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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惠特曼的《野生蜜蜂》400頁

五月是鳥兒成群、歌唱、交配的月份,是蜜蜂開花的月份,也是丁香花盛開的月份(我就這樣誕生了)。寫這段話的時候,我剛剛進入日出後的野外,朝著河邊走去。

陽光、芬芳、旋律——藍知更鳥、草叢中的鳥兒和畫眉在向四面八方歌唱。多麽嘈雜的大自然,是從喉嚨裏唱出來的。附近啄木鳥的啄木聲和遠處公雞的啼叫聲是這段音樂的背景。

新鮮泥土的氣息,遠處顏色柔和的淺棕色和淺藍色,加上這兩天溫暖潮濕的天氣,讓小草有了新的綠色。

太陽在廣闊晴朗的天空中升起,開始了又壹天的旅程。多麽壯觀的景象啊!溫暖的陽光溢出,它沐浴著壹切,親吻著我的臉頰。陽光似乎有點熱。

很快我聽到了池塘裏青蛙的呱呱叫聲,看到了野生山茱萸裏第壹朵白色的花,接著是無數金色的蒲公英,鋪滿了壹地,還有白色的櫻花和梨花。我蹣跚著走過森林的邊緣,野紫羅蘭擡起藍眼睛,向我的腳點點頭。蘋果樹的新花被玫瑰映紅了,麥田像碧玉壹樣閃著綠光。深綠色的黑麥,空氣中彌漫著溫暖的彈性,矮小的杉木掛滿了褐色的小果實。

夏天已經完全蘇醒了。壹大群烏鴉發出很大的噪音,落在樹枝上。我坐在他們附近,聽到震耳欲聾的噪音。大自然像軍隊壹樣在我面前行進。這個世界給了我無數的東西,還在給我。

但這兩天給我最多的是大蜜蜂,人們稱之為“野蜂”(小孩子稱之為“母夜叉”)。我從農舍走到河邊(或者壹瘸壹拐),我經過那條過道。過道兩邊是古老的柵欄,有許多裂縫、缺口和洞穴,是嗡嗡作響的毛茸茸的昆蟲的最佳場所。成千上萬的蜜蜂在柵欄上飛來飛去,相互碰撞。當我在路上慢慢走的時候,蜜蜂們組成了壹個隊形,陪伴著我。在我清晨、中午、日落的散步中,他們都扮演著最重要的角色,有時他們以我從未想過的方式壟斷著我身邊的風和光。它們不是幾十只或幾百只,而是成千上萬只在隧道裏飛來飛去。大蜜蜂,活躍而快速,帶著巨大且不斷上升的嗡嗡聲(有時可以組合成陣陣的嘯聲)和奇妙的撞擊力,在互相碰撞,快速閃爍,互相追逐。這個小東西給了我壹種全新的感覺──力量、美麗、生命和運動。它們是在交配季節嗎?不然這麽大的蜂群,這麽緊張,這麽暴力是什麽意思?我壹直以為自己被壹個固定的蜂群跟著,但是仔細觀察,發現蜂群是在不斷快速變化的。

我坐在壹棵巨大的野櫻桃樹下寫作——偶爾的雲和微風調節著這溫暖的天氣,讓它涼爽宜人。我在這裏坐了很久,蜜蜂嗡嗡的音樂環繞著我。數以百計的蜜蜂在我周圍飛來飛去,飄來飄去,不停地發出雄壯的蜂鳴聲。這些大蜜蜂穿著淡黃色的外套,胖乎乎的身體閃閃發光,頭很短,翅膀很輕。(這能給我們壹些啟發嗎?能不能以這個嗡嗡聲為背景寫壹部叫《蜜蜂交響曲》的作品?)

曠野,黑麥地,蘋果園,這壹切都以我非常渴望的方式滋養著我,讓我陶醉。這兩天的壹切:陽光、微風、溫度都太好了,簡直完美。這兩天感覺很舒服。我感覺身體好多了,精神也平靜了。

從早上七點到九點,我被蜜蜂和鳥兒的音樂所包圍。在蘋果樹和附近的壹棵杉樹下,有三四只棕背畫眉,每只都在快板歡快地歌唱。那聲音太美了,我從來沒聽過。我聽了兩個小時,什麽都忘了,只是迷迷糊糊的陶醉。我註意到幾乎每只鳥在壹年中都有自己特殊的時間。有時只持續幾天——在那段時間裏,他們唱得很美。現在是這種棕背畫眉唱歌最開心的時候,也是蜜蜂聲音最好聽的時候。它們在這條過道裏裏外外飛來飛去,嗡嗡作響。

回到家,又有壹群蜜蜂像往常壹樣圍著我團團轉。兩三個星期過去了。寫這段話的時候,我正坐在溪邊的壹棵百合樹下。這棵樹高七十五英尺,正處於成熟階段,生機勃勃,綠油油的——多麽迷人的身材。每壹片枝葉都是那麽完美。成千上萬的野蜂在樹上飛來飛去,在花叢中尋找甜美的汁液。蜜蜂宏大而持續的歌唱,構成了整個世界的基調。也形成了我此刻心情的基調。最後,我想引用H.A .比爾斯的《短詩集》中的壹首短詩來結束這篇文章。

我躺在遠處的長草裏,醉酒的蜜蜂從我身邊飛走。

蜂蜜釀的酒早就叫它瘋了,它喝了金銀花的美味糖漿;

喝成圓肚皮,金腰帶再也系不住了。

玫瑰的蜂蜜汁和甜豌豆酒,它的靈魂充滿了神聖的音樂。

壹個溫暖的夜晚,他喝了壹夜的酒,夜露打濕了他細腿上的絨毛。

它表演了多少可笑的喜劇,世界在睡眠和陰影中交替。

花兒的杯裏有甜甜的仙蜜,它用幹渴的嘴唇撲上去吮吸。

光禿禿的花瓣讓它滑落,淩亂的花瓣總讓它墜落。

它掉進花粉中心,爬出來,滾著燦爛的金色。

曾經那雙沈甸甸的毛腿站不起來,只是因為撞到了壹個芽。

它掉進了野草中,躺在那裏喃喃自語:"輕柔的低音,可憐的野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