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壓之下的現代人,實在無法效仿古人,瀟灑飄逸,淡忘山川,獨自思考形而上的人生。但隨著征服自然能力的迅速提高和高科技的普及,人們可以足不出戶,熟悉世界大事,最大程度地防止自然災害的侵襲,不依賴外物,有意識地陶冶和凈化自己的心靈。目前最大的問題是主體往往忽視了個體的精神需求,自我反思、審視、對話成為少數文人精英自我世界的內心活動。站在浪潮上的精英們,隨時可能被卷入商品浪潮,逐漸迷失方向,迷失自我。在這樣壹個艱苦奮鬥,精神匱乏的世界裏,強者可以指導國家,幫助世界,弱者只能修身養性,獨立自主,在自己的世界裏閉門造車,創造自己的凈土,訴說生存的無奈或者無能的悲哀。逍遙不再是靈魂的徹底解放,而是無力改變生存困境和逃避現實的借口。即使遠離喧囂,也達不到靜、空、遠的超然境界。
我們碌碌無為,目光短淺,每天為生計奔波,為溫飽發愁,沒有時間談休閑。風流韻事的白日夢,不過是茶余飯後的話題。面對快節奏的城市生活,激烈的生存競爭,貧富懸殊,社會分配不公,心理往往會失衡,在咒罵和嘆息中沈淪。靈魂漂泊,人生目標不明,沒有信仰,沒有追求。苦澀的笑容背後有苦澀,看似無憂無慮的外表透露著深刻的絕望。莊子的天馬行空成了壹廂情願,李白在長安街的醉酒有點瘋狂。子曰:“倉裏實知禮儀。”做儒者難,做隱士難,上天堂難。
梭羅說“無憂無慮是壹種偉大的藝術”。我也認為自由與外物無關。藝術靠眼睛去探索,靠雙手去創造,靠心靈去發現。藝術的人生離不開淡然的心態。周作人那種“瓦紙窗下飲茶,邀得清茶,用雅致的陶瓷茶具,與兩三人* * *,可抵十年風塵夢”的悠然境界,其實只要我們善於創造,同樣會有失偏頗。富人可以在高爾夫球場揮汗如雨,窮人也可以在午後溫暖的陽光下小睡片刻。文人可以在筆墨之間振聾發聵,普通人也可以在鍋碗瓢盆中奏出夢幻的樂章。逍遙不再只是文人的觀賞品,已經進入了大眾階層。難道妳沒看到:三三兩兩的人逢年過節在茅舍相聚,縱情山水:壹家人在郊外駕車,享受冬日暖陽;在熙熙攘攘的城市裏,枝繁葉茂的廣場上也能聽到悠揚的鋼琴曲。陶淵明可以在南山聚精會神采菊,華茲華斯可以在湖邊反復吟唱癡情的歌,王維寄情放輕松明月,海德格爾思考人生的沒落,無論是偉人還是庸人,只要能放下自己的心情,給自己留足空間,活在洶湧的靈魂裏,盡情地哭,流下委屈的眼淚,盡情地笑,笑出人間的辛酸。用平凡的歲月拒絕平庸,用無憂無慮的心情抵禦風雨。人其實可以快樂,只是心太重了。面對升學、找工作、買房等壹系列壓力,每個人都有過放下的想法,只是為了開心,但很少有人真正願意追求名利,追求壹種安靜的心態。
莊周之所以提出“逍遙遊”的主張,並不是因為他真的聖人般,不沾染世俗,更多的是因為他看透了世間的冷酷,不給任何君主以希望。他討厭渾濁的世界,卻無力改變,只好沈浸在為自己創造的“無憂無慮”的狀態中。“逍遙”雖有避世的消極態度,但從中可以看出莊子的大鵬之誌。
世界是浮華的,我們已經被這種物欲橫流的世風所交錯。翻閱古籍,可以找到幾千年前莊子為我們準備的出路。無論世事如何紛爭,我們的內心都能從莊周分出壹片凈土,那是陶淵明曾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地方。;李白用它“我們隨著松風的曲調歌唱;,當星星落下時,我們完成了我們的歌。”;
劉禹錫用它來“彈琵琶,讀金經”;蘇軾用它來理解“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他們經歷了仕途的沈浮和世事的變遷,無數的痛苦和荊棘打磨了他們的棱角,使他們最終成為壹顆璀璨的明珠。
同樣的,我們還是有刺的,同樣的餡兒在這個復雜的世界裏走不掉。荊棘只是虛張聲勢的武器。隨著閱歷的增加,年齡的沈澱,它們會逐漸消失,我們會越來越明白“自由”的真諦。“逍遙”不是懦弱或膽怯,而是明白了人生的道理。莊子終其壹生,雖然沒有達到快樂的境界,但內心是寧靜平和的。
理解老莊哲學不等於抹殺野心。重要的是從這種哲學中獲得的壹種人生態度——學會“無憂無慮”,不因外物而沮喪。外在的東西,也就是金錢、名譽、地位...這些外在的東西,妳帶不走,死了也帶不走。妳不必為他們不顧壹切。“唯有江上清風,山中明月,以耳為生,目色相交。”
從兩篇文章中選擇壹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