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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隱的字典很優雅

“香菱學詩”是《紅樓夢》中的壹個插曲,也是香菱壹生中的壹個插曲。在閱讀《項淩雪史》時,我們必須聯系香菱的人生經歷及其在《紅樓夢》中的作用,才能體會這壹巧妙情節的悲劇意蘊。

香菱,原名,是姑蘇鎮官員甄的女兒。她是第壹個翻開《紅樓夢》這本書的女人。她叫甄,諧音為“真慈悲”,是曹雪芹第壹個對紅樓女兒流下同情之淚的人。作者在第五個周期寫給她的判詞是:“根與荷花香如莖,人生真苦。自兩地孤樹生,香魂歸故裏。”

這個判決暗示了香菱的本性和命運。《紅樓夢》中,芳草與美人往往相偎相依,如芙蓉與黛玉,牡丹與寶釵。我們可以被眼花繚亂的牡丹芙蓉花震撼,但也不能忽視百花園裏那些不太耀眼的花。香菱是曹雪芹看似不經意種下的菱角。它只是花譜中的壹個小音符。就像香菱自己說的,“不光是香菱的香,連荷葉也是。但他的原香比不上花香。如果妳在安靜的白天和夜晚或者清晨和午夜細細品味,它會比鮮花更好聞。連菱角、雞頭、蘆葉、蘆根都暴露在風中,那香味沁人心脾。”(第八十回)其實曹雪芹是通過香菱的口來說明她的性格特點的。是壹種需要在安靜的日日夜夜,清晨和深夜細細體味的香味。因為作者賦予了她壹種特殊的魅力,所以整部紅樓夢從頭到尾都搖曳著壹種非常溫柔恬靜的影子,動了壹股非常清麗的芬芳。然而,這樣壹個不起眼的小菱體,在各種汙穢之中,也沒有逃脫“蓮枯蓮衰”的命運。

香菱,惡業女子,三歲被拐。長大後被愚公薛蟠買去做妾。後隨薛佳赴京,住在傅蓉梨香苑。平日裏,薛蟠要香菱伺候她,她難得有空。怎麽能給她機會和大觀園的其他女人在壹起呢?脂硯齋對此有精辟的分析:“妳想想香菱的性格,妳就不歡迎去探她的底子(迎春探春),她的容貌不讓(王熙鳳、秦可卿),她的風雅不讓寶釵(薛寶釵、李紈),她的風流生活不讓(史湘雲、林黛玉),她的賢淑天性不讓她去攻平(攻別人、平兒)。”而且我學過,不能和林湘北齊頭並進。然而,這個人不能進入公園。所以,要入園,最後沒有空隙,還要多規劃四次。如果妳想進入公園,妳必須呆在後面。“這個評價很高。像香菱這樣綜合了很多人優點的女人,如果沒有機會展示自己的文采,那是多麽可惜啊!於是作者安排把薛蟠打出去,寶釵帶她進了大觀園。進入這樣壹個詩意的環境,深受精華喜愛的窮女兒,突然有了壹種精神上的渴望:要學會寫詩。——於是有了學詩的小插曲。

有意思的是,香菱的詩歌老師不是寶釵,而是黛玉。為什麽?這看似反常,但在小說中其實是合理的。寶釵雖然學識淵博,擅長寫詩,但並不看重這壹點,而是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再加上寶釵生性沈穩,不喜歡太麻煩的瑣事,所以香菱不便向她學詩。黛玉雖然生性孤僻,但也有壹顆明亮的心靈。她對香菱的指導可謂孜孜不倦,循循善誘,所以香菱能很快明白入門之道,並取得成功。另外,還有壹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香菱是黛玉的比喻。香菱長得像秦可卿,而秦可卿有寶釵和黛玉之美。香菱本名“連贏”,黛玉的花體是芙蓉(荷花),是荷花(荷花)的別稱;紅樓夢裏,壹個有頭的和尚要超度兩個女人,壹個是黛玉,壹個是香菱。此外,在經歷、性格、命運方面,他們也有很多相似之處。當賈雨村破產時,黛玉的父親和香菱的父親都幫助過他。從此,兩個孤兒也過早地失去了父母的愛,遠離了家鄉。雖然他們意氣風發,卻不得不依賴他人。兩個人最後的結局也是死在異鄉,魂歸故裏。香菱想寫壹首詩,黛玉給題“詠月”,再聯系七十六年中秋的“冷池”和“冷月”,可見曹雪芹借月的深意。作者寫香菱,其實是在寫黛玉。黛玉不是遠離水土的蓮花嗎?只有黛玉才能體會李商隱“待幹聽雨”的蒼涼。

