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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臘文化發展的線索和每個時期的重要特征

壹、形成時期,公元前800-500年

公元前12世紀,隨著多裏安人的入侵,希臘陷入“黑暗時代”(見第六章,第四章)。這壹時期希臘以農業為主,實行部落制和貴族政治,活動範圍僅限於愛琴海地區。到了公元前6世紀末,這壹切都改變了。部落組織讓位於城邦;其他社會階級起來挑戰貴族階級;工商業開始發揮主要作用;希臘殖民地逐漸遍布地中海沿岸。所有這些發展構成了希臘世界在形成時期的全面轉變,為後來的古典時代開辟了道路。

希臘的地理特征是促成這些發展的壹個基本因素。希臘自然資源並不豐富,也找不到肥沃的江河流域和廣闊的平原,但要擁有這些自然條件並合理開發利用,才能支撐起中東、印度、中國等地建立的復雜帝國組織。在希臘和小亞細亞的沿海地區,只有壹望無際的山脈,這不僅限制了農業生產力的提高,還把土地分割成小塊。所以希臘人這個可以作為地區合並基礎的天然地緣政治中心是不存在的。入侵者入侵後,他們在與世隔絕的村莊裏定居下來。這些村莊通常位於易於防守的高地附近,因為高地不僅可以設立供奉神靈的廟宇,還可以在遇到危險時作為避難所。這些由村莊擴展而來的定居點壹般被稱為“城邦”,而提供避難的地方則被稱為“衛城”或“高城”。城市國家通常戰略性地位於肥沃的土壤或商業道路附近,因此吸引了更多的移民,成為該地區的主要城市。許多小城邦就是這樣形成的,彼此隔絕,生機勃勃,獨立自主。

最初,這些城邦主要依靠自然農業、放牧和捕魚為生。然而,到了公元前8世紀初,這種自給自足的經濟被密集的人口破壞了。渴望土地的農民不得不出海去當海盜、商人或殖民者,或者像經常發生的那樣,三者兼而有之。到了5世紀,包括黑海在內的整個地中海地區都被繁榮的希臘殖民地所包圍,這些殖民地變成了與母國完全壹樣的海外城邦(見第7章第2節)。

這些發展引起了連鎖反應,最終改變了整個希臘世界。殖民部向人口過剩的希臘運送各種原材料,主要是谷物。作為回報,它得到了葡萄酒、橄欖油和成品,如布料和陶器。這種貿易使得希臘自身經濟發展迅速。希臘的土壤更適合橄欖園和葡萄園,而不是麥田。因為多巖石的山坡可以用來種植葡萄樹和橄欖樹,土地的耕地面積大大增加了。所以轉向商業化農業會比以前的自然農業增加兩到三倍可以養活的人口;此外,它還極大地促進了制造業的發展,這壹點從大量希臘陶器的出土就可以看出,不僅在地中海周邊,在內陸,在俄羅斯中部、德國西南部、法國東北部都有出土。與此同時,希臘商船隊在來回運送貨物方面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那時候的商品和奢侈品完全不壹樣,而且巨大。這是歷史上第壹次以如此巨大的規模在全國範圍內運輸和銷售它們。

6世紀,改革運動大大加強。這是因為過去在戰場上起決定性作用的貴族騎兵,已經被裝甲和重武裝步兵,即重甲兵所取代。重甲步兵,左臂持盾,右手持矛,以密集的隊報排列成堅固的方陣,作戰時步調壹致,所以在過去與無敵騎兵對抗時,可以被密集的陣型擊敗。這壹新生事物不僅瓦解了貴族政權的軍事基礎,也提高了能夠裝備自己進入方陣的獨立農民和手工業者的地位,加強了他們的影響力。

經濟改革與軍事改革壹起導致了相應的政治變革。在黑暗時代,城邦開始實行君主制,然後逐漸轉向貴族寡頭制。到了7世紀,城邦已經被稱為暴君的獨裁者統治。這些雄心勃勃的領導人壹般都出身高貴。他們支持人民的要求,從而贏得他們的支持和個人權力。“暴君”這個詞指的是那些沒有合法權力而統治的人,他們不會感到道德上的譴責。事實上,暴君通常支持平民反對特權階級,往往加速民主政治的到來,但事實並非總是如此。

