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通,先別輟學。我們都來幫妳想辦法。”學生們非常熱情和忠誠。幾天後,同學梁瀟遵守諾言,跑到張翔通那裏報告了這個好消息。“有壹個好主意。我叔叔家需要幾個表親的家教。我就跟他說,妳學習好,就當家教吧!”梁瀟的叔叔在保定做官,不用說,他家很有錢。
張翔通看著熱情的梁瀟,他真的很感謝這些好同學。他想了想,臉紅了,說:“我當家教很好,但是我想等到中學畢業。如果可能的話,能不能先借200塊大洋幫我渡過難關?”
他真的覺得不確定。沒想到,梁瀟去和他叔叔商量後,同意了這個條件,並送去200元大洋。這200塊大洋,張祥通用壹半堅持到中學畢業,另壹半送到馬驍村,幫助父親和叔叔們渡過饑荒。柳江是廣西壹條美麗的河流,儋州是柳江上遊的壹個島嶼。這是壹個名副其實的島嶼,住著幾十戶人家。當地的民風淳樸美好。如果不是戰爭,這裏真的是壹個學習和研究的好地方。張祥同住在那個島上空無壹人的破廟裏,守護著比生命還珍貴的書籍和儀器。
當他意識到他將在這個小島和這個破廟裏生活壹段時間時,他想到了因戰爭而中斷的研究。幸運的是,他隨身帶著顯微鏡和壹些常用實驗動物的腦組織連續切片,因為他早就想到戰爭不會是短期的,如果條件允許,他可以在飛行中抽時間做壹些觀察和研究,至少不會讓自己的知識和業務白費。於是,在破廟大廳的壹個角落裏,張翔通支起了壹張八仙桌。他把顯微鏡和腦切片在桌子上排好,心無旁騖地開始了研究工作。65438年至0942年,張祥同在貴陽安順軍醫學校任教。有壹天,他在圖書館看了壹本約翰·費爾頓寫的《神經生理學》,覺得很有收獲。在後來的壹次聚會上,他表達了想去富爾頓實驗室學習的願望,不想被同事嘲笑。有人嘲笑他是傻逼,甚至有人毫不掩飾地嘲諷他:“像妳這樣的窮光蛋,如果能去美國讀書,太陽壹定會從西邊升起。”張祥同屏住呼吸,鼓起勇氣,給著名的神經生理學家富爾頓寫了壹封推薦信。其實他自己也沒抱多大希望。信發出後不久,他就忘記了這件事。
三個月後,他突然收到壹封來自國外的電報。壹開始,他真的有點不解。他是農民的兒子,哪裏來的海外親友?他認為郵遞員弄錯了,所以沒有打開就當場把它還給了郵遞員。“請把它交給藥學系的張教授。他有許多海外關系。”壹小時後,郵遞員拐了個彎,回到了他身邊。
"張教授說這封電報壹定是給妳的."
這壹次,他變得嚴肅起來。他壹邊拆開電報,壹邊盡力在記憶庫中搜索。
電報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三個英文單詞:“YesLetterFollows”(意思是:是的,其余的見信。)
這時,他終於想起三個月前,他壹氣之下給費爾頓教授寫過壹封信。看來太陽真的要從西邊升起了。
收到那封電報後,他開始真正註意學習。他日日夜夜期待著,期待著不再是癡人說夢的結果。
又壹個月過去了,他期待已久的回信終於來了。傳統上,這封信由耶魯大學醫學院院長弗朗西斯·布萊克簽署。信的內容是歡迎張翔通的申請,允許他在該校生理學系做訪問學者,並承諾為他申請獎學金,足以維持他在美國工作期間的全部生活費,差旅費由他支付。
賣了衣服,賣了書,最後,連壹本珍藏多年的珍本《沙夫的sTextbookofPhysiology》也賣了,張翔通終於湊足了去美國的旅費。然後,他趕到戰時首都重慶,敲了無數衙門,填了無數表格,終於憑著耶魯大學醫學院院長弗朗西斯·布萊克簽名的電報和信件,在半年內辦完了出國手續。1943元旦前夕,西方人最重視家人團聚的日子。壹架從重慶飛往印度加爾各答的軍用運輸機上,唯壹的乘客走進來。他就是去美國耶魯大學深造的張祥同。
