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的解釋不科學,不可信。但他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是在用古諷今的方式勸漢武帝仁政,不要濫殺無辜,引起民眾的反感和反抗。秦朝之所以在第二年滅亡,正是因為“公哀公怨”,應該引以為戒。
更具體的解釋:
東方朔和“奇怪”的故事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壹百四十,曾雲下了條“教訓”:
“蜀都何光遠。東方朔關於怪蟲的論點(例:小說已佚,本文見《太平廣記》,473頁)已附。”
這裏說的“小說”,就是南梁殷蕓編的小說。雖然早就失傳了,但是可以看到剪輯過的版本。除了魯迅和余嘉錫,周冷嘎也有匯編。在周冷嘎的版本中,“怪”的故事原出自《說角》,原註為《新月傳》。我猜是指《東方朔傳》:
武帝幸在甘泉宮。赤刀裏有蟲,顏色是紅色的,首領的牙齒、耳朵、鼻子都有,觀者不得而知。皇帝讓新月看看,對他說:“這很奇怪。秦朝時,犯人無罪,很多人憂心忡忡,心懷怨恨。賢擡起頭來,嘆了口氣,‘真是怪事!丐幫移天而生怒,故名‘奇’。這個地方壹定是秦的監獄。“那就是,根據地圖,郭芹被囚禁了。又問:“為什麽要除蟲?"碩曰:"憂者借酒消愁,飲酒消愁也。“所以人們把蟲子放在酒裏,壹會兒,果子就散了。(殷蕓小說第六十篇,上海古籍出版社第壹版1984)
這個“奇怪”的故事是東方朔最好的故事之壹,所以它的編輯尹雲真的很好。周冷嘎在《殷蕓小說序》中引用了石楠等人的話,說他“灑脫,不計細節”。從這個小品來看,殷蕓還是有著難得的想象力和高超的諷刺才能寫得如此精彩。或許,正因為如此,它才多次出現在其他書中。目前我只收集了這五個版本:
1.漢武帝很幸運,有壹條蟲子擋了他的路...皇帝讓東方朔看著它,並對他說:“這種昆蟲有壹個奇怪的名字。在過去,它是無辜的...此地必是秦之獄。”只要按圖相信就行了。.....拿蟲子放在酒裏,壹會兒就散了。(《太平廣記》卷四七三,出《小說》)
2.另壹部《東方朔傳》說:武帝幸有甘泉,長平大阪路有蟲覆地,如赤肝。朔說:“妳壹定是在秦監獄。為夫之憂者,以酒解憂。”就是拿蟲子放在酒裏消滅麋鹿。給壹百帛。車內灌滿酒後,亦如此。(《太平禦覽》卷八壹八,布帛部五)
3.另《東方朔傳》說:梁武帝幸於甘泉,長平阪口路有蟲,紅如肝,首領口齒清晰。先鋒已回復報告,上級令其看,自己不知道。新月在車上的時候,他讓它看,新月說:這就奇怪了,秦監獄有必要定位。上級依圖而制,秦獄果而知。關於這個問題,新月說,(《文藝匯萃》卷七十二,食部,《太平毓蘭》卷八四五,食部三亦引,用詞略有不同)
4.《縣誌》說:永州鹹陽縣北十五裏長平阪本,漢武帝幸於甘泉,道上蟲滿,紅如肝。當被問及東方朔時,朔說:“秦監獄也是不公正的。我能聞到酒味,擺脫煩惱。”如果妳用酒倒它,水果就會被賣掉。(《太平禦覽》卷五十三,第十八部,大阪)
5.《廣武行紀》說:漢武帝幸於甘泉宮,赤道有蟲,頭紅目鼻。觀看者無知,於是皇帝讓東方朔看,並對他說:“這個秦朝是無辜的,所有的人都擔心死亡。鹽仰起頭嘆了口氣,就這麽清楚了。此必是秦之獄也。”新月也說:“憂者借酒消愁,也要借酒消愁。”所以把蟲子拿到酒裏,壹會兒就散了。(《太平禦覽》卷九四四,昆蟲篇壹)
其中第壹部小說在文字上差別不大。第二種和第三種都出自《東方朔別傳》,但兩者有所區別:前者說有蟲覆地,後者不提“覆地”二字;前者說“老公擔心”,後者說“老公擔心”。
第四種縣誌,大概是晉司馬表續漢的縣誌。這樣看來,該書對“奇詭”的記載要比《異園》早得多。
