民帶來的苦難,以及作者關心人民、熱愛人民的思想感情。

盡我所能,報效人民,報效國家,祈求壹些值錢的玉器和黃金。在多年的空望之後,壹旦妳淋濕了。號召全省焦土,我壹如既往地喜歡萬象春光,討厭途中的難民。留不住就拋棄事業和家庭,留不住就離開家鄉。

【涼州】恨不能把野草變成谷子,把河沙變成金珠。即使我讓千萬個家庭富裕起來,我也不會浪費我的財富。看到災難沒有教會我什麽,只有飄落的雪花遮住了我的頭。

[End]謝謝妳的幫助,Sky。讓我們現在停止嘆息。我只希望雨三天不停,就像街上的五湖,都淹了九條渠,油子洗不掉他之前受的苦!

他對那場“呼省焦土”的雨欣喜若狂,仿佛人間回春,有了蓬勃的生機。但是,當他看到人民仍然饑寒交迫,還在為生存而流亡流浪時,他深感痛心,希望“野草”馬上變成“小米”,以救濟饑民;希望“沙河”壹下子變成“黃金明珠”,讓人民富裕健康。他為人民的苦難而悲傷,為人民的新生活而歡欣鼓舞。“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在元代官員中並不多見。縱觀袁泉散曲,可以清晰而強烈地表現出對民生的深切關註,只有劉士忠的《高建四》可以與之相比。難怪《新元史》說“孟之意,不勝枚舉。”。

(二),懷舊的歷史

在回顧和瞻仰古跡的時候,詩人和詞人常常用別人的酒杯來澆自己心中的塊塊,情不自禁地對山川深深渲染,從而把自己的情感融入到向古人致敬的意圖中。但由於作家的審美趣味不同,他們緬懷現在、思考過去的感受自然也不同。元散曲中,關於歷史和懷舊的作品不多,題材狹窄,思想缺乏高度和深度。大多數作家用歷史幻滅來表達內心的現實感,表現出壹種人生如夢、富貴無常的悲涼,有壹種歷史虛無感。

張的詠史懷古詩獨樹壹幟,打破了元散曲用歷史幻象來表現作家內心現實幻象的窠臼。《山坡羊》九首追憶往事,高瞻遠矚,見解獨到,在歷史的興衰中揭示了人民是歷史的創造者、歷史的受害者的進步史觀,表現了對人民的深切同情。其中【山羊潼關懷古】可以說是元散曲中的絕唱:

群峰如聚,波濤如怒,山川如潼關路。遙望西京,猶猶豫豫,悲望秦漢。闕宮中的壹萬個房間都已入土。興,百姓遭殃;死亡,人民受苦!

在關中,先後有西周、秦、西漢、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隋、唐等十個朝代在此建都,延續了數千年。我們從秦漢史、阿房宮賦、西毒賦中可以知道,秦都鹹陽的“宮闕萬劍”隨著秦朝的滅亡而化為焦土;漢都長安的“闕萬劍宮”是漢朝崛起後修建的。此後朝代興亡,宮殿有建有毀。張時代,“西都”中的“闕”宮早已“土造”了,但元代大都建“闕”宮。所以歷代統治者總是聚斂天下,揮金如土,不惜重金修建亭臺樓閣,雕玉柵欄。這些怎麽樣?“今天是壹個廢物”,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只是壹片荒涼和冷落的景象。壹個又壹個新王朝建立,壹個又壹個走向滅亡;壹座又壹座宮殿建成,壹座又壹座宮殿被毀。壹群群生命壹次又壹次被奴役和踐踏...張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悲憤,傾吐出驚心動魄的吶喊:“興,百姓受難;死,百姓遭殃!”

在中國文學史上,有很多關心國家和人民的作品,也有很多對世界變化的感受。但“王謝堂逝於昔,飛入尋常百姓家”的興亡感,比起張的情懷,更與民生有關。“太平千府,天下窮民皆樂”的理想深刻而令人欽佩,但張的感受更進壹步:無論國家興衰與否,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唯壹不變的是普通人的苦難。作者的歷史觀是進步的、深刻的,對歷史的眼光是深邃的。

第三,張散曲的意義。

元朝是中國歷史上第壹個由外國人統治的封建王朝。元代知識分子的地位降到了最低點。所謂“九士十乞丐”雖然有點誇張,但知識分子的地位極其低下,廣大漢族知識分子已經被排除在統治集團之外,這是不爭的事實。在儒家思想的指導下,他們向往了多年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忠君愛國的理想化落空,使他們對儒家的人生觀、價值觀產生了懷疑,將自己的滿腹才華化為滿腹牢騷,開始悲觀厭世。相當壹部分人為了生存而徘徊在圍墻之外,將自己的情懷寄至山川,尋求精神上的慰藉。統治者拒絕了他們,他們轉而鄙視統治者;達官貴人踐踏否定他們,他們反過來踐踏否定他們;當社會拋棄了他們,他們轉而拋棄社會。所以,元散曲的題材多是狹隘的、低靡的,追思古人表達的是仕途坎坷、為官難的感覺;回首往事,就像在抱怨人生的滄桑和財富的無常。在這種社會和文人境遇下,張的散曲創作更顯珍貴。

張的散曲創作是對唐宋以來"為民、為民、為物"創作精神和創作態度的繼承。他拓展了散曲的題材,在這個文人用來玩遊戲的世襲領地引入了嚴肅的社會內容。表現出壹種悲憫的態度,與很多貼近市場的散曲作家大相徑庭。而這壹切都與張自己的思想有關。

雖然元朝血腥暴虐的異族統治,打破了文人千百年來積澱的儒者風範,但他們在隱退中,用山川的純凈和自然,洗滌了自己的痛苦,平衡了自己內心的失落。但儒家積極入世的人生觀已經在他們心中根深蒂固,不可磨滅。統治者只要信任和使用他們,就會壹掃表面上的生日、任性和貧窮,整裝待發,大顯抱負。張是其中比較特殊的壹個。他不僅有著與壹般知識分子相同的理想,而且有著不同於其他文人的獨特經歷和思想認識。在他看來,官位、富貴都不是君子的本來面目,君子的目的只是“顯示君民之心”。所以,官位只是實現目標的載體和手段,而如果“路不好走卻有錢有勢”,就應該感到羞恥。此外,他在《閑中牧諫》中提出了“以義為命”。也就是說,他以自己的道德和價值標準決定進退,掌控命運,“進退皆有出息”,顯示了他為官的高尚和靈活。這些認識決定了他雖然是顯赫的官員,卻能很快退休;我已退休,重回官位,勇挑重擔。正因為張胸中有國家,胸中有人民,胸中有大公無私,以天下人民為己任的崇高責任感和道德觀,所以他才會以報國為民的精神,為實現“千萬家富”的理想而奉獻壹生。

總之,張的散曲創作在很大程度上展示和弘揚了中國傳統文化中積極向上的思想。他對歷史與現實、個人與人民、利己與正義、人與自然都有自己深刻的理性思考和獨特的認知體驗。他的散曲創作在題材探索的深度和廣度上堪稱元曲的典範,它繼承了古代詩歌反映社會現實重要內容的優良傳統,使現實主義創作不至於被打破。當元代音樂圈普遍沈浸在個人的悲哀和冷嘲熱諷中時,他“第壹次將同情民生的內容引入散曲創作的主題領域”。讓人“在百鳥叫中聽到夫妻頸鳴,又仿佛在萬馬齊放的曠野裏聽到大宛血汗的震動”!他的散曲在元代卓立散曲中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