伯羅奔尼撒半島南部的斯巴達是希臘其他城邦發展趨勢的典型。大約在公元前100年,斯巴達人的祖先多裏安人入侵了富饒的奧羅塔斯河谷,將土著人變成了奴隸,被稱為希洛人。8世紀晚期,斯巴達人征服了附近梅爾塞尼亞的肥沃平原,從而消除了向海外擴張的需要。但是,付出的代價是沈重的,也是不可避免的。斯巴達享受不到對外交往帶來的經濟和智力提升,只能過著很少改變的農業生活。而且,為了控制管轄下的大量居民,我們不得不像軍營壹樣組織我們的國家。

在這壹時期,雅典人發展了壹種完全不同的社會。雅典人不是壹群在敵對居民中紮營的入侵者,而是吹噓自己是阿提卡的土著。像其他城邦的希臘人壹樣,最初實行君主制,後來讓位於由9名執政官主持的寡頭政治。這九位執政官是主要執政官,都屬於貴族。然而,與斯巴達不同,雅典後來向民主化發展。貿易的快速發展造就了強大的中產階級,他們與失去產業的農民聯合起來,要求政治上的自我改革。梭倫減輕社會痛苦的措施簡單而嚴厲。他把債務人失去的土地所有權全部歸還給債務人,解放了所有因為債務而成為奴隸的平民,永遠禁止債務奴役。在政治領域,第壹次允許沒有財產的平民參加公民大會,但公民大會的權力仍然有限。此外,還規定富商可以擔任領事;它還建立了壹個新的更受歡迎的陪審團法庭,以取代貴族最高法院的部分權力。總之,梭倫的貢獻在於,他為日後著名的雅典民主制的建立奠定了基礎。

二、古典時代,公元前500-336年

裏克裏在他著名的紀念公元前431年在與斯巴達人的戰鬥中倒下的雅典士兵的追悼會上宣稱:“我們的城市向全世界開放。...雅典是希臘學派。”這句自吹自擂的話完全正確。公元前5世紀,雅典讓斯巴達和所有其他希臘城邦黯然失色。這是雅典在佩裏克萊斯時期的黃金時代,是古典希臘黃金時代的代名詞。

雅典之所以能夠在當時占據耀眼的地位,是因為它在擊敗龐大的波斯帝國的過程中發揮了最重要的作用。此外,還與雅典人在希波戰爭前不久幸運地發現勞裏安銀礦有關。他們得到這筆財富後,決定建立壹支海軍,建造了200多艘最新型的三層槳戰船。這支艦隊在隨後的戰爭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鬥爭的根源是公元前6世紀中葉,波斯人征服了小亞細亞的希臘城邦。波斯人粗暴幹涉這些城邦的內政,導致他們在公元前499年發動了反抗波斯的起義。他們向希臘城邦求助,得到了積極的回應。在某種程度上,這是因為波斯帝國的對外擴張正在穿越俄羅斯南部,並從北部威脅巴爾幹國家。小亞細亞的城邦雖然得到了愛琴海對岸海軍的援助,但在公元前494年被波斯帝國征服。然後,波斯皇帝大流士決定懲罰希臘人的頑強抵抗。他在公元前49O年派遣遠征軍登陸雅典西北部的馬拉松。雖然雅典人因為城邦間的敵對而幾乎孤軍奮戰,但他們的方陣沈重地打擊了入侵者,極大地提高了希臘人的士氣。歷史學家希羅多德寫道:“在希臘人中,看到波斯服飾和穿著波斯服飾的人敢於勇敢地與之打交道的人是最早的;在此之前,希臘人壹聽到波斯人的名字就感到恐懼。"

