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秋露行》為例。本文開頭真的是壹段歷史:“只有漢朝第二十二任皇帝,他不忠”,翻譯成現代漢語就是“漢朝第二十二任皇帝,重用壞人。”接下來仍然是描述歷史:“洗猴而冠之,知小而謀邊。”猶豫不決,不敢突破,因為狩王。白虹已經痛苦了很久。“意思是說,何進夫人被任命為將軍,但能力差,處事不當,坐視年輕的皇帝被宦官劫持,最終自己被殺。然後我寫歷史:“賊臣執國柄,殺主滅玉京。蕩過皇帝的基業,祠堂被燒。傳播西遷,哭著幹。“這意味著董卓作亂,殺害了年輕的皇帝,誘使狄鹹和朝廷西遷長安,局勢失控。漢末,靈帝死後,政局迅速衰落,這是他用非常簡潔的句子寫的。郝的寫法也差不多。“關東有剛,壹部分為群猛。早期,我加入了金夢,但我的心在鹹陽。”講的是董卓作亂,關東各路權貴著手議董之事。這是接下來的另壹段歷史。兩篇文章都是基於歷史事實。不僅是這兩首,曹操今天寫的其他很多詩都有以詩寫史的特點。如《苦寒之旅》、《北上太行山》等。,寫的是建安十壹年(公元206年)攻克並州高倩;詩《走出廈門》《碣石在東方看海》等。,寫的是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三縣烏丸北伐的事;《踏上秋之旅》和《朝山,何必難》。等等,寫了他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遠征漢中的張魯,《魏徵傳》記載當年“夏四月,公從陳倉到河池”。可見,以詩寫史是曹操常見的寫作風格,也是其詩歌的重要特征。
中國有用詩歌書寫歷史的悠久傳統。《詩經》中有很多作品,如《晟敏》、《王文》、《大明》、《綿》等,都描寫了周氏家族的起源和發展。它們長期以來被《詩經》中的學者視為古代的“史詩”作品。至於文人用詩寫史,班固的詠史詩在漢代就已經存在,而緹縈寫漢文帝時的救父事件被公認為中國詠史詩的起源。但是,與班固相比,曹操寫史有自己的特點。最重要的壹點是曹操寫的是歷史事件。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唯漢二十二帝不忠”當然比“太倉若有罪,長安被捕”更大更重要。其次,他寫的基本都是我自己的親身經歷。他寫了漢末外戚和宦官造成的朝廷大亂,關東軍聯合討伐董卓,北伐三郡烏丸,征討錢,征討陸。他親自參與了這些事件,是事件的主角。因此,他的《詩史》更有現實的分量和歷史的內涵。
曹操為什麽喜歡寫《詩史》?這肯定跟他的身份和性格有關。曹操是壹個頭腦清晰的聰明人。他是壹個徹底的現實主義者,因為他“不信天命”,所以他知道自己壹生的目的就是做壹個“政治上的曹操”,做壹個“軍事上的曹操”,然後才會有壹個“文學上的曹操”。他的文學活動,包括寫作的內涵,都離不開政治和軍事。他寫的“歷史”,其實是關於重大的現實社會事件。所以他的詩雖然充滿了娛樂性,但也有想象力很強的,甚至寫神仙之類的。,他還是無法從根本上忘記真實的情況。他不會本末倒置。
但曹操以詩寫史,也不會忘記抒發情懷。《秋露行》最後兩個韻裏寫著“傳西而徙,哀而行之。望著貝洛城,我心酸。”誰在這裏哭?是被董卓逼得西遷的官員和被困的百姓。誰“難過”?就是曹操本人。詩末,他站出來,自稱商朝之子,為民之苦,國之衰而哀。這是點睛之筆,“悲傷”很強烈。抒情當然是詩歌的本來面目,所以本文從寫歷史開始,以抒情結束。他終於跳出了歷史敘事的框架,進入了文學領域。
“郝”也是如此。詩的後半段寫著“甲生虱,萬人死。白骨裸露在田野裏,它們中間沒有壹個人,也沒有啼叫聲。留遺者數百人,思想斷矣。”詩人出現了,悲嘆“萬興”和“晟敏”遭受戰禍,造成大量死亡。《白骨精》不是憑空捏造,而是對現實的深刻總結,所以這四句話成為千古名句。最值得我們關註的是詩人“讀書斷人腸”的說法,表現出深刻的人道主義立場。
