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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彜族文字的起源》

〖彜族文字的起源〗

文字是人類社會發展到壹定階段的產物,是人類文明的重要標誌和成果。同時作為人類歷史上壹種重要的文化現象,它即是人類社會文化繼承、發展和傳播的重要載體,又是民族文化的凝聚體,是壹個民族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通常我們談到文字,往往只是把它看作是壹種輔助性的交際工具,而對其文化屬性的理解不夠深入,因此,也就難以對文字進行深入而全面、正確的認識。彜族文字,作為壹種自源文字體系,千百年來壹脈相承,顯示出它獨特而頑強的生命力。彜族文字的產生是彜族人民,也是各民族人民在歷史上創造的重要文化成果,是民族傳統文化的寶貴財富。

? “彜文”,彜語自稱Su? Na(“書眼”),即文字。明清以來的漢文史料稱為“爨文”、“爨字”、“韙書”、“倮文”、“羅羅文”、“夷字”等。由於歷史的原因,過去彜文多為畢摩所掌握,故在漢文史書上也稱為“畢摩文”、“西波文”等帶有貶義或歧視色彩的名稱。解放以後,隨著民族族稱的規範和我國民族平等、語言文字平等政策的貫徹落實,現已把彜族固有的文字統稱為彜族文字,簡稱為彜文。

? 關於彜文產生的問題,彜學界有不同的看法:有彜文起源於宗教之說;有天神傳授彜文之說;有起源於大自然啟示的摹仿之說;有社會需要創造彜文之說;有勞動人民創造彜文之說;有英雄創造彜文之說等等。

關於彜文產生的年代,有說彜文產生至今有壹萬年左右的歷史;有說大約與仰韶文化同期;有說產生於先秦時期;有說產生於漢代或更早壹些;有說產生於唐代;有說創始於唐而集大成於明代。對於這些不同的說法,學術界大都能夠接受的是,彜文產生於漢代或更早壹些的觀點。

(壹)民眾創造文字說。

“人民創造歷史”,“勞動群眾是壹切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創造者”,這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思想和理論。講到文字的產生,壹般來說,文字是人民大眾創造的。可是,世界上所有的文字最初都只是由少數專門人員所掌握,文字能夠通行於人民大眾是很晚以後的事情,它需要壹個漫長的過程,甚至有的文字始終沒有走入社會和人民大眾的生活。說文字是群眾創造的,實際上也只創造了文字的素材(各種符號和圖形),把這些符號和圖形與語言結合起來,成為用來記錄語言的文字,那只是少數或個人的發明創造。各種符號和圖形是世世代代人們逐步認識和積累起來的,當然是群眾智慧的結晶。但符號和圖形用來表音,總是先有少數人或個人的試行和提倡,總不能大家壹起動手。從這個意義上講,文字象其他事物壹樣,也有壹個發明的問題。首先應用表音方法的人,也就是文字的發明者。每個有文字的民族,都有自己象“倉頡”那樣的創造者。遺憾的是他們都沒有留下真實可靠的姓名。如漢字的誕生,是人類文明史上的偉大事件。中國古代傳說,“古者倉頡造字,天雨粟、鬼夜哭”,把漢字的創制視為壹件感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東漢學者王充也認為漢字的創制是光照日月、功蓋天地的宏業:“天地為圖書,倉頡作文字,業與天地同,指與鬼神合。”(①王充:《論衡·感虛篇》)可見,中國人很早就已認識到文字的歷史文化價值了。

(二)畢摩創造文字說。

? 彜文的產生和發展也經歷了從刻木記事——圖畫文字——象形文字——表意文字等過程。最初把圖形和符號整理為彜族文字系統,並用來書寫文獻的人,是彜族的畢摩階層,因此,我們認為畢摩是彜文的創造者。各地彜族傳說中創造或找到文字的人名字雖然不同,但有壹點是相同的,那就是畢摩。畢摩是彜文的創造者,同時也是彜文使用者和彜族文化的傳播者。畢摩的職業多為家傳,彜族諺語說:“畢摩經書祖傳給子孫,父傳給兒子;詩詞由祖宗嚼進子孫的嘴裏,父親嚼進兒子的嘴裏”。“工匠的兒子有學工匠的義務,畢摩的兒子有學畢摩的義務。”所以,世代相傳是畢摩傳承的壹種方式,同時,也有拜師學習畢摩的。但是,彜文和彜文經書始終是在畢摩的父子相傳和師徒傳授的過程中壹代壹代傳下來的。說畢摩是彜文的創造者,是畢摩把最初的圖形和符號整理成彜族文字系統,並用來記錄或書寫文獻的人。