十年後,波斯人卷土重來,集結了比十年前多得多的兵力,這次是通過色雷斯和色薩利的陸路。壹支由斯巴達人指揮的混合軍隊在溫泉關英勇戰鬥至死,以阻止波斯人。雖然波斯人入侵並洗劫了雅典,但雅典海軍還是在附近的薩拉米斯灣打敗了波斯人。當波斯人從愛琴海撤退時,希臘聯合艦隊緊隨其後,贏得了又壹場海戰。很快,小亞細亞的希臘城邦紛紛擺脫波斯統治,希臘人成為世界上最大帝國的戰勝國。

希臘人的勝利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首先,希臘人從東方專制主義的統治下被拯救出來,能夠保持自己的特色,為人類文明做出自己獨特的貢獻。這也是柏拉圖所承認的;他寫道:“如果雅典人和斯巴達人的共同決心未能阻止迫在眉睫的奴隸制,我們可能會說,希臘城邦是混合的,希臘人與野蠻人混合在壹起,他們的處境幾乎與那些生活在波斯暴政下的民族壹樣,這些民族被撕裂或可憐地混合在壹起。”

希臘人的勝利,尤其是雅典海軍的勝利,也促進了民主政治的發展。因為參加戰鬥的劃手是沒有財力裝備自己成為重裝步兵的公民,城市貧民在軍隊中扮演的角色甚至比擁有財產的重裝步兵更重要。這自然加強了民主政治運動的發展。民主政治在佩裏克萊斯時期(公元前461-429)達到高潮。

雅典在希波戰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最終導致雅典霸權的建立,而斯巴達由於經濟固定,經常受到英雄起義的威脅,仍然處於停滯狀態。雅典率先聯合愛琴海諸島和小亞細亞的希臘城邦結成聯盟;因為聯盟的總部最初設在泰洛島上,所以被稱為泰洛聯盟。聯盟的目的是為了防備波斯人可能的進壹步攻擊,從而確保盟國的安全。原則上所有盟國地位平等,每個與會城邦在召開全聯盟例會時只有壹票。但實際上,從壹開始,雅典就派將領負責行政領導;沒有戰艦或者不願意提供戰艦的盟國必須向雅典進貢。雅典也逐漸收緊了對參與國的控制:同盟金庫從泰洛遷至雅典;雅典硬幣成為了同樣的交換媒介;加入聯盟的各州不得退出聯盟。因此,到公元前450年,聯盟已經成為壹個帝國,用歐裏庇得斯的話說,雅典的力量已經從愛奧尼亞“向外擴展到大西洋”。

雅典的帝國主義更加開明和善良,這可以從以下事實中看出:雅典的大部分盟友直到伯羅奔尼撒戰爭真正結束都保持著對雅典的忠誠;而且他們真正發動叛亂的時候,都是主張寡頭政治的異己分子,因為壹般民眾通常並不把雅典市民大會看作是壓迫者,相反,把它看作是反抗自己壓迫者的保護者。但由於雅典的不斷擴張,引起了斯巴達的恐懼;所以公元前431年伯羅奔尼撒戰爭的爆發大概是不可避免的。

壹邊是海上強國,壹邊是陸上強國。這場戰爭持續了十年。斯巴達軍隊雖然每年都進攻阿提卡,但都沒能突破連接雅典和大海的長城,也無法保證後續物資的供應。而雅典人則在公元前429年遭遇了壹場嚴重的瘟疫,將近壹半的人口死亡,就連佩裏克萊斯也病死了,所以他們只能隨意進攻伯羅奔尼撒半島沿海地區。公元前415年,雅典決定派艦隊去西西裏切斷斯巴達的糧食供應,結果以慘敗告終。修昔底德寫道:“艦隊和軍隊都從地球表面被消滅了,什麽也沒有保存下來。”結果雅典盟軍紛紛倒戈,斯巴達人終於摧毀了長城。公元前4O4年,雅典被圍困,饑寒交迫,只好投降。雅典只保留了城邦的地位,失去了艦隊和帝國,甚至因為勝利的斯巴達強加了壹個短命的貴族寡頭而失去了它自稱的民主。

