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溫柔
我在廁所洗了把臉,從包裏拿出劍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扔進了廁所的垃圾桶裏。
當我走出候機樓時,我看見搜狗站在門口等我。
他穿著自己最喜歡的尼爾·巴雷特淺灰色及膝風衣,搭配柔軟的羊絨混紡面料,總能給人壹種非常非常柔軟細膩的觸感。他戴著壹頂毛茸茸的毛線帽,稍微掩飾了壹下自己的偶像身份,但是他沒有戴墨鏡,所以我能看到他的眼睛,像兩個深深的湖,充滿了柔情和壹些不易察覺的憂傷。
風吹過他的眼睛,使他的眼睛發紅。
他向我伸出手,站在那裏等我。
我走過去抱住他的腰,把臉貼近他的胸口。
他身上的味道溫暖而親切,但也有壹點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我覺得我這裏眼睛又紅了。我以為我的眼淚在剛剛躲在廁所隔間裏大聲哭喊差點引來機場安檢後就流光了,可現在,我穿著他的羊絨風衣,像太陽壹樣溫暖,我又哼唱起來。
他輕輕地擡起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壹遍又壹遍地拍著,就像在醫院裏壹樣,隨著白色床單上的音樂拍著。他什麽也沒說,和我壹起站在擁擠的航站樓門口。
我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了暮色中的上海。無數人來到這裏,無數人離開這裏。這座該死的城市,這座永恒的城市。我看到了身邊的年輕女孩對搜狗的不解和略帶興奮,我也看到了夜空中不斷沖向天空的飛機閃爍的燈光。
在飛機的轟鳴聲中,我發現搜狗不再是那個倔強的少年了。他沈默寡言。和所有成熟的男人壹樣,他年輕的臉上甚至有些滄桑,眼睛裏點綴著兩個被雪輕輕吹亮的冬日早晨。
他拍拍我的肩膀說:“沒事,我陪妳。”
我心裏的惡意還沒來得及完全消散,我就說:“是的,我陪了妳壹年半,然後我要送妳走。”
他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站在機場周圍巨大的悲歡之中。風吹不進他的羊絨風衣。他的眼睛藏在我身後,羊毛帽子和濃密的頭發下面。我感覺像要睡覺壹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