(三)彜文起源於5000年之說。

持此論者是陳英和丁椿壽二位先生。在這個方面,陳英在他的《彜族的起源和發展》(貴州日報1982年6月14日、6月28日、7月12日的《貴州民族史話》專欄中,結合彜族的起源問題對彜文

來源作了較為詳細的論述。

(四)古彜文有近9000年的歷史,是西方文字的始祖之說。

這是最近幾年來所提出的最新論點,提出之後,引起了學術界和有關專家的極大關註。此論者為湖南省株洲工學院考古學家劉誌壹教授。

? 劉誌壹在他的《彜文,漢文源頭,西文始祖》在(貴州民族報1991年12月16日)的文章提出:“古彜文有近9000年的歷史,是西方表音文字的始祖”的理論。這個論據是他在近幾年來所出土並且已經公開發表的考古資料和古彜文字資料,以及它們之間的時間順序和空間傳播,還有古文字的原始使用方式和原始民族語言、原始思維特征等諸多方面的嚴肅考證時候所得出的結果。文章指出:“大家知道,自從西安半坡刻劃符號出土並公布之後,已有部分彜族學者和漢族彜學研究專家指出,彜文與半坡刻劃符號有同源關系,並將古彜文的誕生時間上推至距今6800多年前的仰韶文化時代半坡時期。但不久之後,距今7400多年前的甘肅泰安縣大地灣遺址彩繪符號、距今7800年前左右的河南省舞陽縣賈湖遺址龜甲刻符和柄形石飾刻劃符號、距今8200多年的湖南省澧縣彭頭山遺址石飾刻劃符號出土並公布。這些古文字材料都可以用古彜文釋讀。特別是賈湖遺址的柄形石飾上的四個刻劃符號“荒野孤魂”,與雲南省石林縣古彜文完全相同;彭頭山遺址的石飾刻符“尼”與彜族古籍所載,彜族先民“尼能氏”的活動時間基本吻合。充分說明古彜文和它們的淵源關系是不可否認的。所以,我把古彜文的創造時間上朔到9000年前。

另外,文章還進壹步提出了古彜文是西方表音文字的始祖;彜族文化與漢族文化,彜文與漢文的關系等問題。關於彜文的創始問題,在彜族民間也有各種各樣的傳說。例如,在四川涼山的傳說彜文是由唄阿蘇拉吉從洛龍歌布曲烏那裏學來的;雲南祿勸、武定和新平的傳說,認為伯博伯梗根據鳥獸足跡和事物的形象創造了彜文;祿勸、石林、彌勒等縣的傳說是阿山牧人為統計牛羊的數目和牧場的塊數在石頭上刻劃了許多符號,在此基礎上逐漸發展成彜文;在貴州彜區的傳說則古代有三位聰明的吉祿老人,從刻畫六種家禽和六種野獸的形象開始,在樹上記年,石山記月,形成十二支的符號,後來逐漸發展成彜文等。

綜上所述:我認為,彜文產生的歷史年代雖然久遠,但目前仍然缺乏遠古、上古和中古的文字資料及足夠的科學依據,不能簡單地或單方面的依靠目前的研究結果斷言彩陶刻符就是古彜文或者漢文,或其他民族文字。當然,在這些五彩斑斕的彩陶刻劃符號中,有很多種符號確實可以用古彜文辨認、釋讀,這是事實。我們說它就是彜文,那至少還需要其他研究成果加於旁證。但有壹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如果說彩陶刻劃符號是中國古文字的始祖,是漢古文字、古彜文或其他民族文字的原始階段,以此推論為彜漢文是同源是說得過去的。

總之,彜文是廣大彜族人民在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從無到有,從少到多,從初創到完善,這樣慢慢約定俗成的;是彜族人民集體智慧的結晶。彜族文字在發展演變過程中,沿著他自身的發展規律,已經形成了表意文字體系中的壹種獨具特色的文字。它的獨特造字法和結構方式,不僅說明它是我國比較成熟的古老文字,而且說明在彜族歷史上曾經有過壹段文化興盛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