這場毀滅性戰爭的結果是,整個希臘世界陷入了窮人和富人的困境,現存的問題沒有壹個得到解決。斯巴達很霸道,底比斯和雅典為了相互保護結成了新的聯盟。公元前371年,底比斯讓斯巴達人遭受了200年來的第壹次軍事失敗,並在接下來的十年裏統治了希臘。緊接著,血腥的戰鬥再次盛行,城邦再次被瞬息萬變的聯盟和小規模戰爭造成的混亂所吞沒。這種混亂階段的存在,使得外國列強能夠征服希臘,以暴力統壹希臘。公元前335年,馬其頓國王腓力二世在科羅尼亞打敗了底比斯和雅典的聯軍。他剝奪了大部分希臘城邦的自治權,但還沒來得及進壹步實施東侵計劃,就在公元前336年被暗殺。他的繼任者是他舉世聞名的兒子亞歷山大大帝。

古典時代已經結束,希臘化時代即將開始。在討論希臘化時代之前,我們先停下來看看古典時代的文明;壹般認為,古典時代的文明是人類智慧和精神的偉大勝利。

第三,古典時代的文明

“佩裏克萊斯的黃金時代”、“希臘的奇跡”、“希臘的榮耀”——這是人們在提到5世紀的希臘文明時通常使用的壹些誇張的說法。

以後我們會看到這個文明有它的不足,但那些過分的贊美是可以理解的,大部分是應得的。這是為什麽呢?希臘“天才”的依據是什麽?我們可以放心地認為,這裏所說的天才不是字面意義上的天才;因為遷移到巴爾幹半島南部的印歐人在基因上並不比遷移到中東、印度或西歐的人優越。因此,只有將希臘人的歷史發展與定居在歐亞其他地區的印歐人的歷史發展進行比較,才能找到答案。

比較的結果為希臘人的非凡成就提出了兩種解釋。首先,希臘人生活在埃及和美索不達米亞最早的文明中心附近,可以從後者最早的成就中獲益,但並沒有近到無法保持自己的特色。實際上,希波戰爭的主要意義在於,戰爭的結果使希臘人能夠同時做這兩件互不相容的事情,並且兩全其美。

古典希臘文明不是原始文明。像所有其他文明壹樣,它從過去的文明中借鑒了很多,比如中東文明。但是,希臘人借鑒的東西,無論是埃及的藝術形式,還是美索不達米亞的教學和天文學,都烙上了希臘人特有的智慧。這些特點歸結起來就是思想開放、好奇心強、善於思考、求知欲強、常識豐富。希臘人經常出國旅行,在這方面,連商人、士兵、殖民者和其他民族的旅行者都相形見絀;旅行時,他們總是保持懷疑的精神和批判的眼光。他們探索壹切,把所有的問題搬到理性的審判席上去考察。柏拉圖在《答辯》中寫道,蘇格拉底主張,任何被自己的理智判斷為錯誤的事情,都不應該去想,不應該去做,即使是當局或任何法庭所強制的,也應該不惜任何代價去抵制——”...未經審視的人生不值得過。..... "蘇格拉底也指出了自由辯論對社會的重要性。他在審判中為自己的生命辯護就是基於這壹觀點。這種無拘無束的自由思想是希臘人獨有的,至少就其普遍性和強烈程度而言是如此。世俗的人生觀也是希臘人特有的;他們堅信,人活著最重要的是充分表現此時此地人的個性。理性主義和世俗主義的結合使希臘人能夠自由和富有想象力地思考有關人類和社會的各種問題,並在偉大的文學、哲學和藝術創作中表達他們的思想和感情。他們的作品仍然引人註目,意義重大。

