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人哪個人的身世最有傳奇性
古代的文人體貌形態是個什麽樣子,今人已無緣親眼壹睹,只能從那些流傳下來的傳奇、誌怪、演義的描寫中去想象。在這些描寫中文人特別是年輕的文人,無不是面如冠玉齒白唇紅眼如秋波眉似青黛。現在的戲曲舞臺上還延用這種描寫,文人特別是青年文人壹出場,必然是尖聲辣氣,指撚蘭花,以至於外國人欣賞時,疑竇叢生:中國古代咋真麽多女同性戀呢?無論是傳奇還是誌怪還是演義,無不是文人所寫,自然有溢美成份。緣著自身就是文人,不可能把文人的外形描寫成獐頭鼠目青面獠牙,如同現在在BBS上,雖然形如葛優貌似範偉,無不是要被眾人異口同聲稱作帥哥的。話說多了,自然有漏洞,文字也是如此,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古籍浩如煙海,對文人外形的描寫不可能千篇壹律,蒲松齡老先生在寫《聊齋誌異》時,壹不小心把文人另壹面形象展示給今人,使得能夠管中壹窺,在《雲翠仙》這個小故事中,通過雲翠仙之口,把骯臟文人梁有才的外形作了細致刻畫:“面沾塵如鬼。初近我,熏熏作汗腥,膚垢欲傾塌,足手皴壹寸厚,使人終夜惡。”翻譯成今天的白話就是:臉上沾滿了土像個鬼,壹到我跟前,汗臭味刺鼻,身上的汙垢像是墻上的泥皮,手上腳上的老皴足有壹寸厚,讓我整夜惡心。蒲老先生這段描寫應該是寫實的,當時的生活條件不可能讓壹個壹日三餐都發愁的窮文人講究什麽個人衛生。再說點題外話,這個梁有才在雲翠仙的包裝打扮下風光起來之後,竟然在賭友的教唆下,要把雲翠仙賣去當妓女,如此說來這個文人不光外形骯臟,內心也齷齪透頂.要說梁有才似的文人家庭條件不好,講不得個人衛生。很奇怪那些祖墳上冒青煙,從書本裏摳出了“黃金屋、千鐘粟、顏如玉”的文人,身上竟然也是壹片邋遢,最出名的拗相公王安石,雖然官至相位,但生活上不拘小節,尤其不講衛生。平時他不修邊幅,衣服很少洗換,酸臭難聞,蘇洵曾經描述他:“衣臣擄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垢面,而談史書”。他經常不洗臉,以致臉上時常黑壹塊白壹塊的,不知底細的人還以為他生有皮膚病呢。有壹次,呂惠卿對王安石說:“先生妳臉上長有黑斑,用花園裏的荽草泡水來洗,可以去黑斑。”王安石說:“我臉皮本來就長得黑,不是什麽黑斑。”呂惠卿又說:“荽草也能使臉皮變白。”王安石笑道:“我的皮膚天生就黑,用荽草洗又有什麽用?”王安石的門人見王安石面色黧黑,就去問醫生。醫生說:“這是因為太臟,不是什麽病。”門人就搞了點皂莢子,請王安石用來洗臉。王安石還是那句話:“天生臉黑,再洗也洗不白。”也有人說王安石之所以不講個人衛生,只是想給世人留下壹個為國為民憂心操勞,沒時間打理個人衛生的好印象。歷史有有些文人卻是以臟為美的,身上越臟個人身份地位也越崇高。這種風尚,在兩晉時期最為流行,《晉書王猛傳》記載,前秦宰相王猛在沒發跡時,披著粗麻布衣服去謁見東晉大將桓溫:“桓溫入關,猛被褐而詣之,壹面談當世之事,捫虱而言,旁若無人。”王猛捫虱而談,英雄氣概,名士風度,靠著小小的虱子展示無遺。梁實秋在《洗澡》壹文裏說:“晉朝的王猛捫虱而談,更是經常不洗澡的明證。”對於這種令人掩鼻的假高雅,魯迅在《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系》壹文中,壹針見血點破其中的奧妙:“魏晉時期,興起“服石”之風,稱“五石散”或“寒食散”,服後煩熱,文人士大夫於是到處‘行散’亂竄或睡臥路旁,以顯示其高貴和闊綽,為預防皮膚被衣服擦傷,就非穿寬大的衣服不可,更因皮膚易破,不能穿新的而宜於穿舊的,衣服便不能常洗,因不洗,便多虱。沒落了的文人已經無力服石時,也要硬裝出服過的樣子,體熱加上不洗澡,很容易生虱子。”可見,身上有虱子在當時是壹種榮耀,在服食丹藥和耽酒狂醉之外,虱便成了魏晉風度重要的組成部分,沒了虱子,好象會使魏晉風度減色不少。說虱子是魏晉時人的寵物也不為過。士大夫尚名士風度,臟、懶、狂、怪,以別於常人,以示不俗。身上骯臟,又懶於或不能洗滌,長了虱子,自然與壹般人不同了。因此,虱子成了這壹時期文人的寵物。這方面的案例還有許多,就不壹壹贅述。可見,那些在傳奇誌怪小說演義中把文人描繪成齒白唇紅面如冠玉,個個如潘安宋玉般模樣文人們,僅僅是捫虱自誇罷了。後來的文化衍生物戲劇也受了他們的誤導。沒機會目睹當今大儒的風采,不知道是否打理個人衛生。不過有傳說,那些自稱文人的人,洗腳時不用水,喜歡幹搓,美其名曰:愛護環境,節約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