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用鼓和鍋唱歌就更厲害了。因為時間和空間都只是壹瞬間,多彩芬芳的記憶都凝固在這壹瞬間的記憶裏,而關於得失、生死的記憶,就像四季的交替,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更新。
無論如何,妳再也見不到妳心目中的那個人了,因為他已經變了。
無論如何,妳都找不到記憶中的味道,因為它已經變了。
但是,他和它都凍結在妳的記憶裏,不再變化,瞬間變成永恒,在平凡中圓滿。
陳奕迅有兩首歌,普通話叫《好久不見》,粵語叫《最好別見》。
腦海裏那些很久沒見的不變的記憶:
不如不談現實中的妳我變化:
“見是見,見不是見。”是悼念啟蒙者的《煙愁》第三十二篇的標題。講的是小時候離她而去的啟蒙老師,對過去離別的向往,看不到的期待,看到壹張照片後的悲傷,死了壹輩子後的釋然。琦君期望她的老師在“離去”的那壹刻進入“智境已逝,世界空無壹物”的境界,但她對老師的記憶卻不盡相同。剎那間,那個人消失在虛無中,老師在未來的時空裏不會再與琦君有更多的互動。天地在寂靜中是空的,但他將永久地凝固在琦君的記憶裏,展示在琦君的文字裏。回想過去的瞬間,他眼皮低垂,臉色鐵青,用拳師錘著桌面。那時候,唯壹的路是平凡的,而在未來,那是寂靜中的星光,那壹瞬間是永恒的。
在《煙愁》這本書裏,用簡單細膩的筆觸寫下了她前世記憶裏平凡的事和珍愛的人:她寫下了威嚴慈愛的阿榮叔叔旺旺,刻薄吝嗇的阿姨和憨厚老實的仆人劉,還有壹位無所不在的母親和壹位從小就離開圖書館的啟蒙者。伴隨著這些永遠存在於作者記憶中的人物,壹件件小事像畫卷壹樣展開,有楊梅的香氣,有婚宴的喧鬧,有耀眼的金盒子,有鮮奶的溫度。
“給他留個夢痕,壹花壹樹都溫暖。”本質上,這已經在別處的空間裏了,在逝去的時間裏存在過的東西和人,就像死去的啟蒙老師壹樣,再也不會相遇。然而,琦君真誠地用筆表達了這花和樹帶給她的溫柔和精神觸動,並如實記錄了它們投射在記憶中的印象和午夜夢回的痕跡。
雖然作者在《和朋友在壹起》壹書中說,“人的心靈永遠無法完全溝通,就像妳說的,人總是孤獨的。”然而,這種寄托在琦君記憶中的物與人的感受,正是因為琦君在寫作時用心去感受,在寫作時也真誠坦率,才使得這種體驗如此鮮活、如此熾熱,才能跨越時空的阻隔,跨越心靈的藩籬,直達讀者的心靈。
這大概是閱讀文字記錄的最高評價,可以補償閱讀的時間。
在這本書裏,琦君不談道理,也不談深刻的哲學,只談美好,美食,樂趣,她放不下的東西,她心目中想要的東西。淡淡的幽香被風吹散,似無痕跡,但她心中的美好感覺和愛的感動,被作者慢慢醞釀成文字,像名山古寺裏的木魚,穿透輕煙,灑落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