說到這裏,需要討論的壹個問題是:曹操詩歌中表現出來的同情人民的“悲”感,是不是他的真情流露?之所以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曹操是出了名的“亂世奸夫”,他在很多場合都是“奸詐”或者“傲慢”的。那麽,他在詩中所說的“悲”“悲”“讀之斷人腸”也可能是“出軌”嗎?對此,我們說曹操的性格確實有兩面性,但不可能事事“詐”,無時無刻“詐”。如果壹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沒有誠信,那麽沒有人願意為他工作,他也永遠成不了氣候。曹操感情的真實性,只能通過客觀分析來判斷。以《秋廬行》和《豪》兩篇文章為例,曹操當時的寫作是站在反對外戚、宦官和軍閥董卓搞亂朝政的立場上的。當時他聲稱“我們是興義的群眾,是興義的戰士”(魏徵引用王詵的《舒威》),這是有道理的,所以應該承認他有壹定的正義性,至少在他自己的心裏是這樣的。在關東權貴對董卓的軍事行動中,袁紹等人懼怕董卓的關西軍,想保存實力,就袖手旁觀,按兵不動,而曹操知道自己實力不足,就站出來對袁紹說:“眾軍皆北,我自西”(同上),孤軍奮戰。雖然他被打敗了,但是他贏得了尊重,雖然他被打敗了。此時曹操的表現與其他關東軍閥形成鮮明對比,真正表現出了大義凜然的氣概。在這種背景下產生的描寫戰爭殘酷性,對普通人的苦難和不幸命運表示同情的詩歌,不應被視為“欺騙”的產物。說他們表現出人道主義精神不是壹種恭維。
曹操詩歌的另壹個特點是充滿慷慨悲涼的情調。在他的詩中,用“悲”、“悲”、“傷”等詞語,寫出了壹種強烈而悲涼的情感氛圍。鐘嶸《詩品》早就指出:“曹公古直,有極悲之句。”除了上面提到的“陸璐行”和“郝”之外,曹操的“短”寫的是“寬厚而憂難忘”和“憂從其來,不可絕”;《秋胡星》寫“歌言誌,妳要什麽?”諸如此類。“慷慨而憂難忘”其實是曹操對自己詩風的自我總結。他的《寒中之愁》是表達憂慮和悲傷的傑作:
北軍登上了太行山,這山高嶺多難啊!阪本路是壹條顛簸的路,車輪顛簸的路。風吹樹嘯,北風嗥叫悲傷。當熊在人行道上時,老虎和豹子站在街道兩旁嚎叫。山谷裏人少,大雪紛飛。仰頭望去,長長的聲音嘆息,漫漫征途,絲絲縷縷。心裏有多難過,好想回老家。橋深難進,大軍在路上。行軍的迷失方向,晚上沒有住宿的地方。走著,走著,漫長的壹天,疲憊的馬又餓又餓。他沿著狼群的側面走著,壹邊砍柴,壹邊切冰來填飽肚子。想起《東山》這首詩,深深觸動了我的悲痛。
這是他親自簽下袁紹之侄高倩時寫的。高倩盤踞並州(今陜西),曹操從鄴城出發,向“北上太行山”的方向進軍。當時的實際情況對他非常有利。敵人弱,我們強,對比很明顯。但是在這首詩裏,我們看到他寫了很多行軍中的不利條件。氣候、地形、道路和自然環境都非常陡峭惡劣,甚至熊、虎、豹等動物似乎都對我表現出嚴重的敵意。面對軍糧短缺,道路喪失,人民疲勞饑餓,他公開寫出了自己的悲涼心情:“北風之聲悲”,“久使我悲”。他甚至說“我要回到東方”,我有回去的想法。曹操寫的不是克敵制勝的欲望,也不是必勝的信念,而是寫了很多艱難困苦,所以不怕降軍?其實這些當然會被曹操考慮。他毫不懷疑自己會贏得這場戰爭。他清楚地知道高倩已經窮途末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正是因為他有必勝的把握,所以他敢寫“我要東歸”“我為長難過”,他不擔心軍隊的士氣。更何況他寫的《東山悲歌》這首詩是周公自己寫的,《詩經·風·東山》是周公寫的,而曹操寫這篇文章的想法是順著東山。這個思想就是:“君子之於人,在乎其情,所以說(嶽)也是為了使民忘其死,也只是《東山》!”(《毛詩序》)原來曹操極力描寫軍旅生活的艱辛和困苦,是對軍人感情(困難)的壹種理解和安慰。目的是讓士兵高興(“說”),然後可以被他利用,鼓勵他們“忘記死亡”,勇敢起來。曹操在這裏的態度是尊重現實,體諒士兵,這大概比所謂的“鼓舞人心”的高調更有效,可以激勵下屬為他效力,提高軍隊的戰鬥力。我想這也是曹操的高明之處。
我認為曹操詩歌中慷慨悲涼的情緒主要來源於兩個方面。首先是現實生活的來源。他生於漢末戰亂時期,當時社會大破壞,滿目瘡痍,民生雕敝,社會環境充滿了悲涼的氣息。如果他想真實地表達自己的感情,他只能以悲傷為主。二是傳統來源。自漢代以來,文藝領域就有壹種“以悲為美”的取向,王充說:“不同方面的美勝過眼睛;悲音比耳快。”(《論衡·姬子篇》)悲傷成了美麗心情的代名詞。我們看漢末古詩十九首,大多以悲為主,如“生不到百年,總憂千古”,“聲多愁,弦多愁知柱”,“愁得睡不著,衣袂飄流”等等,無不顯示出作者以悲為美的深層審美意識。曹操詩歌中的悲也是傳統審美意識在創作中的表現,這使得曹操的詩歌形成了獨特的風格:慷慨悲涼。慷慨是滿滿的* * *,悲傷是深深的感傷。慷慨悲涼的風格給曹操的詩增添了壹種深邃的魅力,特別感人。
總的來說,曹操的詩歌成就不在曹丕、曹植之下。清代吳喬認為:“吳偉打了壹輩子仗,怎麽還有時間研究詩歌?而老鑰匙的精髓,也是建安人才夠不著的。”(《繞爐詩》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