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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陰浮遠堂的賞析

望之則不忍,不望又不能——戴復古《江陰浮遠堂》賞析

作者:周紅

[原文回放]

江陰浮遠堂

戴復古

橫岡下瞰大江流,浮遠堂前萬裏愁。

最苦無山遮望眼,淮南極目盡神州。

[詩文註釋]

①江陰:今屬江蘇。浮遠堂:堂名浮遠,取蘇軾《同王勝之遊蔣山》詩中“江遠欲浮天”意。②瞰:向下看,俯視。③淮南,指今江蘇、安徽省長江以北、淮河以南之地。南宋與金議和,劃淮為界。故由長江南岸的江陰北望中原,要從淮南看過去。極目:窮盡眼力。神州:原指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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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復古(1167—?)字式之,號石屏,黃巖(今屬浙江)人,壹生以布衣的身份遊歷四方,卒年約八十余。曾從陸遊學詩,亦受晚唐詩影響,是江湖派中重要作家。有《石屏詩集》。

[詩文解說]

這首詩寫作者在浮遠堂眺望中所產生的山河破碎之感。戴復古登上了江陰浮遠堂,向北望去,望過長江不遠就是淮河。南宋小朝庭偏於江南壹隅,以淮水為界,中原淪陷於敵手。北望時,心情能好得起來嗎?向北望,望之則不忍,不望,又是不能不望,他很後悔登上這江陰的浮遠堂,情感在矛盾中碰撞,激發起詩的火花,不由自主地吟唱了。

[詩文品讀]

江陰位於長江之濱,詩中大江,即指長江。起句暗點江陰,次句明寫浮遠堂。“萬裏愁”是詩人登浮遠堂的感喟。“愁”本是無形之物;“萬裏”是虛指的數詞,是壹種誇張的說法。在這裏詩人借助江、山來烘托表現這種深愁,於是使原來抽象的情感,顯得十分形象、真切,直貫詩末。上聯寫江,是近瞰。詩人將“大江流”與“萬裏愁”並提,既是望江水生愁,於江水寄愁,也是借江水喻愁。長江萬裏,愁亦萬裏;江流不盡,愁也無盡;無“大江流”,何言“萬裏愁”?下聯點山,是遠望。詩人借山寄愁,壹反常人之法,以山遮斷視線為愁,以不見所思為恨;卻以無山遮掩為愁,以滿目淒涼為恨,這就不能不望了。只因無山遮隔,才致使中原淪喪之地,盡收眼底,觸目辛酸,令人生悲。由於“無山”,故能“極目”,因“極目”而視通萬裏,由此而生“萬裏愁”。

[相關鏈接]

盱眙北望

戴復古

北望茫茫渺渺間,鳥飛不盡又飛還。

難禁滿目中原淚,莫上都梁第壹山!

說明淮北是南宋人民傷心落淚的地方,因為它變成了南宋的北部邊界。詩人面對著中原失地無可奈何,天天緬懷中原,來到這裏卻又不忍登高北望,真是痛苦極了。詩中最後壹句使用了隋煬帝亡國的典故,含有諷喻宋朝的意思。

解釋①盱眙:縣名,在今江蘇省西部。南宋時,這裏是宋金交界地區。②這兩句說:鳥兒向著茫茫渺渺的中原地區飛去,飛到壹半又飛回南邊來。這是形容淪陷的中原大地,幅員遼闊,廣袤無垠。③都梁:山名,在盱眙東南五十裏,山上有隋煬帝建造的都梁熾,隋煬帝開鑿運河,南下揚州遊玩,勞民傷財,導致隋朝滅亡。這兩句說:我實在禁不住緬懷中原的熱淚,所以不忍心登上都梁山向北了望。

古典文學作品賞析

江陰浮遠堂①

宋戴復古

橫岡下瞰大江流,②

浮遠堂前萬裏愁。

最苦無山遮望眼,

淮南極目盡神州。③

作者

1167-?,字式之,黃巖(今屬浙江)人。終身不仕,浪遊江湖,晚年歸隱家鄉,享年八十余。有《石屏詩集》十卷,今存。

註釋

①江陰:今屬江蘇。浮遠堂:堂名浮遠,取蘇軾《同王勝之遊蔣山》詩中“江遠欲浮天”意。 ②瞰:向下看,俯視。 ③淮南,指今江蘇、安徽省長江以北、淮河以南之地。南宋與金議和,劃淮為界。故由長江南岸的江陰北望中原,要從淮南看過去。極目:窮盡眼力。神州:原指全中國,這裏指中原金占區。

品評

望之則不忍,不望又不能,於是深悔這次登上供北望的高堂為多此壹舉了。漢末王粲“家本秦川,貴公子孫”,遭亂流寓荊州,依靠劉表,曾登當陽城樓作《登樓賦》,有雲:“平原遠而極目兮,蔽荊山之高岑。”那是“最苦有山遮望眼”,而戴復古則是“最苦無山遮望眼”,所以其情更為可傷。又劉克莊《治城》雲:“斷鏃遺槍不可求,西風古意滿原頭。孫劉數子如春夢,王謝千年有舊遊。高塔不知何代作,暮笳似說昔人愁。神州只在蘭幹北,幾度來時怕上樓。”前六句吊古,後二句轉入傷今。其言北望神州使人難堪之意亦同,而從正面說出,都不及戴語之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