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裁《廣雅疏證註序》譯文:
小學(說語言學有點大,從學科分類的角度講,對譯為漢語言文字學也許好些)有形音義三個方面的內容,三者相互推求,舉出其中之壹可以得知另外兩個。
形音義都各自有古今之別,六個因素相互推求,舉出其中之壹可以得知另外五個。古今這對概念,並非有固定的指稱。
如果以三代為古,那麽相對的漢代就是今;以漢魏晉為古,那麽唐宋之後就是今。聖人造字(這裏的字是廣義的概念,實際上包括了語言中的詞而言),先有意義然後為這個意義制定聲音(也就是先有所指然後為此所指確定能指的形式),制定了聲音之後就創制形體。
讀書人考證壹個字,依據字形來得知其讀音,通過讀音來得知其意義。學習經典沒有比得知意義更為重要的,而得知意義的方法沒有比知曉讀音更為確切的了。
《周禮》列出的六書,指事、象形、形聲、會意這四個,是關於形體方面的。
轉註和假借兩個,駕馭形體,是關於音義方面的。三代小學的著作沒有流傳。現在保存字書(形體方面的著作),以《說文》為首,《玉篇》等之後的次之。
韻書(音韻書籍)以《廣韻》為首,《集韻》等之後的次之。辭典(詞義訓釋的書籍)以《爾雅》為首,《方言》《釋名》《廣雅》等之後的書次之。
《爾雅》《方言》《釋名》《廣雅》,講的都是轉註假借的條目。意義從屬於形體,這就是轉註(段玉裁認為所謂“建類壹首,同義相受”就是說用同部首的字互訓);意義從屬於聲音,這就是假借(因為假借是因為聲音相近而發生的)。
出處:
原書為《廣雅疏證》,成書於乾隆六十年,由王念孫所寫。《廣雅疏證》是壹部系統整理、闡述《廣雅》的著作。
實際上,《廣雅疏證》乃是王念孫借《廣雅》壹書以暢述其音韻、文字、訓詁之學識的集大成之作,更是清代語言學史上成就較高的小學要籍。
後由清代文字訓詁學家、經學家段玉裁註序。
擴展資料:
段玉裁的文獻整理成就:
段玉裁不但在整理文獻的實踐中作出了不朽的業績,同時他總結實踐經驗,又提出很多卓越的見解,諸如“改字”問題、誤校問題、分別作者之是非與本子之是非等,卓識宏議,發人之所未發,至今為學者所稱道。
關於“改字”問題,總的說來,他是主張“勇改”的,認為當改則改,知錯不改反而會留下後果。但是他同時又反對妄改、擅改,因為妄改、擅改會造成更惡劣甚至難以挽回的後果。
甘苦有得之言,發人深省!段玉裁校書不迷信古本,而是主張依靠自己的學識,善加判斷。他分析經書的“疏”與“經註”本來都是各自單行的,各家所守的“經註”以及單行的“疏”受授不同,其字其說齟齬者多。
自《十三經》合刊註疏音釋,學者能夠識別其源流同異的並不多。在這樣復雜的情況下,僅僅依靠古本來校勘經書的文字,已不能夠解決問題,最後只有憑借自己的學識作出抉擇。《十三經註疏·釋文校勘記序》指出:“顧自唐以來,而徒沾沾於宋本,抑末也。”
可見段玉裁不獨鄙視俗本為不足據,就是通常以為的精善宋本,也亦去其積誤而探其義理以定是非,這就恐怕不是壹般人所能做到的了。
他認為校勘者必須具備深厚的學力和紮實的基本功。段玉裁在校勘方面的絕詣,有很多校例已為當代發現的敦煌寫本、阜陽漢簡所證實,不能不令人嘆服。
其所著《古文尚書撰異》勘正今本誤字甚多,當時無別本可參,僅憑理校,今與敦煌寫本對校,每多合者。
王重民《敦煌古籍敘錄》雲:曾以《尚書》殘卷《益稷》、《禹貢》兩例“持與段氏《撰異》對讀”,其中段氏所定“脞字從肉”、“繇字不從草”等例。
“今照此寫本,段君之言為定讞矣”。又如段玉裁在《詩經小學》中判斷《詩經.墓門》“夫也不良,歌以訊之”的“訊”為“誶”之誤,安徽阜陽漢墓出土的《詩經》竹簡正作“歌以誶之”,證實了他的判斷完全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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