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古璽的形體大小不太統壹,似乎沒有定制。印紐以壇鈕為主。有十字界格或豎界格,多為白文印璽。字體風格與同時期的楚國的青銅器銘文及竹簡文字基本壹致。根據楚國壹些獨有的官職稱謂、地名及文字風格可以確定壹批古璽屬於楚國官璽。我們列舉壹些,讓大家了解壹下楚國官璽的ji基本風貌。
壹、大莫囂鉨
“大莫囂”之稱,古時只在《漢書?曹參傳》出現過,而《史記?曹相國世家》中作“大莫敖”。根據史學家分析,因漢代時近戰國,故仍沿用楚官名號。曾侯乙墓中出土的竹簡中亦有此官名;包山楚簡中亦有此官名。此處“囂”字應讀作“敖”。據記載分析,“大莫囂”應是楚國中央軍事機構中的長官。
此印於1986年文物普查之時在安徽六安縣發現,是戰國晚期楚國官印。
我們介紹古璽時提到過,職位越高,形制越規整,這方古璽的形制接近當時周璽的形制。
二、連囂之四
連囂,即典籍中的連敖,從《後漢書》之記載我們知道這是楚地特有的官職名。
戰國之時,居民編制是按照國、鄙兩套制度。國,五家以為軌,軌為之長;十軌為裏,裏有司;四裏為連,連為之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以為軍令。鄙,五家為軌,軌有長;六軌為邑,邑有司;十邑為率,率有長;十率為鄉,鄉有良人;三鄉為連,連有長……連囂是楚國連壹級別的行政劃分的軍事主官。
《史記》中以“司馬”來解釋“連敖”。司馬我們知道是軍事主官的稱謂,可見連敖亦是如此。只不過各諸侯國叫法有不同而已,而“連敖”,或如此印寫作“連囂”都是楚地特有的軍事官名。至於此璽璽文的“四”字,應該與漢代虎符第壹至第五的計數形制類似。
從形制上我們也可以看到,中央軍事主官“大莫囂”與地方軍事主官“連囂”所用規制的區別。
三、連尹之鉨
連尹亦是楚國的官名。《漢書?灌嬰傳》:“擊破柘公王武君燕西,所將卒斬樓煩將五人,連尹壹”。《左傳》:“屈蕩為連尹”。此處的“連”與“連囂”的“連”相同,是地方壹級居民行政區劃的級別。有說連尹是武官,也有說是文官,筆者還沒有被完全說服,所以存疑吧。從此璽我們可以看到地方的官員璽印也有比較規整的。
四、士尹之璽
這古璽的文字有少許爭議,筆者按“士”字說。春秋戰國時“士”是最低級別的貴族。在壹些出土的楚簡中可以見到“王士”,即楚王之士;“左尹士”,即左尹之士等等。
楚國叫“尹”的命官很多,主管某事或者管理壹地方都可叫“尹”。曾侯乙墓出土的楚簡中就有令尹、左尹、連尹等官名。
五、亞將軍鉨
楚國將軍璽印。春秋戰國時將軍有大將軍、上將軍、禆將軍等。“亞”,次也,就是比將軍低壹級別的次將軍之意,也可以作將軍副手解釋。《漢書?陳平傳》:“以平為亞將,屬韓信,軍廣武。”的記載,就是劉邦任命陳平為韓信副將,管理廣武地區的軍事。劉邦、項羽皆為楚人,故官職亦多沿用楚國制度。
此印中的“將”字的寫法亦是當時比較普遍的,多在楚國印璽中出現。
六、司馬之府
司馬,我們已經說過,是執掌軍事方面的武官,分左司馬、右司馬,亦有大司馬。官員制度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己了解壹下,也是很有意思的,這裏我們就不多說了。這裏“府”字的寫法亦是其時比較常見,府,即府庫。璽文“司馬之府”,應是當指司馬屬下之軍需府庫。
此印的是筆者比較喜歡的,布局對角線的呼應平,多處平行兩筆的切割與顧盼,使得此印平正中帶著壹股森然之意。參差但不覺紛亂,勻穩而不板滯,疏密之有致,顧盼之有情,意境之渾然,不可多得。
七、上場行邑大夫鉨
“上場”,應讀為“上唐”,古時,“唐”通“昜”。可以在很多古籍與實證中見到,例如馬王堆帛書,“羊唐”作“羊腸”;趙國貨幣三孔布面文的“南行昜”即古書上的“南行唐”。
《左傳》中註,唐,屬於楚之小國。那麽此璽是楚國的上唐附邑的邑大夫所用之印。
也可以從中看到與楚國其他官璽不同的特色,也可以從中窺見,秦統壹六國前,各諸侯國,甚至各附屬小國文字、印璽的地域性差異的顯著。
此古璽白文,且留空的實地較多,但是因為年代的關系出現了斑駁,腐蝕造成的斑點累累,不但不覺殘破,反而使得原本比較平板的古璽平添了蒼茫之趣。很多古璽在初看的時候都會有過於呆板、文字難以辯識、亦或布局太過天馬行空。那麽我們花這麽多力氣來說古璽又是為何呢?當然不是因為他的史料價值,而是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天馬行空、妙趣天成的古璽,很多的古璽如果沒有年深日久早就的殘破,幾乎沒有什麽可取之處,正如這方“上場行邑大夫”古璽。但是正是壹些因時間早就的殘破才給了後世篆刻人啟發,出現了仿古璽的刻意殘破章法。那麽大家可否從古璽中,從這個風格最多樣的時代中,尋出壹些新的啟迪呢。
今天的楚國古璽說到這,再給帶來壹些楚國古璽,供大家學習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