希臘人的這些獨特特征清楚地反映在他們的宗教思想和習俗中。希臘人認為他們的神實際上與自己非常相似,唯壹的區別是他們更強大,更長壽,也更美麗。相信這樣壹個神,希臘人覺得自己生活在壹個被熟悉的、可以理解的力量統治的世界裏,所以覺得無憂無慮,很舒服。希臘人與諸神的關系本質上是壹種平等的交換關系;他們祈禱和獻祭的目的是期望神靈對他們仁慈。正如希羅多德所說,這種宗教關系是通過“普通的神龕和祭祀”而不是通過教會組織和宗教信仰來維持的。盡管荷馬的《伊利亞特》和赫西奧德的《神譜》勾勒出了當時流行的宗教思想,但希臘宗教從未系統地提出過* * *的宗教教義,也沒有編撰過宗教經典。對比希臘宗教和美索不達米亞宗教,希臘宗教的這壹特征非常明顯。根據美索不達米亞人對事物起源的解釋,人類是耶和華神特別創造出來建造廟宇和祭祀神靈的。所以,建廟祭祀的責任,其實構成了人類存在的理由。這與公元前6世紀希臘哲學家色諾芬尼的想法大相徑庭。

古典希臘的宗教是城邦生活的壹個組成部分,因此它滲透到城市生活的方方面面。它解釋了物質世界、日常祭祀活動和各種社會制度,也是詩人和藝術家靈感的主要來源。每壹座希臘神廟都是當地文化和民族文化的中心。有許多人專門發展某項技能,或多或少是出於偶然。最早成為熟練醫生的奇跡創造者,是在科斯島上崇拜傳說中的醫學之神埃斯庫羅斯的活動中成長起來的。著名的希波克拉底就是其中最傑出的壹個。他的醫學論文極其客觀,他對每壹個病例的診斷都建立在客觀觀察的基礎上,避免將疾病的病因或治療與巫術混為壹談。在談到“聖病”羊麻風病時,他寫道:“我認為這種被稱為“聖病”的疾病並不比其他任何疾病更神聖。像其他疾病壹樣,它也有自然原因。人們認為它是神聖的,因為他們不理解它。.....其實在這方面壹切都是壹樣的,都有原因可尋。”

同樣,演員也是在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崇拜中成長起來的。他們首先用戲劇的方式表演崇拜狄俄尼索斯的儀式,然後逐漸創作出影響深遠的悲劇和令人捧腹的喜劇。這種文藝只有在公元前5世紀的雅典才能發展起來,在其他地方是不可想象的。雅典每逢宗教節日,國家出錢演出戲劇,組織市民集體觀看。雅典戲劇發展的平衡和常態應歸功於劇作家和觀眾之間的密切關系。埃斯庫羅斯在贏得薩拉米斯戰役的市民面前上演了他改編的《波斯人》。索福克勒斯在他的悲劇中經常提到眾神,但他主要關註的不是宗教問題,而是各種各樣的人——高尚而令人欽佩的人,面對超出自己控制的力量的人,作惡的人和受到嚴厲懲罰的人。俄狄浦斯在大災難面前敢於吃苦的英雄精神是索福克勒斯悲劇的精髓,它在壹定程度上揭示了生命的意義,提出了所有人共同面對的壹些問題。

如果索福克勒斯對傳統宗教不感興趣,那麽歐裏庇得斯就是積極懷疑的。他無情地描繪了神的缺點,諷刺了那些相信神是輝煌的人。他善於批判,是壹個全心全意為冷門事業奮鬥的軍人。他支持奴隸和外國人的權利,強烈主張婦女解放,抨擊對戰爭的贊美。阿裏斯托芬尤其如此,他的喜劇充滿了社會諷刺。他本人是壹個向往美好舊時光的保守派,所以他嘲笑民主黨的領導人和政策。他在戲劇《盧西特拉斯特》中描述了壹群女人,她們被無休止的殺戮嚇壞了,拒絕與丈夫同房,直到她們放棄戰爭。在戲劇《騎士》中,阿裏斯托芬試圖說服壹個賣香腸的人站在民主黨領袖克裏昂的立場上,從而嘲弄了民主制度。

