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池館,吳宮花草,可似當時。最憐人處,啼烏夜月,猶怨西施。
該曲開頭的“山藏白虎”是指蘇州西北的虎丘。相傳吳王闔閭死後就葬在這裏,三日後,“白虎蹲踞其上,故名虎丘”。以虎丘為題材的作品,往往發思古之幽情,寫興亡之感嘆。“雲藏寺”說的是虎丘山寺的風光。蘇軾曾在此寫過壹篇《虎丘詩》:“東軒有佳致,雲水麗千頃”,梵宇入雲、寶塔聳霄的虎丘寺被“千頃”雲濤所遮掩。青山蔥郁,白雲繚繞,金寺若現,就在讀者沈浸在閬苑仙葩的虎丘山景之中時,作者把鏡頭拉近,描繪“池上老梅”。這裏的池是虎丘山下的劍池。池邊飛巖如削的崖壁上斜伸著幾株槎_蒼老的梅樹,與上句結合起來,遠近相輔,高低錯落,虛實交映,盡顯筆致的空靈。
“洞庭歸興”由景人情,引發作者聯想。“洞庭歸興”借用範蠡功成隱退之典。後人常用此事稱道鄙薄名利的品格。“香柑紅樹”壹句,作者由四時果鮮的太湖洞庭而想到尤為出名的洞庭紅橘,又由紅橘追憶了三國時陸績懷橘歸遺其母的典故。“鱸_銀絲”用晉人張翰之典。作者連用三個典故,不僅切合懷古之題,也表達了壹生沈抑下僚、偃蹇仕途的作者終於勘破世情的頓悟:壹切功名富貴,榮辱興亡只不過是過眼雲煙,故應盡快知機隱退,遠禍全身。
“自家池館”寫的是白居易任蘇州刺史時來虎丘遊玩的遺跡。“吳王花草”化用李白《登金陵鳳凰臺》中的詩句“吳宮花草埋幽徑”。吳宮相傳為闔閭、夫差所建,多有奇花異草,吳亡之後被焚燒。這裏有吊古傷懷之意。“長似坡詩”是前面兩句的歸旨,說的是虎丘仍然像當年蘇東坡《虎丘寺》中描寫得那麽美好,但已物是人非,曾在這裏留
下足跡的人卻福禍無常,最終都流散在滄桑的歷史長河之中,只剩下虎丘的美景告誡著世人歷史興亡之感和人世幻滅之傷。
作者承“吳王花草”而下,進壹步感慨興亡。西施以美色誘惑吳王,最終導致吳國滅亡。而今這冷清的月夜裏,淒厲的烏啼還在訴說著荒淫誤國之恨。這種淒涼的意境更深化了“可人憐處”的興亡之感。
該首小令由景人情,抒發懷古傷今之嘆。作者還工於用典,幾乎做到“無壹字無來歷”,正如明王驥德所說“曲之佳處,不在用事,亦不在不用事”,而在於是否“引得的確,用的恰好”(《曲律·論用事》)。作者雖然在曲中頻繁用典,也化用了許多人的詩句,但卻結合了作者的領悟和構思,創造出新的意境,堪稱張小山懷古小令中的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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