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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詞的清詞的特點

近人梁啟超著《清代學術概論》,以為清代詩文皆趨衰落,獨詞“駕元明而上”;朱孝臧以為清詞“獨到之處,雖宋人也未必能企及”(《全清詞鈔序》引)。

有些學者認為:“清詞特點可概括為三點:第壹,作者多。清詞總集,舊有王昶的《國朝詞綜》,黃燮清的《國朝詞綜續編》等。今人陳乃乾編《清名家詞》初編已刊印著名詞人的專集 100種;葉恭綽編《全清詞鈔》,入選的詞人有3196人。詞人之多,大大超過前代。更重要的,不僅詞人數量多,而且作品確有較高質量的也不少。第二,立論高。“常州派”在詞的創作和批評方面的理論都是眼界較高的,較諸前代有發展。其他清代詞人的論詞文章或詞話,也不乏獨到之言。這對於近代幾部精彩的詞話的出現,有直接的影響。詞的理論的發展,壹方面對清詞的創作有促進作用;壹方面也是在清詞的創作成就的基礎上作出的經驗體會的總結。第三,功夫細。清代詞人,無論取法哪壹家、哪壹派,都不完全局限於此,而是博參約取,用功細密;不以模擬為滿足,力求出新變化,有所創造。他們在詞的意境上受到種種局限,不能得到更大的成就;而在藝術技巧方面的細微功夫,在詞的發展史上,不愧是後來居上的。”

清詞作者多的原因主要有:首先,由於明末雲間詞派影響,清初文人填詞蔚然成風;其次,明清鼎革,文字獄橫行,文人寫詩作文動輒得咎,大量文人就將才學轉投入填詞;第三,宋代之後,詞樂失傳,填詞成為案頭文學,使得文人所受束縛大大減小,填詞自由大大增加。第四,康熙皇帝利用壹些詞人聲望,將填詞也納入正統文化,使得詞的地位在官方認可方面得到提升。等等。

雖然因為這些原因使得詞人和詞作大增,但是數量不能決定壹切。清詞人雖多,但是能與宋詞名家相媲美者屈指可數,這中間還有個別詞人大量因襲前人詩詞成句,使得詞藝地位更受動搖。相比宋詞,明末詞和清詞數量

上的優勢絲毫不能挽救質量上的劣勢。清詞功夫雖細,但是卻流於瑣碎,與宋詞相比,亦無回天之力。立論雖高,卻也只是眼高手低,試圖推尊詞體,卻力不從心。

綜合而言,清詞雖然號稱中興,總體成就卻只能是二流,高過總體成就三流之明詞,卻低於成就壹流之宋詞。 部分清詞研究者將宋詞作為詞的開花期,將清詞作為詞的結果期,這是沒有文藝上的依據的。以上只是總體上的比較,若從個體上分析,明末詞與清詞中婉約詞壹派,尚有明末陳子龍與清初納蘭性德、清末蔣春霖可媲美宋詞婉約名家。尤其是陳子龍後期詞集《湘真閣存稿》更是當行本身,含剛健於婀娜,深得李煜詞與北宋詞之精髓;納蘭詞中精品之作哀感頑艷,韻格在“花間”、北宋之間,這兩大高手算是明清詞人中罕見的亮點。

至於陳維崧主盟的豪放壹脈與朱彜尊主盟的清空壹脈之成就,後世爭議教大,但不管是稱贊者還是貶低者,均認為他們遜於蘇軾、辛棄疾與姜夔。晚清詞壇領袖譚獻(1832-1901)總結明清二代詞壇,最推崇者恰也只有陳子龍和納蘭性德:“有明以來詞家,斷推湘真(陳子龍)第壹,飲水(納蘭)次之。”其次則推崇蔣春霖與項廷紀:“閱蔣鹿潭(蔣春霖)《水雲樓詞》,婉約深至,時造虛渾,要為第壹流矣。閱項蓮生(項廷紀)《憶雲詞》,篇旨清峻,托體甚高,壹掃浙中喘膩破碎之習。蓮生仰窺北宋,而天賦殊近南唐。丁稿壹卷,遍和五代詞,合者果無愧色。”其他人俱被譚獻列入“尚非上乘”(以上評價均見於譚獻《復堂日記(戊辰年)》,後譚獻關門弟子徐珂整理其零散詞評和詞序,合為《復堂詞話》,譚獻晚年審閱定稿。)

後代對清詞之識見,難超譚獻。王國維《人間詞話》在“境界說”等方面價值雖大,但在評價明清詞人時,卻難免義理粗疏,英雄欺人,更因個人偏嗜而任意詆毀壹些詞人,有失大家風範;梁啟超並非評詞專家;朱祖謀為常州派後勁,在填詞和校勘典籍方面貢獻不小,但是門戶之見較深,以學問評詞,脫離文本解讀,胡適全盤否認明清詞,更是武斷粗暴。他們對清詞的認識均不及譚獻清醒。但由於譚獻逝世於1901年,因此對清末民國初重要的幾位詞人朱祖謀(朱孝臧)、王鵬運、況周頤、鄭文焯、文廷式、王國維等人無法進行客觀評價,只是在《復堂詞話》中偶爾評論其中數位,卻並未對他們的地位進行評價,而且譚獻去世之後,這些詞人中的創作還延續了長短不長的時間,譚獻無法為他們“蓋棺定論”,這壹點是必須註意的。此外,譚獻的評價無法避免門戶之見,雖然他並未過分推崇常州派先輩的地位,但是卻否認了陽羨派和浙西派的所有詞人之地位,認為他們“俱非上乘”,似難服眾。但是,後代著名詞評家也大多沒有對陽羨派和浙西派進行高度評價。明末詞和清詞整體不如宋詞甚多,是不爭的事實,高手也僅限於婉約派屈指可數的三四個,且無法超越宋詞相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