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若淺薄,數年苦讀如東付!世上本多此事。
總覺得把書看的太高又太死,看的多做的少。
文化或者智慧,壹定是從生活、土地、人際、事務中產生的,說穿就是腳下的地。非易如此,即儒道哪個不是生活的經驗規律和總結,釋概也非空想之述?三教不大懂,易更未讀,但華夏(或任壹文化)諸學,非從文字始,書也有字書、口書。儒非自孔始,孔亦自承復古;道非起耳說,黃老之說或可證;釋約魏晉時儒道士人困於時世而求得外援。哪種都有利弊。故漢宣說漢家以王霸治,君主時代哪個盛世不是如此?治世之學,春秋末年,孔子歷經諸變,明學有不足、識有不及,故要學易。可學易又能怎樣?天下之大變,又哪個大聖能壹文能透?故老子不願為書,非僅不願,亦無力可挽,無才無位者汲汲於餐衣,有位有權者洶洶於貪欲,五千字不過是聊以寄托;釋祖後人建廟奉金身養閑人,壹如道家立觀傳道,但其法已染透了葷腥。
孔子五十讀易,但不代表其年輕時不讀,但早讀與晚讀、早閱與晚修不壹樣。壹如我們今天讀古史,十六七年紀讀過史記三國就覺得飽讀,再到四五十歲再讀,才知昔日之讀只是徒聽故事、從未入心。故大人讀通鑒要十多遍,每遍或擇記擇事而思,所得不同。孔歷事艱難、周遊諸國,才能將事與書理相證,亦才讀個明白,又或者半生大誌難展,且運勢坎險,讀易以求途?如朱子之輩人物,年老方知年輕時所述盡是誤人子弟;陽明算是早悟,但也是艱苦自知、險象環生。
孔子讀易必非自五十才讀,當時書少而各國俊才怎能不讀,《左傳》載易不少,知時人論易為風,孔子怎能不讀或不聞?但十翼之說,早有質疑,非孔子壹人成篇,或是集時人之言或是後世儒子集語成冊。易之難讀,孔子尚且需“假我數年”,何況今人呢?再易之所載,又必基於日常事理,又何來高深可言?易若高明,思其為捷徑已為邪,易若不深,窮究其微妙已是迷遠。曾國藩之輩讀書之狠,最後也只守平易之訓,世上本無難得之名理,但少有踐行訓導之人。
不讀易不代表不知易道,易無非是生活中總結出的經驗教訓,故至易而不易,至小而參大,或易之變化細微,人概難察故難避兇禍。古人說聰者聽於無聲,明者見於未形,人聰明不壹,何況無聲未形!讀了易也不代表知天明命,天資聰慧之大人尚難吉順壹世,何況小人平庸之質,沒有修身濟世之誌、更無強記趣通之才,即歷閱古事今務大人成敗之萬千,所得也只是徒增壹時談資,何況以心誌歷之萬千本就難事,何況本就無甚深蹲心恒誌。
論語及古籍中關於孔子論易的內容少的可憐,是易過於簡,或易過於深,或易藏於語、事、日?易深則常人勿讀,易淺則讀也白讀,讀易倒不如讀論語或看看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