我不知道《光武吉星》的第五版是誰寫的,正文比上面的更重要。《太平廣記》卷220有壹篇《江州異病僧》,也是書中引用的。全文如下:
在永輝,有壹個江州的和尚噎著了,不肯吃飯。幾年後,他告訴他的弟子雲:“當我喘不過氣來時,我可以打開我的胸腔和喉嚨,看看那裏有什麽,想知道它的根。”最後說出來就死了。弟子照他說的開了眼,胸中有壹物,狀如魚,有兩頭,知是肉鱗滿身。弟子來碗,跳躍。該劇由各種風味引起。雖然不吃,但壹會兒就會變成水。此外,所有的毒藥都隨著銷售而被銷毀。仲夏的時候藍熟了,廟裏滿是靛藍,壹個和尚去了。因為缺少靛藍,昆蟲害怕了,圍著碗跑,突然變成了水。據傳,靛藍水療法是用來治療窒息性疾病。
《永輝》是唐高宗李贄的書名(永輝元年650年),這本書是《廣濟》所引,肯定是唐朝的作品。從這篇《江州異病僧》來看,文筆也並不流暢。江州和尚胸中只有靛藍可以變化的情節,類似於酒可以消除陌生感的情節。可能這本書是專門用藥水治病的。
現在根據最早的郡國誌,看看“奇”的故事後來是怎麽變的:
《縣誌》說:平班在永州鹹陽縣北十五裏,漢武帝幸於甘泉。路上爬滿了蟲子,紅得像肝。當被問及東方朔時,朔說:“秦監獄也是不公正的。我能聞到酒味,擺脫煩惱。”如果妳用酒倒它,水果就會被賣掉。(《太平禦覽》卷五十三,第十八部,大阪)
從這裏看不到“奇”的名字,自然也就沒有仰天長嘆奇的描寫。諷刺藝術效果大打折扣,不知道原文是不是真的不存在了。
《長平班》在殷蕓的小說和《廣武行紀》中都找不到。
“蟲豸滿地,紅如肝”的細節,被殷蕓小說和光武吉星簡化或改寫:殷蕓小說只說“蟲豸紅”,後來出的光武吉星說“蟲豸紅”,認為“怪”只是頭紅,“紅如肝”。
“蓋地”、“紅如肝”以及“長平班”等細節,均見於《太平玉蘭》卷五十三所引《東方朔別傳》。據此,《東方朔別傳》的大致創作時間至少可以猜測:壹定是在南梁之後,因為書中的“怪”故事屬於“收藏成本”。
《周冷甲編註》殷蕓小說第二卷第五十八條:“隋書經籍誌東方朔傳八卷”;我查了壹下舊唐書《二十六紀年》(電子版),還有八卷本《東方朔傳》。如果這是《東方朔傳》,那很可能是隋人寫的。
而《東方朔別傳》雖然整合了兩書,卻未能做到“聚寶”,拋棄了殷蕓獨創的“仰天長嘆”之說,實在不懂藝術,更糟糕的是,《續漢書·郡縣誌》中“酒可解憂”的字樣,以及殷蕓改編擴展的“憂者以酒解愁”,在《東方朔別傳》中居然改成了“夫憂者以酒解愁”,完全沒有韻味。”繼續說“是晉書,離三國不遠。那句“我如何解憂,唯有杜康”猶在耳畔。就算司馬彪不是故意的,殷蕓也把這首詩改成了“積怨之人”,啰嗦又無聊,其實沒必要。
總的來說,殷蕓的改編最好,立意更高,文筆更好,趣味性大大增強。想想看,壹只紅眼睛、紅耳朵、紅鼻子、紅嘴巴、紅牙齒的蟲子是多麽有趣、多麽令人同情啊!而且,這也是壹個非常“合理”的bug:
通體紅色,明顯是血凝結而成,暗指皇帝嗜血(不壹定是秦始皇);有了眼睛和耳朵,就能看到和聽到(好像聽到的都是暴行);有嘴有牙,那就可以嘆氣,可以說話(除了“奇怪”沒什麽好說的,可以知道怨念的深淺),可以喝酒。
但是,《東方朔傳》這本書把“領袖的牙齒和耳朵什麽都知道”簡化為“領袖的嘴巴和牙齒什麽都知道”。雖然加了“口”字,但這是多余的:如果口不存在,為什麽牙齒可以附著?也許,原文不是這麽寫的。
《郡國誌》中“灌酒賣身”的收尾方式,簡單,回味,浪漫。殷蕓小說裏的“取蟲入酒”真的是蛇足,弄得像泡藥酒,但用在《東方朔別傳》裏就太傻了。
在《東方朔傳》裏,也有獨創性,就是結尾“賜百帛新月,而後歸車持酒,為此”,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