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北大,沒有嚴格的教材,沒有講課深度的規定,沒有課時進度的約束。壹切看老師的情況。在這堂課上,教授們的智慧得到了充分的展示;教授們的學風得到了充分的展現;教授的個性得到了充分的張揚。
充滿樂趣,座無虛席。
蔡元培先生在北大教的唯壹壹門課是美學。壹位同學的回憶錄記錄了當時教室裏的情況:“他教美學,聲音不是很高,但是很清晰。當他談到外國藝術時,他還給我們帶來了圖片,所以我們覺得很有趣。第壹醫院的第二間教室非常擁擠...連講臺都坐滿了人,沒辦法搬到二院報告廳。”
胡適先生從來不講課,他自己也沒有講稿。講座內容也很有特色。比如,講中國宋元明清文學史,首先要從文學批評的角度介紹王若虛的《蘇珊遺風集》;在談到《紅樓夢》作者曹雪芹時,他向學生們介紹了曹寅寫給康熙皇帝的奏章。但是學生們最喜歡的是他的演講。
劉存仁先生在《北京大學教授實錄》壹文中寫道:“胡先生當眾演講之所以好,並不在於演講提綱的清晰,而在於他能盡可能地發揮演講人的風度和體態,能盡可能地抑揚頓挫地用雞西腔的普通話。而且因為他是壹個純粹的學者,說話的語氣總是很熱情很真誠,帶著壹種自然的精神,所以特別感人。”
錢穆老師也是學生很喜歡的教授,講課的時候總是座無虛席。朱海濤先生在《北京大學和北大人》中寫道:
“他總是拿著壹些相關的書走到講桌前,打開書,靠在桌子上,低著頭,不看滿屋子的學生,壹只手翻著書。轉,轉,轉,轉了壹分多鐘。這時,班裏的同學都坐下來,專註地等著他。他停止翻頁,擡起頭開始說話。對於壹個問題,我經常反復講解,引經據典,讓大家驚嘆其深刻,更驚嘆其記憶力之強……”
知識淵博,機智遲鈍
還有壹類教授,他們知識淵博,但口才很差。比如周作人先生,大概是把自己所有的知識都註入到了寫作中,但是說話的時候卻非常不善言辭。走上講臺時,他常常手足無措,久久地站著,然後雙手插進棉袍的口袋裏慢慢地講話,猶豫不決,哽咽不止。
梁漱溟先生或許應該包括在這個名單之內。他講印度哲學,大乘現實主義,東西方文化和哲學,見解很多,很受學生歡迎,但不善言辭。不幸的是,他的話並不流利。每當他談到某個道理時,往往無法即興發揮,就急得去碰壁或用手敲腦袋去深思。
顧頡剛先生是“疑古之學”的集大成者,著有《古史辨》。王先生學識淵博,擅長寫文章,但口才不好。講課時,他經常不能表達自己的意思。他吃了壹會兒。無奈之下,他幹脆拿起粉筆在黑板上亂塗亂畫,但書寫速度又快又清晰。
還有明清史專家孟森先生,也是個窮講師。學生們回憶說,他總是穿著壹件舊的棉袍,表情呆滯,毫無表情。他用講義講課,學生也有壹份。每次上課都要把大拇指放在講義中間,走上講臺。妳從來不往講臺下面看,照本宣科。下課了,講義合上,大拇指還插在講義中間,我轉身走,還是不往講臺下面看。
有些不擅長講課的教授,因為口音的原因很難聽懂,所以講總比不說好。比如陳介石先生,他在哲學系的同學中也是德高望重的。他講課用的是筆而不是嘴。首先,他把講稿分發給每個人。在課堂上,他壹言不發地在黑板上寫字。鈴聲壹響,粉筆就扔了,丟了。最難得的是,他雖然沒說話,但備課很認真,上課寫作和聽課筆記也是壹套。據說正是因為他聽不懂的溫州話,他的風格才得以提升。
荒謬,離奇,非傳統
講座中,有的教授主要闡述自己的觀點,有的教授則更關註前輩的錯誤。陳遠教授就是這樣。
講座中,陳遠教授從頭講起二十五史,把所有相關事件壹壹講解,特別註意了前人的錯誤。有同學回憶起陳老師的講座說:“在他眼裏,前人犯的錯誤那麽多,就像他是壹臺顯微鏡,沒有壹粒灰塵能逃過他的眼睛...他的嘴挺厲害的,對錯誤的學者毫不留情。”
也有教授喜歡在講課中標新立異,有時到了廢話連篇,匪夷所思的地步。林彪先生就是代表之壹。據說他擅長背誦,很多古書都能背,詩詞也寫得很好。但在課堂上,我經常抱怨,跑題,有時還會胡說八道。他在談到杜甫《贈魏拔處士》時,居然說:“魏拔不夠朋友,杜公當然不滿足於黃米炒韭菜。所以詩裏說‘明日山隔,天涯若比鄰’,意思是妳走妳的路,我走我的路。”後來在學校改組時被辭退。
還有北大有名的怪人辜鴻銘先生。雖然他常年穿著棗紅色的夾克,拖著長長的辮子,堅持復古,保護皇帝,但他也是學習上的佼佼者。據說他的《中國精神》曾被譽為“震驚歐洲思想界的傑作”。他精通英語、德語、拉丁語和其他語言,講授西方文學,然後講授英語詩歌。即使後來蔡元培先生開除了他,也不是因為他學習不熟練,而是因為他教學不認真。他經常在課堂上帶壹個小傭人給他包煙和倒茶。他坐在椅子上,慢慢講課,壹會兒吸根煙,壹會兒喝茶,學生們都在焦急地等著他。下學期只教了六首英文詩給學生。
黃侃老師講課的趣聞更是匪夷所思。田炯金先生的《北大六年筆記》寫道:“壹天下午,我們上課的時候,聽見隔壁教室的門窗聲,人在嗡嗡叫。下課後,我看到教室的窗戶上有很多碎玻璃,壹片寂靜,沒有人。聽說班上壹個熟悉的同學說,‘黃老師講課的時候打了個比喻,好像房子要塌了。方說完,拎起書包就往外跑。同學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跟著去了。擁擠的人群出不去,而是沖向窗戶,導致大量玻璃被擊碎。" "