香菱學詩的過程,印證了國學大師王國維在《人間花刺》中提出的治學三境界。第壹種境界是“疑”的階段:“昨夜西風雕碧樹,我獨上高樓,望天涯。”——先拜黛玉為師,在黛玉的指導下,細細品味,背誦王維的詩;第二境界是“苦繩”階段:“腰帶越來越寬,永不後悔,會讓人為伊憔悴。”——壹邊讀杜甫的詩,壹邊試著寫詩。第三種境界是“頓悟”階段:“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在昏黃的燈光下。”——經歷了兩次失敗,終於成功了。在對香菱學詩經歷的三個遞進階段的描述中,曹雪芹講述了自己在香菱這個有著獨特身份和處境的人的幫助下進行詩歌討論和寫作的經歷,既描述了不同階段初學者的真實寫作面貌,又透露出作者對香菱的充分同情。我們來看香菱的第三首詩:

月亮的光彩,誰也難以掩飾她,她美麗的身材是美麗的,質地差了許多。遼闊的葉原銀來到易道的聲音,公雞打鳴的夜晚將能夠停止殘月仍然掛在地平線上。

秋江裏的遊子,聽笛聲更有惆悵,樓上的少婦倚著夜末的欄桿。要拿下嫦娥,我們要問,為什麽不永遠團聚?

第壹副對聯“藏精難掩影冷”,意思是月亮的光輝想藏也藏不住。它的外表如此美麗,但它的背影卻如此悲傷。這是詠月,但不僅僅是詠月,更暗示了香菱的清雅氣質和蕭瑟人生經歷。平行對聯和頸聯用的是“春山煙來,天稀星稀小”這句話。殘月的臉是明亮的,不要哭。”(牛錫基《人生檢查器》)“手牽著手,霜風吹著鬢角的影子,妳會猶豫要不要去,不要管它。樓上桶柄幹,涼人離雞遠。”(周邦彥《最近的花》),“誰是余笛的暗飛聲,散入滿落杉的春風。誰在這夜曲裏聽到楊柳斷枝,就想家不起?”(李白《春夜洛陽聞笛》)“明月樓高寂寞,酒入愁化相思”(範仲淹《蘇牧者》)等詩詞典故,配以典雅含蓄的辭書,構思新穎獨特,借詠月懷人,流露真情。威廉借用嫦娥的問題是因為月亮有起有落的現象。她希望每晚都是月圓之夜,這也表明了她與父母團聚的希望。——這樣的願望,對香菱來說,永遠實現不了。

壹般孤兒要麽孤傲不合群,要麽人情世故。曹雪芹在塑造香菱的時候,用深情和憐惜刻畫了這個可愛的人。不管外界強加給他的苦難有多險惡,他總能保持他那純潔而溫和的氣質。也許香菱性格中的“傻”和“傻”能讓她呆在不開心的氛圍裏卻依然露出笑容。

然而,香菱的克星夏金桂來了!“自兩地孤樹生,香魂歸故裏。”在夏金桂來到薛家前,香菱對薛蟠付出了她珍貴的癡情。其實薛蟠的小傻還是可以和香菱的傻相媲美的,只是程度和意境不同罷了。但當薛蟠被帶回夏金桂時,香菱“魂歸故裏”的日子也就到了。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悲劇就是把生活中有價值的東西毀掉給人看。如果沒有《香菱學詩》,我們很難進壹步發現香菱的美。作者寫信讓她學習詩歌,是為了顯示她的價值,增加她在讀者心目中的分量。就這樣,當她被無情的命運折磨至死的時候,悲劇更加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