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國際新聞系的大壹大二學生，也屬於英語系，所以精讀聽力泛讀壹起上。高二第壹節語法課，我們很好奇是什麽樣的老師給我們上的魔鬼課。有人開玩笑說:“是不是很難像神曲裏的撒旦？”
在我們好奇的目光中，壹個面帶微笑、胖乎乎的中老年老師走了進來，他長得像春風，和魔鬼沒有半分相似。老師介紹自己叫“張悅翔”，是我們用的教材《新編英語語法教程》的第二任主編。我們頓時像個“活熊貓”壹樣，琢磨他到底有多厲害。
張老師不談自己的成果，而是謙虛地介紹本書主編張振邦教授。張老以教學嚴格細致著稱。接下來，張老師帶著感慨和遺憾談到了第三位編輯。他們最喜歡的學生加強了曾吉先生。他英年早逝，是因為他在這本書上投入了太多的心血，還有太多的才華可以發揮。這個時候，我們都肅然起敬。這本被視為國內語法界經典的教材，原本凝聚了三代人在逆境中的不懈努力。當然，看到教程這麽厚，我們就更好奇《新編英語語法》這本書的原著應該有多博大精深了。
我們不是從課本的第壹課開始學習，而是先從文章開始。張老師問大家英語有幾篇？我們覺得這就像問壹個三歲的孩子，異口同聲地回答:“三- a，an，the！””張老師突然得意了——“不，不！“雖然有三個，但是妳錯了——A和an是壹個冠詞——不定冠詞，the是定冠詞，最後壹個是零冠詞。”現在的中學生應該都知道這個常識，但我們當時認為這是壹個顛覆性的概念，於是不禁重新審視頭腦中固有的語法知識。
下壹堂課很精彩。在學習名詞時，我們了解到有些名詞雖然有s，但也要用單數；有的可以單復數；有些帶s和不帶s有不同的意思。。如果這些有意思的話，我們在學習拉丁語等外來詞的不規則復數時，就會苦著臉死記硬背。
最顛覆的是，在學習be將要做和將要做的時候，張老師的壹句話不出意料地滔滔不絕:“英語沒有將來時！Will其實是助動詞！而且會下雨是不對的！”原因我就不細說了，現在想想也有道理。
很多同學形容，聽了張老師的語法課，感覺“地球像陶輪壹樣轉”。這句俏皮話是中學世界史課本中引用古埃及經典描述奴隸起義的壹句話，和他夢裏的“阿q去吧”是壹樣的！壹起去！《論雷峰塔的倒塌》中的“我腦子有問題”是大家開玩笑時喜歡說的話。
因為這門基礎課的細節比較復雜，知識需要靈活運用，所以考試的時候想拿高分真的很難。我是無錫人，聽說能力不如上海南京杭州等大城市的同學，尤其是外國語學校的同學。但讓我驕傲的是，張老師的語法課我每次考試都是第壹名。在美國考英語語言藝術背書當教師執照的時候，我上了更高級的語法課。我對它感到很舒服，甚至敢於對書和老師的內容提出問題。老師們在課堂上表揚了我。
很多人看到這裏，壹定覺得聽這麽無聊的語法課壹定像是壹種折磨。相反，張老師的課特別有意思。最有趣的是，他還用大量的肢體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想法。比如他看到壹個同學在桌子上放著壹本袖珍英語詞典，假裝生氣，威脅要扔出窗外。他的意思是這樣的詞典對學習英語沒有用。明明學校已經指定壹開學就買朗文英語詞典或者牛津英語詞典，但是有些人就是懶，怕翻厚厚的書。此外，他談到了對蘇格蘭的交流訪問，並接受了記者的采訪。記者把話筒放在面前，模擬了當時的情況，走上前去，把前排同學的作業本卷起來裝滿話筒，相當幼稚。
令人欽佩的是，張先生和其他老壹輩的學者壹樣，是壹個多才多藝的語法和修辭文學翻譯家。他津津有味地回憶自己的采訪，給記者講蘇格蘭文學，比如艾芬豪，比如羅伯特·彭斯的詩，甚至大聲朗誦了壹首詩《我的愛是壹朵紅紅的玫瑰》。然後他開玩笑說，他大學時代的壹個同學沒有改變他的口音，發音是“我的愛是壹個led lo。”這次面試大概給他的印象太深了。他提了很多次，結果壹個調皮的同學在他踏前壹步卷起話筒的時候說了他的臺詞。他不介意，壹笑置之。
張老師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和我壹樣喜歡哈代的作品。他說我大學讀《還鄉》的時候，女主角遊苔莎被男同學喜歡，被女同學討厭。我立刻想到了毛姆的小說《蛋糕和麥芽酒》，影射哈代的妻子給他戴了綠帽子，但許多讀者認為這個角色很可愛。還有壹次，張老師不經意地提到壹個對古代漢語很有研究的同學。他看了《苔絲》的開頭，看到壹句名言:“威武之士是如何隕落的”，馬上用《前赤壁賦》裏的那句話翻譯過來:“我做了壹輩子英雄，現在我安全了！”我們都覺得這些插曲和花絮特別有趣。我甚至和同學、小姑子壹起思考這些“精致的笑話”。比如，我們認為把苔絲古老家族的衰落和政治上的神威相提並論是不恰當的，我們就想起了《桃花扇》裏的壹句歌詞“看他高樓起，看他待客，看他樓塌。”遺憾的是，後知後覺，我沒能當場和張老師溝通。
最後說壹個課後偶遇——我和閨蜜在某中學夜校上法語課，上樓梯的時候看到張老師吃力的往上爬。我們恭敬地在後面等著，不敢打擾。他爬得很艱難，因為他有點胖，還有高血壓。現在想來，那時候的大學老師真的好可憐啊！
補充:我嫂子還記得張老師是個徹頭徹尾的足球迷，他的教材例句裏經常有球星的名字(不是姓氏)。有時候我會玩點小把戲，比如貝利的名字叫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