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唐書·魏徵傳》:“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唐太宗“以古為鏡”,十分關註歷代興亡,尤其註意“前王得失”。貞觀三年,太宗獎勵涼州都督李大亮敢於直諫,賜荀悅《漢紀》壹部,稱此書“敘致既明,論議深博,極為治之體,盡君臣之義”,要他“宜加尋閱”(《舊唐書·李大亮傳》)。太宗也為新修《晉書》撰寫史論,其目的是告誡皇太子“居治而忘危”,“失慎於前,所以貽患於後”的教訓,警告唐室功臣不要有虧“貞臣之體”,“見嗤後代”。從貞觀年間的政治實踐來看,唐太宗不愧為歷史上最重視“以古為鏡”的帝王。正是在這種思維帶動下,貞觀朝出現了兩件影響久遠的文化盛事,壹是大規模的整理古籍,確定了古籍分類的基本門類,二是大規模修撰史書,開創了官修史書的基本格局。
整理古籍有重大意義:諸子為經籍之鼓吹,文章乃政化之黼黻,皆為治之具。為實現致治,唐初花了十余年的時間,對歷代圖籍進行了系統整理,“數年之間,秘府圖籍,粲然畢備。”(《舊唐書·魏征傳》)經過系統整理,形成頗具影響的《隋書·經籍誌》。該書不僅著錄了隋以前圖書流傳的情況,敘述圖書沿革、變化、學術源流,而且確立經史子集四大部類,成為中國古典目錄學的主流。而魏征匯輯《群書治要》,是“有關政術、存乎勸戒”的古籍選本,多為古籍之精華,博而且要,體現了其用古籍為現實政治服務的匠心。
唐太宗的另壹個思路,是修史以“覽前王之得失”。“覽前王之得失,為在身之龜鏡”是唐太宗的名言。貞觀君臣自覺總結前王得失,從而開創出“貞觀之治”的大好局面。他們以史為鑒,特別是以隋為鑒,既“取鑒於亡@國”,亦“取鑒於哲人”,這是鑒戒思想的深入與發展。唐太宗在魏征去世後對侍臣講:“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舊唐書·魏征傳》)貞觀十壹年,五代史成,主持修史的魏征對鑒戒思想作了系統總結。不僅高度概括了如何從亡國取鑒以求致治的思想,還將修史、取鑒、求治三者緊密地聯系起來,使中國古代史學的鑒戒功能進入壹個新的發展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