希臘藝術也是城邦文明的獨特產物。因為神廟已經成為城邦文化的非宗教和宗教核心,藝術和建築在神廟中得到最高的表現。這些寺廟是受人尊敬的男性和女性保護者的住所。例如,雅典衛城的聖地帕臺農神廟就是為女神雅典娜而建的。雕塑是建築的女仆,眾神的廟宇都用雕塑裝飾。菲迪亞斯(phidias)和普拉西·托雷斯(Praxy Torres)等雕刻大師不僅在神廟的墻壁和三角墻上進行雕刻,還為神廟內部創作雕像。他們的作品與後來的羅馬雕塑的寫實主義有很大的不同,是綜合的,即只強調比例的基本特征,而不是壹個模型壹個模型的復制。說到希臘雕塑;我們也不應該忽視希臘硬幣,它提供了這個時代雕塑的壹些最好的例子。總之,所有的希臘藝術都體現了希臘平衡、和諧、中庸的基本理念。如果把帕臺農神廟與埃及的金字塔、美索不達米亞的寶塔,或者是在那之前的原始希臘雕像、中東各民族的浮誇雕塑相比較,這壹點就更加明顯了。

同樣的對比顯然存在於哲學思辨中。在世界的性質問題上,公元前6世紀小亞細亞沿岸的愛奧尼亞理性主義哲學家首先奮起挑戰傳統的超自然解釋。他們提出了壹個基本問題“世界是由什麽構成的?”。泰勒斯推測壹切都起源於水,因為液體、固體和蒸汽都是水的形式。赫拉克利特認為萬物的起點是火,因為火非常活躍,可以轉化為萬物。阿那克西美尼主張氣是萬物的起點。他認為當氣體被稀釋時,它就變成了火;氣逐漸凝結,就成了風、雲、水、土、石。根據現代科學,這些觀點看起來很簡單,但重要的是,它們通過自由運用理性提出問題和尋求答案,而不需要尋求上帝的幫助。同理,這壹時期的希臘人在天文學上也采用了埃及人和美索不達米亞人的觀測數據,並從中剔除了占星的成分;而且後者尚處於經驗階段的數學知識也被吸收發展,使其具有非常有條理的邏輯結構。

公元前5世紀中葉前後,隨著希臘社會的情況越來越復雜,哲學家們把註意力從物質世界轉移到人和與人相關的各種問題上。就智者派而言,尤其如此。它最傑出的代言人是普羅塔哥拉斯。他有壹句名言:“人是萬物的尺度”;他這句話的意思是,凡事因人而異,所以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真理。對人的重視使智者派人去指責奴隸制和戰爭,並支持大多數人的事業。另壹方面,很多希臘人,尤其是那些保守派,對智者的相對主義非常在意,擔心它會危害社會秩序和道德。蘇格拉底是保守派的主要代表。當時,他對腐敗的政治和缺乏任何明確的生活標準深感擔憂。他和朋友們無休止地交談,發展出壹套辯證的科學,即他通過提問和回答問題來考察所有現存的觀點,直到建立壹個普遍公認的真理。他堅持認為,通過這種方式,我們可以找到關於絕對真理、絕對善或絕對美的思想,這些思想與智者的相對主義截然不同,後者已成為個人放縱和道德腐敗的借口,並將為個人行為提供永久的指導。

柏拉圖,蘇格拉底(公元前427-374)的弟子,出身名門。他和他的朋友為雅典感到驕傲,但他們不信任雅典人民。當雅典民主判處蘇格拉底死刑後,這種不信任加深了,變成了仇恨。所以,柏拉圖的目標是實現壹個既能維護貴族特權,又能被窮人階級接受的社會。他的《理想國》把人分為四類:保護者、哲學家、戰士和勞動人民。這種分類是永久性的;柏拉圖用了壹個神話作為他的理論基礎,那就是“高貴的謊言”。這個神話說這四個等級是上帝用金、銀、銅、鐵四種金屬創造的。柏拉圖曾希望敘拉古的統治者接受他的理論並付諸實踐,以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但未能如願,只好回到雅典,畫了壹批弟子講學40年。他教導弟子,世間萬物都是對應理念的不完美復制,所以整個現實世界都是完美理念世界的不完美復制。柏拉圖認為善不是對千變萬化的現實世界的認識,而是對理念的現實世界的認識。