從65438到0946,40歲的張翔通以優異的成績獲得耶魯大學博士學位。從那以後,他對大腦皮層研究的貢獻變得越來越顯著。神經細胞中有兩種纖維:軸突和樹突。軸突傳遞神經沖動的功能已廣為人知,但樹突的功能直到20世紀50年代仍不為人知。張祥同利用當時的先進技術,記錄大腦皮層的單位電位,開始研究樹突的功能。他被認為是研究大腦皮層樹突功能的先驅。多年後,這位著名的腦科學家因其傑出的研究成果被國際同行譽為“神經生理學領域的領軍人物之壹”,並被國際神經網絡學會授予65438-0992終身成就獎。他從未忘記富爾頓教授壹貫的關懷和教導。
富爾頓教授和他的妻子沒有孩子。他們像對待自己的孩子壹樣關心和照顧張翔通。張翔通在耶魯大學學習工作了十幾年,幾乎每個聖誕節都是在富爾頓教授家度過的。
壹代神經生理學家富爾頓死於1960年。
1980年7月5日,張翔通赴美國波士頓參加世界石勒蘇益格基金會為包括他在內的四位國際科學家舉行的1980年頒獎儀式。通過基金會的精心安排,他得以在頒獎典禮上與妻子富爾頓夫人團聚。20多年後,富爾頓夫人見到他的第壹句話是:
“我很開心,又能看到壹根雞毛插在妳帽子裏了!”(印度習俗:每當壹個人對自己的部落做出重要貢獻時,酋長都會親自在帽子上插壹根羽毛以示認可)1949 10新中國成立了。遠在美國紐黑文的張翔通得知喜訊,頻頻給家裏的親朋好友寫信,表達對祖國的向往。在給朋友的信中,他寫道:“聽到中國解放後的新氣象,我很激動。我迫不及待地想跳回去參與這場新的建國運動...我渴望報效祖國!”
1950年期間,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美國政府對中國實行封鎖政策,包括張祥同在內的許多中國科學家試圖通過美國政府回國。張翔通等了五年!1955年7月,張翔通得到了壹個去北歐講學的機會,壹個計劃開始在他腦海中醞釀:取道北歐回到祖國。他把這個計劃告訴了他信任的富爾頓教授。富爾頓盯著眼前這位憨厚樸實的學生,非常誠懇地說:“項,妳應該回去報效祖國!”
張翔通也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房東休斯夫婦。這位好心的美國人似乎舍不得他們。他們反復挽留跟了他們多年的中國房客:“這裏不是很好嗎?這裏科研條件好,生活穩定舒適,就別回去了!”
他們說的是實話,但還是留不住張翔通。張翔通壹直記得心理學家巴甫洛夫說過的壹句話:“無論我在做什麽,我壹直在想,只要我的精力允許,我就先報效祖國。”
1956年,張祥同到達比利時,他將在那裏參加壹個國際生理學會議。自然,他之前已經做好了回國的壹切準備。在離開美國之前,為了避免引起美國政府的懷疑,張祥同出發去比利時的時候,他在美國的所有積蓄、家具和書籍都沒有動過,除了壹些換過的衣服和壹套做實驗用的電子儀器。這有點令人困惑。
比利時國際生理學會議後,張祥同繼續在北歐國家講學,尋求回國的途徑。金秋時節,瓜熟了。經過不懈的努力,在歐洲壹些朋友的熱心幫助下,張翔通終於經芬蘭赫爾辛基,經東歐和莫斯科回到了北京。祖國和人民對這位歷經千難萬險歸來的遊子表示了熱烈的歡迎。張祥同剛剛回到北京,時任中國科學院院長的郭沫若就為他舉辦了家宴。隨後,陳毅副總理代表周總理會見了他。黨和政府的關懷,像壹把春風,溫暖著這個久別他鄉的遊子的心。
是的,在自己的國家,張翔通處處感受到的都是春天壹樣的溫暖。不久,在各方面的支持下,張祥同在中國科學院上海生理生化研究所建立了中樞神經系統生理學實驗室,這也是新中國第壹個腦實驗室。6年後,1962,在張祥同的帶領下,建立了神經組織培養實驗室。在這個實驗室裏,已經成功地培養了人類大腦皮層中的單個神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