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家境貧寒,童年的馮玉祥只斷斷續續念過壹年零三個月的私塾。練習寫字買不起紙筆,就用壹根細竹管,頂端紮上壹束麻,蘸蘸稀薄的黃泥液,在洋鐵片上塗寫。
公元1896年,15歲的馮玉祥在保定府五營練軍正式入伍。在兵營中,每逢操練之余,粗識壹些文字的馮玉祥便開始讀武俠小說,如《封神演義》、《彭公案》、《施公案》。他說,“壹半是為了看熱鬧,壹半也是企圖多識些字。”“初看時半懂不懂,只管囫圇咽下去。讀完壹遍,從頭再讀,讀長久了,書中大意也漸能領悟。”正是憑著耐心、虛心、恒心,馮玉祥還讀完了《三國演義》。
升任本哨的小教習後,有著強烈上進心的馮玉祥開始攻讀軍事書籍,如武衛左軍編的《操法》、《陣法》以及新建陸軍七項等。他得暇即讀,有時徹夜不睡,偷偷地就著燈光讀。初時十句不過懂得三句,其余都茫然不解,於是各處找人求救。看到馮玉祥苦讀得體力不支,朋友好言相勸。他說:“我就是念書念死了也好,免得變成壹個庸碌無知的廢物,消耗世界上的食糧,壹點事也不能做。”
讀書成了馮玉祥每天必不可少的事情,青年的他涉獵的書目不斷擴展。當他看了《飲冰室文集》的序文,得知《綱鑒易知錄》壹書,便立刻到北平琉璃廠書店裏花了壹兩六錢銀子買來壹部,日夜苦讀,時刻不離手。壹次,被他的上司王化東統領見到了,高興地連聲誇獎,說:“我們營裏的年輕人居然也有看《綱鑒易知錄》的,真是了不得!”隨著官階提高,馮玉祥閱讀的範圍也在擴展,《左傳》、《易經》、《書經》、《詩經》、《群書誌要》等逐漸壹壹進入他的讀書視野。
馮玉祥曾因愛讀書而結識了國學大師級的人物王鐵珊、鄧鑒三。鄧鑒三是馮玉祥早年最敬愛的壹位朋友。馮玉祥早年讀書水平的提高,壹個很重要的因素是得益於他的幫助。比如說,他告訴馮玉祥,多讀古文,可以觸類旁通,要是熟念兩三百篇古文,壹定就可以有很大的進步了。馮玉祥依計開始念《古文釋義》,由鄧先生隨時為其講解,隨時自己偷空念,每篇念至能夠背誦方肯罷手。這樣讀了不到百余篇光景,覺得就有了不少的進步,普通的文章不用講解,即能自己領悟。再來翻閱《綱鑒易知錄》壹類的書,情形就大大不同,以往看不懂的,這時很容易懂了。嘗到甜頭以後,馮玉祥在壹生的讀書中,不斷向大師求教,向朋友求教,也向比自己年輕的屬下求教。
讀書使馮玉祥從積弱腐朽的社會狀態中找到人生奮鬥的動力;讀書,使他從不斷的文化選擇中,清晰了自己的政治選擇;讀書,使他獲得了接近科學的人生觀和方法論。人的認識是在不斷的否定之否定規律中發展的,讀書作為壹種動力,不斷地改變了馮玉祥的人生。馮玉祥在艱苦的歲月裏勤讀不輟的故事,的確給我們許多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