這個歷史時期的另壹位偉大思想家是亞裏士多德(公元前384-322)。他起初是柏拉圖的弟子,但他的老師去世後,他創辦了雷森學院。亞裏士多德是收藏家和理性主義者,而不是神秘主義者;他是邏輯學家和科學家,不是哲學家。為了建立自己的理論,他吸收了各方面的知識,涵蓋了廣泛的知識領域,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的突出貢獻主要在邏輯學、物理學、生物學和人文科學領域,他實際上是這些學科的創始人。作為壹個偉大的百科全書式的學者,他在自然和人類生活的各個方面尋求秩序。他認為,在整個自然界中,礦物是最低的,植物在礦物之上,動物在植物之上,人類在最高級。他把人類社會的各個階級對應到自然界的各個層面,從而證明人類分為自然主人和自然奴隸是自然的。他說:

有的人天生服從,有的人天生統治;.....《孫子兵法》是壹門關於獲取的自然藝術,因為它包括狩獵;對付野生動物和那些生來被統治卻不願服從的人,是壹門藝術。這種戰爭當然是正義的。

討論古典希臘,必須提到希羅多德和修昔底德。他們敘述了他們那個時代的各種激動人心的事件,在敘述的過程中,他們創造了壹種新的文學類型——歷史。希羅多德生活在小亞細亞已經倒在波斯統治下的希臘人中間,後來來到雅典,在那裏波斯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失敗。希羅多德把雅典人的這壹偉大勝利歸功於他們的民主。因此,他的著作《歷史》是第壹部偉大的民主頌詞。這部作品的寓意可以用壹個他認同的希臘人的幾句話來說明。希臘人在對波斯王談到自己的同胞時說:‘他們雖然是自由人,但並不是各方面都自由;法律是他們的主人,他們害怕這個主人超過妳的臣民害怕妳。他們做法律要求他們做的事情;法律的規定是壹致的。法律禁止他們在戰爭面前逃跑,不管遇到多少敵人;要求他們戰鬥時堅如磐石,或克敵制勝,或被敵人打死。"

在描述了希臘人在那麽多領域的非凡成就之後,按照慣例,我們必須指出他們的壹些缺點。即女性的社會地位很低;奴隸被剝削;雖然奴隸和外國人,即居住在雅典的外國人構成了居民的大多數,但他們沒有雅典公民身份。這些情況都是真的,但與大局無關。對古典希臘的評價應該基於當時的實際情況,而不是基於現在的做法,或者更糟,基於烏托邦的標準。

在公民權的問題上,雅典人和所有其他希臘人壹樣,認為自己是壹個大家庭,只有同壹血統的人才能成為公民,外國人不能再待下去了。值得註意的是,客家人雖然是自願來的移民,想走隨時可以走,但仍有很多人長期居住在雅典,並慷慨地為收養他們的城市貢獻自己的才能,壹定程度上顯示了他們對雅典的滿意和忠誠。同樣,盡管奴隸制造成了許多不良後果(這將在本章的最後壹本書中分析),但它並不像通常想象的那樣普遍。絕大多數公民——三分之二到四分之三的公民——沒有奴隸,以農民、工匠、店主或水手為生。人們常說,普通雅典人可以去劇院,擔任公職,整天討論哲學和政治,因為他們有奴隸支持他們,這是不現實的。

對古典希臘的評判不應該看它沒有做什麽,而應該看它做了什麽。如果這個標準能夠成立,那麽古典希臘的貢獻及其歷史意義將是極其明顯和突出的。自由探究的精神,民主的理論和實踐,各種形式的藝術、文學和哲學,以及對個人自由和個人責任的強調——這些都構成了希臘留給人類的光輝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